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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希拉·芬的崇拜者开始唱另一首歌,布拉德肖穿过门帘来到前门。
他喊道:“拜托,拜托,请别唱了。你们现在必须走,芬小姐不能见你们,她——她病了。”
“我们非常难过,”那个似乎是领头的姑娘说,“请问你能把这些花儿送给她吗?”
她们把芬芳的鲜花堆在他的怀中。
一会儿之后,他抱着五颜六色的鲜花跌跌撞撞地走回客厅。朱莉站在那儿,大睁着眼睛,脸色惨白。
“花儿,”布拉德肖说,“希拉·芬小姐的鲜花。”
朱莉抽泣着跌倒在他的脚前。
第四章 门前的骆驼
在格兰特大酒店,查理已经开始吃晚餐,他觉得这是一流的晚餐。抚轮演讲时间尚远,不足以令他烦心,再加上食物可口,他心情舒畅。他不知道面前小盘上的鱼的名字,但只尝了一口,他就开始衷心地称赞它的美味。当他正俯身打算多吃点儿时,一个侍者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电话里有急事找你。”侍者说。
当他穿过长长的门廊走向电话间时,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的不安。他本喜欢过一种便于平静思考的生活,但无情的命运总是把一些必须解决的问题摆在他面前,这一次又是什么事呢?
电话里传来一个激动的年轻人的声音:“喂,查理——我是旅游局的吉米·布拉德肖,亨特利·范荷恩告诉我可以在酒店找到你。”
“是我,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吉米颠三倒四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查理平静地听着。
“希拉·芬,”小伙子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查理,今晚我的新消息会发往全世界,这次你会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你最好尽快地赶到这儿来。”
“我马上就到,”查理回答说。电话那端的布拉德肖怀疑自己听到了一声叹息。“我到之前什么都不准碰。”探长又加了一句。
他挂上电话,随后又给警局打了一个电话,作了一番安排。最后他用手帕擦了擦冒着汗珠的前额,从电话间走了出来。又一宗案件,又一个谋杀,并且他知道小伙子说的是真的,这回他可真要在镁光灯下工作了。希拉·芬!他的那些孩子并非无缘无故地是电影迷。他太知道那个现在冰冷地躺在不远处海边的女人一直以来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了。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叹着气说着,朝他的帽子走去。
当他走到酒店门口时,遇见了特纳弗罗。占卜师手中拿着帽子,似乎正要出去。“你好,探长,”他说,“你还没吃完饭吗?”
“没有,”查理回答说,“一件重要的事硬把我从餐桌上拉了起来,这是久未发生过的最重要的事。”
查理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脸,并不急于进行感觉。分析、衡量和判断。
“希拉·芬小姐,”他慢慢地说,“刚才被人发现在家中被杀了。”
此后的几个小时他一直在琢磨特纳弗罗阴暗、神秘的面孔上掠过的表情。
“希拉!”特纳弗罗喊道,“我的天哪。”
“你大概正要去那里吧?”查理接着问。
“我——我——是的——当然了。”
“请帮帮忙,我有几个问题想向你请教,坐我的车去吧!”
瓦尔·玛蒂诺赶了过来。“我说,特纳弗罗,你是去海滩吗?”
特纳弗罗把事情告诉了他,导演却惊人地平静。
“太糟了,”他若有所思地说,“唉,六个月的苦工都白费了,电影是毁了,我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人替代她——我曾试过——”
“上帝啊!”特纳弗罗愤怒地喊道,“希拉死了,你却在这儿唠叨你的电影。”
“对不起,”玛蒂诺说,“我为可怜的希拉难过,但即使在电影里,也不能有半途而废的事。”
“杰伊斯那个家伙去哪儿了?”特纳弗罗突然问。
“我们刚离开你,他就挣开我的手朝海滩走了。他的心情——你也知道,他不会去吃晚饭了——但我想我最好找到他,告诉他这事。”
“对,对,”陈急着说,“我必须见他,走,特纳弗罗先生,我们必须抓紧。”他领着占卜师来到停车场,他的破旧的小汽车停在那里。“这车不怎么样,”他谦逊地说,“但还能开,你上来吧!”
