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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子眼光凝视着被单的表面。
“——玻璃碎后的细屑有些掉在被单的上面。房间被破坏的时候,她是否已经被杀了……”
“如果还活着的话,不是会被吵醒吗?”
“正是如此。”夕子说道,“患了失眠症的她,为什么只有今天一直睡到三点左右呢……”
“也就是说,是不是被下了药?”
“那得等验尸报告出来才知道。还有一件我不太懂的——”
“是什么?”
“为什么,只有窗户的玻璃没被打破呢?”
“那是因为如果破坏了窗户,警报就会响起,不是吗?”
“那这么一来的话,凶手是敦子的可能性就减小了。如果是她的话,她应该可以先将警报装置系统的电源切掉才对。”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可是,怎么说好呢?”原田开口说道。
由于大部分这种时候,他说出来的都不会是什么有意义的话,所以我先瞪了他一眼,不过他本人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
“为什么要把东西都打坏呢?那不是得花相当多的时间吗?”这还算是一句相当正确的话,“——该不会是有人在这里面练习打高尔夫球吧?”
“总之一句话,最重要的问题是杀人的动机。”我急忙地接着说道,“方法、手段或是做法这都是次要的问题。”
“宇野前辈,方法、手段和做法有什么不同吗?”
“——字不一样吧!”
我回了他这么一句。
“啊!好痛!”夕子舔了舔手指,“我的指头割伤了。”
“我刚才不是叫你要小心点吗?有没有关系?”原田也满脸担心的表情,说道,“要不要叫救护车?”
“没关系啦,只割到一点点而己。”夕子走到走廊后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和敦子的先生联络上了?”
“他刚好出去,没联络到。不过,大概待会儿就可以找到他吧。”
“杀了亚里沙,到底谁会得到好处呢?……真是个困难的问题。”夕子皱皱眉后摇了摇头。
等我们回到楼下时,有两个男人从房厅处走了过来。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父子。
“您是片仓泰长先生吗?我是警视厅的人。”
“您好。——亚里沙的遗体——”
“已经被运走了。我真是感到非常难过——”
“更重要的是——”片仓打断我的话说道,“敦子在哪里?”
“刚刚打了镇静剂,现在正在休息。”夕子说道。
“你是……永井小姐吗?”
“是的。刚好今天来这里玩……”
“真是一件出乎意料之外的事。”片仓说完后叹了口气。
虽是五十几岁的人了,可是给人一种还很年轻的绅士印象,当然,女儿被杀对他来说一定是个打击,可是他却一点狼狈的样子也没有。
“凶手的行踪有线索了吗?”
“现在正在搜查。等一下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当然,我会全力协助。”片仓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
“亲爱的。”
有个声音响起,教子小跑步过来。
“敦子!要不要紧?”
“嗯……我……真对不起,亚里沙发生这种事情……”
敦子将脸埋进了丈夫的胸瞠里。
“你冷静一点,又不是你的错。走——,我陪你上楼去休息一下。”
片仓紧扶着敦子走上楼之后,另一个年轻的男子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靖夫,是他的儿子。”
“这真是吓了我们一大跳,太突然了。”
大致上说来,杀人这种事都是突然之间发生的。
“有关你妹妹的事,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嗯,好的。在问之前请先让我喝一杯。”
片仓靖夫说完之后迅速地走入客厅。他的内心似乎没有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沉着的样子。
“——我妹妹有件不太正常的事。”靖夫手握着酒杯说道,“不知你是否已经知道她患有失眠症这件事?”
“是的。是否有什么原因呢?
“这……”说着说着,靖夫将眼睛望向天花板,“是我父亲的再婚,从那时候开始的。”
“哦!这么说,她对你父亲的再婚还是有所反对?”
“是吧。再怎么说,毕竟亚里沙和敦子只差一岁。”
“可是,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表面上如此。因为亚里沙也是真心地、很努力想和敦子好好地相处。可是,我想在她的内心还是有些无法割舍的东西吧!”
