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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晔下去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尴尬地收回自己始终放在她腰上的手,他从床上站起来,脑袋仍是一片空白状态,当他开口,只觉得喉咙莫名干哑,“抱……抱歉,我……我……不知道你结婚了。”
话一说出口,他才经由自己的口中真实地认知到这件事,心肺倏地开始绞痛。方自在僵硬地望着她绝美木然的容颜,脑海中只能痛苦的想着,她嫁人了,还生了个儿子——
她不再是属于他的了吗?不,她从来不曾真正是他的。
眼中闪着复杂不明的情绪,他双手插在裤袋中紧握成拳,然后退了一步,因为怕自己忍不住上前紧抓着她摇晃,怕他脱口问出不该问的问题,甚至怕他失去理智将她绑架,让她只成为他一个人的。
另一个男人,一想到有另一个男人曾经看过她的笑容、品尝过她的滋味、亲吻她雪白的裸背、埋在她柔细的黑发间、拥抱过她……光是想象她信任另一个男人,想象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中,他就嫉妒得无法忍受——
“我没有结婚。”看着他脸上神色一变再变,风琴迎视他灼人的眼,一脸木然地轻启芳唇。
没有?他屏住气息,这句话点燃了他的希望,无数个可能性在他脑海中闪过,他选了一个他最希望的,“风晔不是你的……”
“他是我儿子。”她双眼眨也不眨的回答,仍是一脸平静。
哗——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好短暂的希望,方自在表情扭曲的想着。随即又想到那孩子的父亲,她为什么没和那人结婚?老爷子为什么会以为……
明知道自己不该问,也没资格问,他还是忍不住僵硬的开口,“他的父亲为什么没有……”
“他出国了。”风琴仍坐在床上,里着凉被,但原本冷的像座冰雕的神情,却在此时似是裂了一角。
心肺因为看到她的表情而加倍疼痛,双拳更加紧握,他一点也不喜欢他所看到的,他不想看到她因为别的男人而显露出来的脆弱。
风老爷子搞错了,她在等的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不是他……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只能僵在那里,觉得心已死去。
风琴深吸口气,直直地望着他又说:“他不知道我怀孕了,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听到这里,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天,为何要这样折磨他?为何要让风老爷子认错人,给了他一个美好的希望?他不该回来的,如果没有回来,他至少还可以假装她是爱他的,为什么要让他回来面对这个她爱上别人的残酷事实?
不想再听下去,他猛然转身离去
风琴一僵,一阵旋风刮起,砰地关上房门。
他停住,瞪着被风关上的门,挣扎着是否该开门走出去。
勉强使用能力,风琴气虚地抚着疼痛的胸口,轻喘道:“我话还没说完。”
耳中听着她虚弱的语音,他真想回身告诉她,他不想听!想要她别那么残忍!但她声音中透出的脆弱,也让他的理智稍稍回来,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不允许他就这样走掉。
他站在那里内心挣扎良久,当年是他对不起她在先,她会爱上别人无可厚非,如果今天他不能给她幸褔,至少……至少他可以静待她找回那个该死的男人,虽然那样做会让他痛苦一辈子——
方自在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回过身,望着他一直深爱的女人,瘖哑的问:“孩子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这个笨蛋!
风琴仍然抚着心口,真想踹他一脚,她瞪着他,然后说:“他姓方,名自在。”
姓方?他在心里重复,苦涩地想着,竟然还是本家兄弟。姓方,名自在,合起来念就是方自——
“什么?”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被铁锤K到,一脸愕然。
在呆滞地静默三秒后,方自在那一向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一张嘴,突然开始结巴起来,“你……你你是说……他……他是……是……”
“你的儿子。”风琴微微扬起下巴,双手更加抓紧凉被,他要是胆敢说出一句侮辱她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我的?”胸中气息一窒,方自在只觉得颠倒的世界一下子翻正了过来,他不敢相信,像是机械人般僵硬的走向坐在床边的风琴,然后垮下来,激动地抓着她的肩膀,声音颤抖的问:“他真的是……”
他竟然敢怀疑她?“你这个——”风琴脸一沉才要开骂,却见他跪了下来,猛地将她整个人紧紧抱住,几乎压出了她胸肺中所有的空气。
“老天……”风晔是他的儿子,她怀了他的孩子,而且生了下来……
胸中涨满了无法言喻的情感,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愚蠢,他怎会没想到?方自在眼眶湿润地紧紧抱着她,只能哽咽的重复,“老天……”
抱着自己的男人,激动的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耳畔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气息,让风琴将那些骂人的话全拋到九霄云外,他是在乎的,而且不是普通的在乎。
她有些放松了下来,下巴轻靠在他的肩头上,轻轻吐出一口闷气。她闭上眼想着,为什么他的怀抱,总让她觉得既安全又温暖?
当方自在好不容易平复心中那股激动,他才有办法开口说出其它的字眼,“你什么时候知道……”
“方姨意外过世的那天。”
他一怔,“所以你那天才会刚好也在医院出现?”
她沉默,没有否认。那天她身体不舒服,所以去医院检查,医生却告诉她,她怀孕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说时,你已经说你要出国了。”她仍枕在他肩头上,平静的回答。
他哑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所以你就不告诉我?”她的不信任真的让他很痛心,他沙哑的问:“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方姨才刚过世,我只是不认为当时是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
“当时不是时候,什么才是时候?”他松开她,望着她木然的面容,双手扶着她的肩头,忍不住生起气来,这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把事情一肩担下?
看着他微愠的脸色,她僵硬的回道:“葬礼过后。”
闻言,他像是又被她揍了一拳。
妈的葬礼……他就是在那天告诉她他的决定,天啊,他那天到底做了什么?她才刚知道自己怀孕了,他却告诉她,他要离开……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深吸口气,恼怒的抹着脸道:“你若说了,我会留下的。”
“我不需要勉强得来的东西。”
他听了气得整个人站起来,“勉强?该死的,你怀的是我的孩子啊!你究竟以为我是什么样的杂碎?可以拋弃我自己的孩子?”
面对他的指责,风琴也火了,冷声道:“说要离开的不是我。”
“你没有告诉我事实!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走了!”他气急败坏的说。
“就算我说了又有什么差别?你想离开是事实,人留下了,心不在有什么用?干脆放你走,大家乐得轻松。”
“你——”他瞪着她倔强冷傲的脸,一时哑口无言。半晌后,他才软化下来,叹口气烦躁的拨弄着乱发说:“当时妈死了,我只是……需要好好想想……”
想了十年?风琴玻Я讼卵郏ξ置嫖薇砬榈乃担骸坝貌蛔哦晕医馐褪裁矗凑家丫チ耍挥性倌贸隼刺致鄣谋匾!彼僖幌掠炙担骸澳阋窍肴隙樱也换岱炊裕抑幌M悴灰鹩λ悴豢赡茏龅降氖隆!
“什么意思?”他僵问着。
“不要让他抱着你会留在台湾的希望,我不希望当你离开的时候,还得不断对他解释,告诉他没被人拋弃。”
对她话中的指控感到生气,他咬牙说:“我不会拋弃我的儿子!”
“我只是告诉你,他所会有的感觉。”风琴一派冷静。
突然有种领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脱口问出:“那是你当时的感受吗?觉得被我拋弃?”
她表情有一瞬的破碎,却随即恢复镇定,将背挺得更直,冷着脸说:“我不是小孩子。”
虽然她恢复的是如此迅速,他仍是将她努力藏起来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心底叹口气,伸手将她硬带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恨你这种该死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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