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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且价钱低的惊人。”
弗朗切斯科定了定神,开始仔细看着皮面上的字。给弗朗切斯科是用意大利语刻的,下面的几个字他不认识但是他知道那是汉字,绮蜜的母语。
“这些字是什么意思?”他用手指着那些汉字问。
绮蜜依偎着他调皮地笑着,伸出一根细细的手指点一个字念一个字道:“一个幸运的女人赠。”
弗朗切斯科也笑了,他柔声说道:“如果你是一个幸运的女人,那么我就是个更加幸运的男人。”
情人间赠送礼物时最美妙的一刻到来了,绮蜜暂时摆脱了上午奇怪的紧张情绪,认真地审视着她帅气、男子汉味十足的情人。弗朗切斯科也用充满感情的双眼注视着他美丽、干练可还是稚气未脱的心上人。
他最喜欢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一如他第一次看见她对自己微笑时双眼流露出的娇媚而稚气的眼神。他总是希望这种眼神能够永远留在她的眼睛里。所以当绮蜜伸出手抚摩他的眉毛和眼睛时,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希望她把手挪开,好让他继续看着她的眼睛。可是当绮蜜放下她的手后她眼中稚气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闪烁不定的焦虑。他用自己的右手握住绮蜜的左手,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坦率又恳切地说:“你有心事,告诉我吧。”
绮蜜低下头不愿意他看见自己眼中更多的忧虑,声音悲切地说:“我们走吧,我会告诉你的。”
他们手拉着手沿着法恩扎大街慢慢地往前走着,有十多分钟里他们没有进入任何一家店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今天早上我看见她了。”然后,多少有点意外地,她说道。
第19节:玛哈(18)
“你看见了谁?”
“玛哈。”
弗朗切斯科努力地在大脑中搜索着有关这两个字的信息,他确信曾经听说过,可是一时之间……
“就是那幅我曾说过很喜欢的画,事实上是两幅,她们是姐妹画。”
“哦,对。”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当你对一幅画痴迷了那么多年之后,接着终于看见了实物时候的那种感觉。我却对她很陌生,不知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我觉得有点害怕,是的,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不喜欢这样的见面方式,我觉得我还没有完全看透它,我曾经很多次在头脑里想象着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形。”
绮蜜闭上眼睛再一次投入想象之中。
“那应该是在马德里的普拉多美术馆,我穿着素雅的裙子戴着你送我的心型项链,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走进普拉多。而她,玛哈则应该被高高地挂在墙上,旁边放着她的另一半《裸体的玛哈》,而我只能从下而上仰望着她。
绮蜜睁开双眼从想象的世界中醒来,“可是今天早上当我走进二号展厅的时候,一切是那么的不同,让我措手不及。”
“她没有你想象中的美吗?”弗朗切斯科傻乎乎地问。
“不,她很美,就像我想象中的一样美。今天早上当我走进二号展厅,里面放着几十幅从普拉多运来的绘画。而我,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她还没有被挂好,就那么随随便便地靠在墙边,我向她走过去看着她。她和我靠得是那么近,我从没想到我们能离得那么近,如果她有生命,她一定可以听到我的心跳声。她应该和我差不多高,也许比我还要再高一些。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与众不同,在整个展厅里只有她才能真正吸引我全部的注意力。我几乎忍不住。要不是馆长先生把我叫醒,我几乎忍不住想要去摸摸她。”
她再一次闭上双眼伸出了一只手,就好像玛哈就在她的面前。但是她的样子让弗朗切斯科十分担忧。
“不知为什么,多年来我一直期盼着和她相遇的一刻,可当那一刻真的到来时我又变得很紧张,甚至感到害怕和神经质。”她的双拳紧紧地攥着。
