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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你救她,并不是见义勇为?”
看来我过高地估计了对方的智商,我不耐烦地换了个坐姿,回答:“非亲非故,我救她干吗?不要也被她拖着跳下去,我还没活够呢。”
对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了。
“所以,”我下了结论,“她想死是真的,绝不是做给我看看的。我只是突然出现在那个时间,绝对没有预谋。信不信由你。”
“慢着,你是如何知道你和她在一起的确切时间呢?你说到其中一次是她看了表,告诉你当时是凌晨1点半,你确定那是真实的时间?”
“我们宿舍是11点3刻熄灯的。我躺下了一阵,想起球鞋没收,就起来上天台了,那时大约是12点,她已经在上面了。”我边回忆边说。没错,我并没带表,和真鸿分手后回来就马上睡着了,并不知道确切时间。但我和她在一起是清醒的,我能大概估计时间的流逝。“在天台我和她纠缠了有半个多小时吧,你知道,人觉悟是有个过程的,而且她也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我突然有些心惊,没错,真鸿并不甘心就那么死掉,没有等到那个“他”的到来而去死,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所以我出现时她会叫住我,是因为她想能有个人挽留她。那时我看见她眼里的悲哀真的只是因为她要决心赴死?而没有别的原因?“然后我陪她下来到水房洗脸,拿吃的东西给她……吃完东西后她看了表,说1点半了,问我困吗,因为她还想向我倾诉,我没有拒绝。我们聊了有一阵子,直说到她终于不再那么沮丧,我还陪着她回到她住的4楼,看着她进了宿舍门。那时肯定过了2点了,甚至有2点半了。”我肯定地说。虽然被害人死亡时间可能在12点之前,但之后一直到2点多,真鸿一直和我在一起,是不可能分身去抛尸的。
“虽然时间上有点打擦边球,但她的嫌疑几乎是可以排除的……”对方摸着下巴说。
“那最好了。”我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
“事实上嫌疑人并不是单一的,还有……”
“停——停——这些话就不用和我说了,这是你们警方的事。”我指指门,我要出去吃中饭了,你也请便吧。”
对方愕然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会对这案子感兴趣。”
“我感兴趣干吗?我又不是侦探。”
“可是上次的案件……”
“停——停——往事休提。”
“哦。”刑警队长终于也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那我先告辞了。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他前脚走,真鸿后脚来了。
“凉玉,她死了!”
我没好气地说:“不用这么喜形于色吧,警察可刚走。”
“警察来干什么,是因为我吗?”
“你说呢?”
“她死了!”真鸿的双眼闪动着异样的神采,“她死了!”
我看着她激动不可名状的模样:“你不会在警察面前也这副德性吧?”
“当然不会,我可没那么傻。”
“我看你就是傻子。你以为她死了就是好事吗?死者最大,他永远也忘不掉这个人了。也许他不久就不再爱她。可是她现在死了,他们的爱情成为了永恒。”
真鸿的脸沉了下来:“永恒又怎样?她死了。”
“永恒是幻觉。爱情也一样。”
“你就泼我冷水吧。”
“好,我不泼。真鸿,说实话,真不是你干的?”
纪真鸿慢慢转过头来:“你怀疑我?”
“不是。随便问问。”
“当时我和你在一起。”
“是呀,还真巧。”
“我们的相遇,纯属偶然。”
“没错,就因为是这样,我才相信你。”我冷静地说。
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我想不出如果是真鸿杀人的话,她用什么来证实自己的清白。时值凌晨,她可以对警方说她在等待一个根本没出现的人么?鬼才会相信她的话。
“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我问。
“不知道,什么怎么办?”
“现在情敌死了,你的阻碍没有了……”我想了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死掉的?”
“是警察找到我时我才知道的。”
“哦。那之前你没想到要找他问问昨晚没来的原因么?”
“我是从床上被警察叫醒的,还没来得及问。”
“哦。那你现在不想知道么?”
“现在他一定沉痛于女友的死,我这时问,不是往枪口上撞么?”她淡淡回答,似乎并不介意我的追问。
我偏要把脸凑过去,小声说:“你看,有没有这个可能……那女孩,是他杀掉的?”
“你说什么?!”她转眼瞪着我,“怎么可能?”
我两手一摊:“据说女性被害,70%是身边亲近人所为。”
“那也不会是他!”
“别忘记,他原本是答应和你见面的,最终却没有出现。难道是杀人抛尸去了?”
真鸿的脸上出现了疏离的冷漠:“凉玉,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只是想象么?”我冷笑,“如果他真爱她,为什么又和你纠缠?负心薄情的故事,我看的太多。”
对方脸上冷漠的面具剥离了,换上了一种惶然的神色。黑白分明的眼珠瞅着我,里面,有种揪心的东西。半晌,疯狂摇头:“不要问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女孩头发有些散乱,眼圈发黑,嘴唇苍白。我怜惜地看着她。她此刻处于一种半癫狂的状态中,我知道。
也许窃喜于情敌的惨死,也许心伤于情人的违约。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无所适从。她不是不想去找那个男人,可是这样的处境下她意识到那并非上策。她来找我,因为她信赖我。毕竟,昨夜我见证了她的生死徘徊。
然而这信赖,何尝不是因为绝望?她无枝可依,才向我这个几乎全然陌生的人伸出手去。
我微微闭了眼,有点懊恼方才为何不听那警察讲讲其他嫌疑人的情况呢?那男人一定也在其列。我要听听他的不在场证明,也许也就知道了他未赴约的原因。
探究这一切的原因并非是对我真鸿心生怜悯(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我从这件事上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我有预感,事态将朝着丑恶的一面发展……!
“喂!那个那个……喂!叫你呢……”
我仍然无动于衷地往前。尽管我已经听出了那个声音。
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拦住我:“喂,叫你呢。”
“我不叫喂。”
来人面孔罩上一层懊恼的神气:“沈凉玉!”正是中午食堂里那个男生。
“怎么,敢和灾星说话了。”我讥嘲他。
“哼!”他看着我,有些忌惮又逞强的样子,“你以为我想和你说话啊,我只不过有正事罢了。”
“哦,那么有何贵干?”
“我叫祁佐人。我的理想……是做一名侦探!”他咧开嘴巴,洋洋得意的模样。
我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喂!”他看到我漠然的脸色,受挫地大叫,“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是。我只是没听懂你的话。侦探……那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想挖掘真相的人。”
“哦。”我摆摆手,“大白天的,我就不陪你做梦了。”说着又要走。
“沈——凉——玉——”他从齿缝里蹦出这三个字来,“你敢再往前走一步看看……”
我走了两步。
“侦探”从后面冲上来:“站住!”
我不耐烦地猛然转身,倒吓了他一跳:“我问你贵干,你说你想当侦探。鸡同鸭讲,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我……我只不过想找到杀心悦的凶手……”
“那种事情,交给警察就可以了。再说,又管我什么事,你找我干吗?”
“听说,纪真鸿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才有了不在场证明?”
我警惕地看他:“你知道的真多,不是简单的发现人啊。”
“哈哈!”他似乎颇为自得地笑了两声,“我可是有内部情报……”
我沉下脸来:“我看你也是有嫌疑的人才是吧。”
“不,不!”他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人,经不起我的诈唬,“我表哥是参与这次案件调查的警察,我义务帮他搜集情报,他向我透露这一点也不要紧的,你可别到处乱讲啊。”
“哦。那你说说看,除了纪真鸿,还有别的什么嫌疑人没有?”
“嘿嘿,”他神秘一笑,“原来你也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啊?那你猜猜看呢?”
“我猜?”我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