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让伍月的母亲大为恼火。她每天喋喋不休地教女儿说话、唱歌,不辞辛苦。可小伍月就是不领情。用她当时幼稚的话说,就是:“说话好吵,我不喜欢!”
就有那么一次,母女俩走在路上遇到了另一对母女,是她们的邻居。
邻居家的小女儿聪明乖巧,尤其是一张小嘴儿很是伶俐,孩子的母亲见人就夸。
那天邻居更是当着伍月母亲的面把自己的孩子夸得忘了形,却似乎没有留意到伍月母亲脸上异样的表情。
邻居家的小女孩似乎也被母亲夸得兴起,当场展示了自己的出众口才,并一直用一种得意洋洋甚至带点挑衅的眼神瞟着伍月。
伍月的妈妈强压住一肚子的火气,阴着一张脸,拉着她就想赶紧走。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伍月先是对那个小女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就开口说话了。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而且咬字清晰,语言流畅,思路敏捷,甚至超过了同龄儿童的语言能力。
对面的母女俩当场就呆了,连她自己的母亲也是顿时一愣。回到家后,母亲抱起她亲了又亲,亲得两个小脸蛋都红了。她的母亲甚至喜极而泣,不停地说老天终于睁眼了,自己的苦日子终于走到尽头了!
但随之而来的失望给了母亲更大的打击。
伍月的固执终于让这位母亲彻底崩溃了。
她开始越来越频繁地跟父亲吵架,口无遮拦地骂他是个没用的男人,教坏了自己的女儿。这种漫无休止的吵闹给伍月的童年蒙上了一层难以抹去的阴影。
母亲离开的那天是伍月六岁的生日。那天母亲刻意买了蛋糕,为女儿插上蜡烛,在温暖的烛光下教女儿唱生日歌。
伍月始终不肯开口。
母亲一把将蛋糕扫到地上,转身摔门进屋收拾东西。
母亲离开的那天起,笑容就在父亲的脸上永远消失了。
最初伍月给天野讲这段经历的时候,以为他会离她而去。
但天野的举动却是紧紧地将她揽进怀里。
她说,母亲拎着行李要走的时候,幼小的她上前将母亲紧紧抱住,说自己以后会听话,要母亲别走。那天她说了很多话苦苦挽留自己的母亲。但母亲还是一把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从母亲弃她而去的那天起,她便停止了用语言和人们交流。因为她觉得语言是没用的。再多的语言也不能留住一个去意已决的亲人。
二十年后这种经历在伍月的身上重演了。
这一次语言仍然没有留住一个曾经说过绝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伍月甩甩脑袋,想把这些见缝插针钻进自己脑子里的东西统统甩出去。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桌边找出纸和笔,坐在椅子上斟酌着。
既然自己和邻居都不用语言交流,那么她想用文字温暖和自己同样受过伤的人。
矢泽每天帮别人送信,自己可能却从来没有收到过信件。
这样想着,伍月打算匿名给他写一封信,让他在为别人奔波的时候自己也感受到有人关心的温暖。
但是拿起笔来,一时之间似乎却又不知该写些什么。心里有很多想法,但脑子就是不能把它们组织成恰当的语言。想了很久,最后她决定用一首歌来表达想说的话。
在每个人的心里总会有那么一点阴影
天使失去羽毛剩下狰狞
身边的人这么多你的心只属于自己要保护好它
仁慈的主啊你可知道我有罪
不要让我在未经历长大就疲惫苍老我要的只是安静
所有的人都有罪一颗年轻寂寞的心冷了好久从来没人安慰
可是不要将它打碎因为上帝自己也经常分不清对错是非
自由的世界眼泪也甜美自暴自弃苦涩如影相随
谁都需要勇气谁都需要别人鼓励谁都需要找回自己
当明天第一束阳光真的能够把你叫醒
我想你会感到庆幸周围的一切又恢复平静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但毕竟这是黎明
写完之后,伍月自己读了一遍,有些地方感觉像是打油诗。
不过她还是把信整齐地折了起来,装进了一只信封里。
第二天刚来到城区,伍月就找了个邮筒把信塞了进去,并说了声“Buenasuerte”(好运,拉丁语),然后迈着大步去上班了。
信寄出去之后伍月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的邻居,那封信没有署名,也没有写寄信地址。矢泽肯定不会想到是自己写的。想到这里伍月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但表面上依然若无其事,不露声色。可奇怪的是邻居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表情上也看不出任何变化。伍月不禁感到奇怪,还担心他到底有没有收到那封信。