特纳弗罗沉默地上了这个双座小汽车,查理启动了车。
“太可怕了,”占卜师说,“可怜的希拉,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事。”
查理耸着肩说:“现在不能感情用事,”他建议地说,“你可能听过东方那句老话,‘死亡就是不请自到的黑骆驼,不一定跪在谁家门口。’这是早晚的事,至于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明白,我明白,”特纳弗罗接着说,“但是,恐怕我得为此事负某种责任。哦,天啊,我越想越清楚了,我手上沾着可怜的希拉的血呀!”
“你的话很有意思。”查理说。车驶出酒店大门开到了马路上,“能否请你解释一下呢?”
“今天晚上,”占卜师接着说,“我告诉过你我可能找你去逮捕一个重要的凶杀案的凶手,我对此抱了很大期望,我尽可能简单地告诉你我的意思。”
“希拉。芬在船上给我拍了电报,让我到这儿见她。似乎杰伊斯这家伙向她求婚,她想听我的意见。过去一段时间她习惯于所有问题都请教我。她爱杰伊斯,她想嫁给他——但她担心将来不知会怎样,她担心有一天人们会发现她三年多来心中一直埋藏的秘密。”
“什么秘密?”查理问。
“今天上午。”特纳弗罗接着说,“你说起三年前在洛杉矶的家中被谋杀的丹尼·梅若。警察从一开始就对此案束手无策,但是希拉·芬——她知道谁杀了丹尼·梅若,她当时在梅若的家中。在谋杀的当夜,她去拜访他,门铃响时,她正好在另外一间屋里,她看到了谋杀过程。所有这些她今早都对我说了,而且,她告诉我杀丹尼·梅若的凶手现在就在夏威夷。”
查理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她告诉你凶手的名字了吗?”
特纳弗罗摇了摇头。“很抱歉,她不想告诉我,我也不想强迫她。她当时没把这事说出来是因为那会毁了她的事业,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保持沉默,但当她遇到了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时却犹豫不决是否嫁给他,她怕有一天这事曝光会影响他的声誉。”
“很自然她会犹豫,”陈赞同说,“你也反对她嫁给他吗?”他把车停在希拉房前的停车场上,却没有下来的意思。
“当然,”特纳弗罗说,“不仅如此,我强烈建议她把这个负担从心里卸下来,最终找到安宁。我向她保证如果她主动说出那人的名字,警方不会因她长时间的缄默而惩罚她。我这么说对吗?”
“我认为是对的。”查理点头说。
“我建议她暂时先拒绝杰伊斯,完成她对社会应尽的责任,尽管这是个让人不愉快的责任。我对她说,心中藏着这种负担结婚是不明智的。如果杰伊斯真的喜欢她,最后还是会同她结婚的,如果他不那么喜欢她,早一点儿发现更好些。”
他们下了车,站在大榕树下。查理盯着占卜师的脸。“如果杰伊斯不娶她,那——”他暗示说。
特纳弗罗耸着肩说:“你领会错了。我和希拉·芬没有感情上的瓜葛,我清楚自己的角色——尽管她告诉我的比我想知道的多了一点儿,而且,我觉得为了她自己的幸福,她也应最终摆脱这个负担。所以我劝她公开梅若一案凶手的名字。”
“她同意了?”查理问。
“没完全同意,我的想法把她吓坏了,她说要考虑考虑,今晚告诉我她的决定。我对她说,给我写一个便条,写上凶手的名字,晚餐时给我,我会为她把这事办得尽可能妥当。我非常自信她会告诉我的,不然我根本不会和你提起。是的,她是会告诉我的——但现在——”
“现在,”陈说,“杀死丹尼·梅若的凶手让这个女人永远地沉默了。”
“正是。”
“但这个人是如何发现她打算要揭发凶手的呢?”
“我不太清楚,”特纳弗罗回答说,“我屋子外面有一个阳台,或许有人在那儿偷听,但我觉得不大可能。或者可能希拉找凶手谈过——告诉了他,或者是她——她无法保持沉默了。她正是这样的人,不谨慎,好冲动。”他们走向台阶。“希望我说的会对你有所帮助,探长,至少我提供了作案动机,这可以缩小你的调查范围。相信我,在这个案件中我会一直同你站在一起,尽可能提供帮助。我比你更想知道是谁杀了希拉。”
“你的帮助很有用,”陈对他说,“我今天早上就对你讲过——你本身就是一流的侦探,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