“在那之前,她不曾得过失眠症吗?”
这次是夕子开口问话。
“不,她原本就神经质,也会有过轻微的精神衰弱症。不过,患那么严重的失眠症还是头一次。”
“令妹照理是被人杀死的,所以——”
我才刚这么一说,靖夫即抢先说道。
“你是指凶手的线索是吗?——有。”
“是谁?”
我以为靖夫会说是敦子。
“是亚里沙的男朋友。”
“男朋友?”
“嗯。最近处得不太好,经常在电话里争论。”
“那男子叫什么名字?”
正当我问靖夫的时候,客厅的门被打开来,原田的脸露了出来。
“字野前辈,有个小子藏在储藏室里!”
砰的一声,被原田的神奇怪力押住,就像是滚着进客厅似的,活像是在电线杆上套了牛仔裤那样,瘦瘦长长的年轻人。
“啊,就是这小子。”靖夫大声说道。“他就是亚里沙的男朋友。”
对我来说倒真是意外。当然,人各有所好,可是被这么一位富豪千金当做男朋友的却是这么一个寒酸相的男人。
“——我叫津田一郎。”唐突地说完这句话后,拢了拢他那头可以跟女人比长的长发。“没错,亚里沙是我的女朋友。”
“你躲在储藏室里做什么?”
“我并不是躲在里面。”
“那,你是说你在玩捉迷藏喽?”
“我是住在里面。”
夕子眼睛为之一亮。
“住在里面?——你是说你在里面生活?”
“是啊!”津田一郎耸了耸肩膀说逍,“我是个穷画家,可是亚里沙一直都给我鼓励。——像她那么好的女孩子是世上仅有的。”
“可是,你为什么会住进那种地方?”
“我因为付不起房租,从公寓里被赶出来。然后,亚里沙就说:‘反正我家多得是房间,你藏在里面也不会被发现。’所以……”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进储藏室的?”
“大概有两个礼拜了吧?”
“真是太意外了!”
“吃饭都是亚里沙送过来的,而且我自己也一直很小心。并且我也不是一整天都待在里面,早上很早就出门去工作了。”
“工作?”
“贴海报或是帮人家画画像之类的……”
不管这个怪异的年轻入的话有几分可信,无论如何。都必须先漕查他的身分。这时门又打开来,片仓泰长走了进来。
“——刑警先生。”
“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在问这个男人——”
“我现在想要去找出凶手来。”片仓说道。
“在哪里?”
“就交给我好了。我会直接从亚里沙的口中问出真凶来的。”
“啊?……”
那倒是真的,直接询问被害人是最快的方法没错,可是……
“那不是很好吗?”夕子说道,“您准备利用招魂术是吗?”
“不是那么落伍的名字。”片仓说道,“是灵体研究所。”对我来说两者都不是什么新鲜的名词。
三
“这是——”那个穿白衣服的男士说,“正是所谓的最新灵媒。”
现代式的招魂术,似乎不需要弥浸着神秘奇异的气氛,或是微暗的房间、小题大作的小道具之类的东西。
是间明亮而且似乎是十分舒适的房间;那个带领我们的男士所指的是个差不多有二十七寸左右的电视荧幕。
夕子问道,“死去的人的影像会出现在荧幕上吗?”
“不,外表形体的再生是没有办法的。在这里,亡灵的话可以借着文字显示在荧幕上。”
“啊……”
“如果接触到故人所曾经用过的东西或穿过的衣服,那上面就会留下那个人原有的灵魂,机器接收到感应后,就会让它扩大。”
真是个让人觉得似懂非懂的说明。
“就像每个人的指纹都不同那样,每个人灵魂的本质也都有所差异,没有人是相同的。所以以这个为线索,感人的肉体消失之后,还可以将飘浮着的灵魂召唤出来。”
简直就像是在放录音带一般,说明流畅,毫无停顿之处。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