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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基地好像会有一段时间不能使用的样子。因为我很担心笹仓,所以在欢迎会举办到一半的时侯,我就向草薙问起这件事。
“怎样?现在什么也问不到的。”她斜眼看我。
也就是说,跟整修装备有关的人员全部都留在之前的基地吧。基地的设备是没办法轻易移动的,再说这边应该也有负责照顾设备的维修员。
“因为我受到他很多的照顾……”我尽可能用轻松的词汇,“而且我对他发明的东西,多多少少有点兴趣。”
“如果是有用的东西,早晚会广为流传的。”草薙的口气更加轻佻。
“那,为什么我们会被调到这里来?”我把手上的玻璃杯放在餐桌上,拿出香烟来抽,虽然偶尔有人会对我和草薙投以目光,可是他们应该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吧,因为土岐野在不远处跟好几个人聚在一块儿,正大声说话。
“会问我这种问题,你很不正常喔。”草薙低语,鼻子哼笑出声。
“大概是因为我喝醉了。”我把香烟的烟雾和叹息一并吐出,“就像现在会认为马上就要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也是很正常的吧。”
“战争会扩大的时间点究竟是在何时……有时会受跟选举密切相关的政治所影响,或者是跟战斗公司在经营上的策略有关。也就是说,战争是短期还是长期,都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再加上主事者的动机,会动员许多人。总之,就像大风一吹,草水就会摇晃。台风时,大家本能地都知道摇晃的东西要如何明哲保身,才不会被吹断。”她的视线离开我,边看其他人边说话。
“早点折断倒下的还比较轻松。”
“是啊,没有比死亡更轻松的了。”
不知是谁带来了吉他开始演奏,现场马上就变成一片合唱。我讨厌吵闹,便走到外面去。
外面下着雨,建筑物前的柏油路面到处反射出办公大楼的灯光。空气湿度高得雾气弥漫,不过不冷。黏糊糊的雾像棉花糖一样缠绕着路灯,使得雾里充斥着电灯泡滋滋叫的声音。
从宿舍连接到办公大楼的走廊旁边,有一条小小的穿廊,那里有两个在游乐园和购物中心经常看到给小孩子坐着玩的投币式游乐器材,一个是消防车,另一个则是直升机。投币箱就在旁边,投下钱币后应该就会发出热闹的音乐,然后前后或左右摇晃吧。游乐器材那像鸡蛋般光滑的造型非常可爱,只是褪色褪得相当严重,而且也脏了。可能是哪里不要卖掉,然后有人买下来后再搬到这儿来的吧,至少不是被丢弃在这里。也就是说,这个基地会有小孩子来啰?游乐器材不像坏掉的样子,好像还可以动。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点果然是个迷。
我坐进消防车的座位里,座椅表面光滑又冰冷,而且非常狭窄;至少对我的身材来说,这玩意的确太小了,害我连投币的欲望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再点一根香烟的欲望。醉意还稍稍残留在身体内。
当我呆呆地眺望办公大楼前面正在制造的大型棉花糖时,土岐野出现了。
“是你啊,函南。”他叼着一根香烟斜向走近我这里,“你想当消防队员啊?”
“宴会结束了?”
“没有,好像还会持续一阵子。”用力喷出烟后,土岐野噗气,“不管去到哪儿,都只有相似的同伴,真的‘这种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我最近都没遇到给我这种感觉的人了。”
“之前有吗?”
“有。”土岐野点头,“嗯——那时我还年轻,而且或许人家也没有看过我这种人吧。”
“嗯——也是啦。”
土岐野坐进隔壁的直升机。他的身材比起我还高大,而且直升机比消防车多出一个机舱顶,所以看起来更挤。虽然我想提议跟他交换,可是又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一定得坐在这玩具上,所以就继续保持沉默。
“真窄哪,这玩意。”土岐野很高兴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坐直升机耶。不过我不信它能飞,虽然不用翅膀……”他摇晃着身体,让直升机东摇西摆。游戏机发出叽叽的摩擦声。
“弄坏了的话,别人会生气喔。”我给他忠告。
这时又一个人出现往这儿走来。
那人从穿廊对面的办公室大楼直直走过来,看上去像是个削瘦的小个子男性,可是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女的。
“你在这儿干嘛?”她这么问。
“没干嘛,坐这个有年龄限制吗?”我回答。
“那边的,你刚刚在摇晃这机器吧?”女人瞪着土岐野。
“没有,我没有做这种过份的事。”土岐野笑道:“我只是想下来,可是一个没弄好,就稍微晃动到了。”
“你们是今天调过来的人?”
