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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党头目,名曰野槌伊平治。
依又市所言,伊平治原为靠卖艺乞讨为生之江湖艺人。同时并透露:
「至于伊三郎先生,乃野槌伊平治之子,即口绳党之二代头目。」
此事之发端,乃党内徒众内哄。
行窃得逞后,伊平治仅派发部分窃取所得予党徒,并蓄积剩余黄金,与徒众协定将于解散一党时再行分配。但某些党徒对此甚感不满。
例如花蛇矢太。
与蝮蛇大吉。
为此,花蛇与蝮蛇便向武家宅邸密告,密谋陷害口绳党。
「全党十一人,有五人遭斩。残存六人中,有四人皆参与谋反,仅头目伊平治与伊三郎父子两人得以脱身。不过——不出多久,两人便为谋反者所捕。」
捕获伊平治父子者,并非奉行或火付盗贼改(注:负责取缔抢劫、纵火、赌博等犯罪之捕吏)。
而是花蛇、蝮蛇、及其手下。
黄金藏于何处?还不快招——?
为此,两人惨遭一番严刑拷打。
「不过,伊平治不愧为名闻天下的大盗贼,哪可能轻易屈服。哪管谋反者的拷问再严峻,伊平治就是不愿吐露黄金究竟藏于何处。这群卑劣的叛徒,只得放弃拷问这宁死不屈的老贼——转而向其子伊三郎下手。一番拷打,着实教伊三郎痛苦难当。当晚,伊三郎便在杀害父亲伊平治后,只身逃离了恶徒们的魔掌。」
「杀害了自己的父亲?」
「没错——又市先生推测,或许是伊平治自个儿要求的。这头目宁死也不愿让黄金落入这群令人发指的恶徒手中,再加上士可杀,不可辱,见自己已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还不如断了自己的气来得痛快——」
断了自己的气?
伊三郎逃脱后。
仍数度为追兵所夹击,虽然均能奋力逃脱,但也因此负了重伤——
「就在此时逃到了池袋村?」
「似乎——正是如此。伊三郎先生虽非蛇神召使,但可是条如假包换的负伤蛇哩。」
蛇冢一家似乎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处。
与一家之女坠入情网,难道也是出于算计?
不,或许两人真有了感情。
「期间,两人产下了娃儿,过了约莫一年,蝮蛇与花蛇一伙人,这才觅得伊三郎的藏身之处。不过,两人担心仅将之掳来拷问,恐不足以逼迫伊三郎吐实——」
虽然就连伊平治死前是否曾告知伊三郎黄金埋藏何处,其实都无法确定,不过这伙恶徒似乎确信——在伊三郎断了伊平治的命之前,想必多少听说了些什么。
事实上,伊三郎的确曾自其父手中拿到了一张纸头。
毕竟是近乎二千两的黄金,平时不见伊三郎恣意散财,如此钜款,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年便将之挥霍殆尽。故这伙恶徒深信黄金依然原封不动地藏于某处。
不过,即便不拷问伊三郎本人,而是掳来家人要胁其就范,也难保能有任何成效。倘若娶妻生子原本就是个伪装,如此胁迫,哪可能有任何意义?
为此,这伙恶徒便想出了一则奸计。
该不会是策动村众一同要胁罢?小夜语带愤慨地说道:
「如此恶毒,还真是卑劣至极呀。」
「毕竟是盗贼,这点儿卑劣手段,哪算得了什么?」
百介回答道。
这伙恶徒向村众散布了恶毒的流言。
暗中秘密煽动,导致伊三郎为村众所孤立。
待时机成熟,便毒杀村民数名,以此为契机,一股作气地将伊三郎逼上绝路。
如此一来,伊三郎势必被迫窜逃,行前必将取出黄金、或载有黄金藏于何处之指示——蝮蛇一伙人如此盘算。假若村民们失去理智,导致伊三郎性命堪虞,届时亦只消斩杀村民,救出伊三郎便可。
不过,伊三郎并未选择逃脱。
而是——
「在众人要胁下,攀上了冢顶。如此一来——不就证明伊三郎先生的确在冢顶的窝中藏了些什么?」
「窝中——曾经藏了些什么。」
「曾经?」
「没错。当时『原本藏在里头的东西』竟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
「百介老爷想说的是,里头藏的是蛇?」
没错,百介抬头仰望。
只见月儿已在天际露脸。
「当时,伊三郎先生想必是大吃一惊罢。噢,不,或许他当真相信那妖魂寻仇的传说——」
有蛇——!