弗朗切斯科心疼地拉起一只她紧攥着的手,忧伤却又无助地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绮蜜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他说:“陪我去乌菲兹,去看看她吧。”她知道她的要求不会遭到拒绝的。然后,她稍稍转过头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边的橱窗补充说道:“也许,你可以先为我买下它。”
在她的双眼注视下是一只红色的皮鞋,除了鞋底,整个鞋身都雕刻着镂空的花纹。一只闪闪发光的银制托盘盛着它,安静地躺在橱窗里。
第十三章
这是几个月来的第一次,绮蜜从员工通道走进乌菲兹。大门早已关闭了,从外面看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几盏路灯散发出并不强烈的光线,把夜晚的乌菲兹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气氛下。
通过唯一开放的通道他们俩来到了大厅,在那里绮蜜和弗朗切斯科遇到了两个正在巡逻的保安。绮蜜并不认识他们,在出示了工作证和弗朗切斯科的警徽之后他们才得以进入二号展厅。里面已经布置完毕,只等着迎接过明晚第一批幸运的参观者之后就可以向公众展出了。
现在,在这座十六世纪的建筑物里装载着几十幅十八世纪的杰作。这的确是一种有意思的组合,不知是绘画给建筑增加了光彩,还是建筑给绘画增添了韵味。弗朗切斯科兴奋地望着四周,对他而言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而又新鲜。
绮蜜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她不想也不能这么做。此刻她的心里只有玛哈。她拉起弗朗切斯科的手径直来到玛哈面前。屋里的灯光有些暗淡,但勉强还能看得清楚。她们已经被高高地挂了起来,就像绮蜜过去想象中的一样。现在,她由下而上地注视着她们。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玛哈,足足有十分钟,他们甚至连身体都未动过一动。直到绮蜜觉得累了,把身体向弗朗切斯科身上靠了一靠,他才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两幅画确实很好,很美。”
“几乎完美无缺。”绮蜜并不看他,像又不像是在回答他。
弗朗切斯科把视线从画上转移到了绮蜜的脸上,却看到了一个他不认识的绮蜜。她脸上痴迷和沉浸的表情让他觉得不快,他急于想要改变她的注意力。
“告诉我,绮蜜,你为什么这么喜爱这两幅画。”
绮蜜没有笑,她只是把嘴角向上提升罢了,但在昏暗的环境里弗朗切斯科以为绮蜜喜欢他的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弗朗切斯科。我无法回答,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为什么。”
她突然懊丧地垂下头又迅速地抬起说道:“我现在觉得好多了,我们回家吧。”
第20节:玛哈(19)
弗朗切斯科拉起她的手走在前面带路,室内昏暗的光线成了最好的屏障。如果他在那个时候转过头,如果室内的光线足够充足的话,他会看见绮蜜的脸上有一丝的不安,这不安是因为对于刚才他的问题她撒了谎。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即使室内的光线再如何的明亮,弗朗切斯科也无法看到绮蜜心中的失望。
第十四章
绮蜜穿着一件式样简洁的黑色小礼服慢慢走进了贝尼尼宫酒店的大堂。因为生性低调,又是去参加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举办的酒会,所以她刻意把自己打扮得朴素些。黑色的礼服,黑色的鞋子,黑色的手袋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除去左手手臂上戴着的一块银制古董表,没有任何其它的装饰物了。
今天下午的酒会举办得相当隆重,来参加的客人们几乎占满了大堂的每个角落。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这幅《倒地的公驴》。”绮蜜一面这样暗自想着一面后悔没有和馆长和乌尔曼小姐一起来。最起码,她不会在一开始就处于一种谁也不认识的尴尬境地。不过,总算还好。
“请问你就是绮蜜小姐吧。”
一个非常亲切的声音出现在绮蜜的耳畔,但是有一丝精明和事故掩藏在了下面,接着绮蜜就看见了发出这声音的女人。
“你好,我就是玛丽安桑托罗夫人,这次酒会的主办人。”她友好而大方地向她伸出了手。
玛丽安桑托罗夫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贵夫人。她身穿着一套深绿色的套装,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