转眼间冬季来临,和歌山迎来了大雪纷飞的日子。山坡上一片白茫茫的,煞是好看。不上班的时候,伍月就喜欢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雪景,让自己尽情遐想。
在一个雪花飘舞的晚上,伍月给矢泽写了第二封信,依然是借用了一首歌:
在你心中有个地方我知道那里充满了爱
这个地方会比明天更灿烂如果你真的努力过你会发觉不必哭泣
在这个地方你感觉不到伤痛或烦忧
到那个地方的方法很多如果你真心关怀生者营造一些空间
创造一个更美好的地方
如果你想知道缘由因为爱不会说谎
爱是坚强的爱就是心甘情愿的奉献
若我们用心去尝试我们就会明白只要心里有爱我们就感受不到恐惧与忧虑
我们不再只是活着而是真正开始生活
那爱的感觉将持续下去爱让我们不断成长
那个大雪过后的凌晨,天几乎还没亮,伍月就把自己包裹严实了,推开屋门走到了一片洁白的雪地上。她拢起洁净的白雪,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面朝邻居家的房子。那天伍月刻意早早地就去上班了,她知道邻居父子一出门就会看到房前一个可爱的大雪人在向他们微笑。这个小小的惊喜说不定会给父子俩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她依旧是上班时顺路将信带到城区寄出,附上那句代表祝愿的“Buenasuerte”。
上班的路上又飘起了细细的雪花,伍月张开双臂,微笑着抬起脸迎接这晶莹的细雪。突然觉得,默默地为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感觉是那么美妙。
正文 神秘录音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刚入夜雪就开始下,纷纷扬扬一直未停,反而越下越大,仿佛一直要下到世界末日。那个夜晚异常寒冷,伍月刚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里,肚子饿了也不愿出来。冬日的夜晚极其漫长,伍月无聊透顶,想看书打发时间,手伸出来又怕冷。无奈之下她又想起了麻生发给自己的那段录音。已经好几个月了,这段时间麻生想必也没查出什么来。再反复地听这段录音也没什么意义了。
“权当解解闷也好啊。”这么想着,伍月再次插上耳机,将自己包裹得只露着脑袋,蜷缩在被窝里第三次听了那段录音。
听着听着,伍月就觉得麻生很傻。他一直喜欢的那个女孩子,除了他之外至少还跟两个人有着瓜葛。这么一个风尘女子,麻生又何必为她如此痴情呢!
不过这次,伍月试着换了个思路,将重点放在死亡女孩与之前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上,看能否从中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从谈话内容上听来,第一个人似乎是女孩主动让他来的。因为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没事,”这是女孩的回答。
“我说过了……”
“我知道……”
“那你还……”
伍月听着就有些郁闷,这两个人是怎么搞的?怎么说话老是说一半?真叫人哭笑不得!
随后是女孩的问话。
“你到底在怕什么?”
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只有那女孩独自的笑声。有的人连哭带笑的时候就是这种声音。
她刚才问那个男人到底在怕什么,这会不会跟女孩的死有关?
麻生说过那女孩生前吸过毒。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类。
之后耳机里传来了往杯子里倒液体的声音。以及男人终于开口的说话声。
“不,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喝酒……”
看来这女孩还喝酒。
“少喝点吧。”那男人说。
“不关你事!”女孩的回答。很乖张。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这是那个男人最后的一句话。
第二个来访者显然跟麻生一样,是个一心爱慕却又屡遭冷漠的追求者。
这从他的第一句话里也不难听出。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