里头果真有蛇——!
——蛇呀。
——若汝真为盘据此冢之蛇灵。
——切勿向守护此冢之人家寻仇。
——愿以本人之牺牲,换取汝守护此村。
——也勿忘守护本人妻儿。
想必是真的相信罢,百介心想。
而与蛇冢一家之女生下骨肉,并表示愿在此终老入土,不就全非伪装了?
真是的。
真是个傻子呀,百介说道。
哪儿傻了?小夜问道。
「怎会不傻?暗中替换石箱内容的——想必并非外人,正是伊三郎先生之妻——即蛇冢一家之女。」
闻言,小夜虽惊讶得哑口无言,但仍强装镇定地将一张白皙脸庞转向百介问道:
「暗中替换的理由为何——?」
「想必是——发现了夫婿在其中藏了些什么罢。见其刻意将之藏于据传有蛇灵盘据的古冢上,任谁瞧见了,都要推论此物内容绝不寻常。」
「原本究竟藏了什么在里头?」
「依老夫推测,该处显然无法藏金,故应是载有黄金埋藏处之指示什么的。看来担忧将为叛徒所追及的伊三郎,得知该处为人迹罕至之禁地后,为防万一,便将此指示藏于其中。但外人虽传说此冢有蛇灵盘据——对口绳冢一家之成员而言,想必根本就是个无须畏惧的地方。」
「但也不该就这么……」
「不,错不在其妻,毕竟有所隐瞒的,其实是伊三郎先生。或许其妻起初并无贪念,只不过是见夫婿行径有异,而欲探查真相罢了。不过,蛇冢一家之女终究是找到了那纸诡异的指示。起初或许纳闷这纸头究竟为何物,便将之取出石箱,到头来却真的找着了黄金。」
「这下,便起了贪念?」
「或许正是如此。这下,便将黄金悉数搬回家中。当然——也未让伊三郎先生知情。」
原来口绳冢一家之所以致富,原因并非伊三郎辛勤干活,亦非蛇灵庇荫。
到头来——伊三郎死于冢顶,金银埋藏处的线索就此断绝,蝮蛇与花蛇的盘算也悉数付诸流水。大笔黄金,就这么在连伊三郎也不知情的情况下,悉数被移入口绳冢家的财库中。
事后——
「事后过了三十余年。哪管日子过得再阔绰,口绳冢一家毕竟仅是寻常百姓,平日开销无多,故二千两黄金也不至于就此散尽。再加上伊三郎死前一番怒言,口绳冢一家至今仍堪称富足安泰。此时——却有位虚无僧造访该村。」
「此人可是那群叛徒——即蝮蛇、花蛇的余孽?」
「似乎是如此。依治平先生所言,这虚无僧实乃一曾与蝮蛇狼狈为奸之盗贼,别号钻地蛇,实名则为加助。蝮蛇死后,原本与其勾结之恶徒便开始蠢蠢欲动。此人之意图——即觅得传说中口绳党所埋藏之黄金。」
「其实此二千两藏金,早在三十余年前便为百姓所盗,并将之移地藏匿。但这恶徒想必连作梦也没料着,以为黄金至今仍原封不动地埋藏原地。同时,也深信载有埋藏处之指示,亦仍被藏于某处。」
钻地蛇循线找到了口绳冢一家之宅邸,并与伊三郎之子伊佐治有了接触。
想必缵地蛇曾如此告知毫不知情的伊佐治:
汝父实为一条蛇——
其真面目,乃一以蛇为名之盗贼——
同时,还是条窃走同伙黄金逃亡的龌龊负伤蛇——
并将窃得的黄金藏匿于某处——
正因有了这笔龌龊黄金——
汝家方得以致富——
结果如何——?小夜问道:
「伊佐治先生听了,是否就此性情骤变,开始四处询问往昔真相?」
「唉,发现自个儿的爹其实是个盗贼,当然是难以释怀,也不免要引发些许连想,毕竟财库中原本就有堆积如山的小判。而这些小判究竟是打哪儿来的,想必伊佐治先生自己也是毫不知情才对。」
「原本大概以为,这笔黄金不过是正常的家产罢?」
「想必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