“嗯。”我点头。
“有个叫作函南的……他现在还在餐厅吗?”
“啊,没有,不在了……”我说:“我想他不在。”
“那,他回房间了?”
“不,还没……我想还没。”
“他去那儿了?”
“这个嘛,我想他没去哪里。”
“难道说,就是你?”女人问,大概是注意着我笑着回答的样子吧,“你喝醉了?”
“虽然醉了,可是,我还是函南啊。”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
“因为你没问……”我耸耸肩,“什么事?”
“嗯……”女人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上下打量,“是你啊……呼——总觉得不像,和想像中的差太远了。”
“那个,我是土岐野,也跟你的想像差很远吗?”缩在直升机里的驾驶员问。
“我是三矢,请多指教。”她无视土岐野的话向我伸出手。
“我没洗手喔。”我没有握手,而是两手摊开回以淡淡的微笑。
“请多指教。”土岐野又说。
可是三矢根本不看他,她一直用看似要笑出来的表情盯着我。
“我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明天?难道预定要去马戏团吗?”我问。
“你喜欢马戏团?”她反问我。
“看是什么马戏团啰。”我回答。
三矢转过身,回头走上来时的路,她那挺直脊梁,每一步都充满自信的姿态,让我联想到船员在航海图上移动圆规的模样,接着又想起了草薙,三矢直到走进办公大楼的门内都没有回头看我们一眼,一直看着她背影的我和土岐野面面相覤,互相确认对方那像是抽中坏签时的苦笑。她的房间在大楼里吗?或者是她还在工作呢?
“什么啊,那家伙,是你的粉丝吗?”土岐野在直升机里缩成一团。
“比起粉丝,我更喜欢螺旋桨。”
“对啊,比起直升机的旋转翼,螺旋桨更好。”土岐野也笑了,“不过再怎样说,她都太冷淡了吧!遇到这种人,真想在她嘴里塞硬币。不过,虽然她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但是人应该不坏吧?”
“可能真的很了不起喔。”
“如果是这样,她还会跟你握手吗?”
确实如此。日后我回想起当时,也就是我和三矢碧初次邂逅的夜晚,还有和三矢碧初次邂逅的埸所。像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地点,一生只有一次,在世界上就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正因为如此珍贵,所以不能马上丢进垃圾桶——若是能在铁隔板或软木垫上先用磁铁或是别针固定住这份感觉,那就万无一失了。不论是谁,在第一次碰面的时侯,都无法判断出对方在自己的将来会占有什么样的地位,只能用别针钉住的预感。如果用别针钉住的话,就可以姑且安心一阵子。不过我在第二天的早晨就完全忘记她这个人了。
2
隔天的清晨是个大晴天,连附近耸立的小小高山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昨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飞到这里的,现在看清了这个风景,让我打了个冷颤。
当我在厕所边刷牙边眺望跑道时,土岐野起床了,头上还包着毛巾。我不知道他干嘛这么做,不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希望人问他理由,所以我就故意不问。
“真不错啊。”他边看着外边喃喃自语。
“跑道?”
“不是,是昨天的……你看,是那家伙。”在我旁边豪迈地溅出水花后,土岐野这么说。
“谁?”
“嗯……那个叫三矢的女人。”
“喔……”我想起了和她初次相遇的场景,“嗯,她是叫那个名字……”
“她是王牌喔,后来我听大家说的。”
昨晚我很快就去睡了,土岐野倒是又回到众人热闹的场子上。
“王牌打击手?”
“白痴啊你。”
我微笑。当然,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我不会特别惊讶,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