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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永声和江威一人一边架住赵鲁的胳膊把他连推带搡地拽出门去,而扬娟突然一个急转身冲出办公室,头也不回地跑了。她步履急促,脸色苍白,泪水最终涌出了眼睛,她知道和这个赵鲁的情分完结了,缘分也到此了断了。
晚上,扬娟找到赵鲁,和他进行了一场简短而又尖锐的谈话,虽然话不多,但触及主题,触及灵魂。
《数字密码》 第十九章(4)
显然,扬娟因为不能原谅赵鲁下午在银行里的无理取闹,更不能接受赵鲁做出如此没有修养,没有水准的事情,毅然和他分道扬镳。
赵鲁虽然依然怒气未消,但已经有些外强中干,但对扬娟不去美国和他结婚,对邹涛仍然误会深重,义愤填膺。他愤愤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邹涛为什么拉住你,不让你和我去美国结婚,他老婆已经在香港医院去世了,他还隐瞒这个事情,他现在是孤家寡人,扯住你不放手。”
扬娟大吃一惊,心里不禁一动,脸色立刻变得严峻,她感到非常意外,夏雨涵在香港去世的消息,封锁得极为严密,除了肖永声和江威二个人知晓,甚至连婉婉,宝宝,还有廖学铭至今都不知道,而赵鲁刚刚从美国回来几天,自己也没有告诉过他,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呢?而且如此准确。扬娟心里不禁暗暗揣摩,满腹狐疑。
她愣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以往如此爱慕,如此眷恋,才华横溢的男人,而现却是这样的陌生,这样的疑惑。她试探性地问:“你是听谁说邹行的妻子去世了?还在香港?”
“这你不用管?不过这是事实。”赵鲁气呼呼的一摆手,理直气壮地说:“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扬娟说:“怎么不用我管?你不要胡说,说这种诅咒人家的话。”
赵鲁斜了一眼扬娟,冷笑了一声,“我诅咒她?我的话你可以不信,我知道,你现在的心在他身上,难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结婚,好!我劝不走你,我自己走,你和他留在这里吧。”赵鲁开始气急败坏地收拾东西,把东西全部扔在床上,弄出好大的声响,以此来示威。
扬娟没有妥协,她觉得赵鲁得到这个信息的渠道非常重要,她一把拽住他继续追问,“你把话说清楚,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在制造混乱。”
赵鲁啪地把手里的衣服扔到皮箱里,瞪着扬娟,“真是笑话,他的老婆已经去世,这千真万确,谁制造混乱?”他指着自己的心窝,“是我制造混乱?还是你们别有用心?”
扬娟想再继续深入追问下去,赵鲁开始恼怒,而且言词闪烁,避重就轻,除了和她大喊,不涉及主题。最后他把衣物胡乱地扔在一个大皮箱里,在愤怒中带有沮丧和懊恼,似乎在他的愤怒里面还隐藏着一丝痛苦,连夜上了机场,准备飞回美国。
扬娟一个人离开饭店,独自来到海边,她站在带着潮湿的沙滩上,让海风吹着她那纷乱的心绪,夏季傍晚的海风带着细细的水丝,刮在她发烫的脸上,她凝视着茫茫起伏不定的海面,心却如潮水般奔腾,她心情沉重,痛苦,还有着一丝深深的凄惶。
她知道自己的一段感情死亡了,一段经过多少年培养和经营的感情就这样在瞬间中完结了,她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关键时刻,在理解,宽容和信任面前,是那么无力,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她没有从赵鲁口中得到消息的来源,她突然感悟到下午银行发生的那一场闹剧应该存在着某种背景,整个闹剧的过程仿佛都存在着某些刻意的痕迹。从一开始似乎赵鲁就急于煽动一场轩然大波,有意闹得沸沸扬扬,众所周知。扬娟仔细想来,感觉这次他从美国回来,有许多反常和不太对劲的地方,她本来以为,是他在国外生活的时间过长,已经脱离了国内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故此和她之间产生了距离和隔膜,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如此准确地知道夏雨涵在香港医院去世的情形,这个消息是什么人告诉他的呢?
扬娟的心里如同开了闸门的水,一泻千里,波澜起伏,在她那过于敏锐,过于清晰的头脑里,立刻呈现出一系列在逻辑思维推理下才可能成立的事实,而这些事实使她沉浸在深刻的痛苦之中。
扬娟想:“应该说,赵鲁的消息是准确的,而这个消息的来源并不是出于自己之口,那么就应该是另一个知情人,目前,只有作案者和被害者两方面的人知道夏雨涵的状况,所以,排除了被害者一方透露消息的可能性之后,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赵鲁是从作案者口中得知的此信息,如此推论下去,那么赵鲁就应该和作案者之间有所瓜葛,再明确一点,就是赵鲁和谢浦源有所瓜葛。看来,他这次回来急于要带自己出国结婚,在银行中散布她和邹涛的谣言,让她和邹涛俩人处于被动地位,这一切都是有计划,有预谋,有步骤的,应该是谢浦源棋盘中的一步棋。让自己离开银行,使邹涛处于困境,而这一切的目的应该都在于他们的柯利卡计划和21号的计划。”扬娟身上打了一个寒战,感到了一阵寒冷和彻心彻骨的痛苦,她没有想到在这场斗争中,谢浦源把自己的未婚夫也拉进了这场角斗场,以自己的爱情和婚姻来逼迫自己就范。她想,看来,这场斗争不但在所难免,而且越来越激化,越来越复杂,已经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数字密码》 第十九章(5)
扬娟面对着大海,看着海中最后一点蒙眬的亮点渐渐地远去,渐渐地化作一颗苍茫水天里跳荡的小黑点,那黑点最后终于融进了黛色的滔滔海水之中,不见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昂起头迎着海风一甩头发,仿佛把那无限的痛苦和愁绪都抛洒在荡漾的海风里,月光下她深棕色长头发带着一缕光泽,在黑暗中滑过。
她毅然地拿出手机快速地拨通了邹涛的电话。
清晨,海平线冉冉升起一轮喷薄欲出的朝阳,海水被微薄的早霞染成了一片微红,晨曦悄无声息地向四处扩散,把整个海面笼罩起来。滔滔滚动的浪涛一层层地翻卷着,白色的浪花此起彼伏,卷起数不清的泡沫与涟漪。远处,蒙眬飘荡的轻烟揉合了茫茫水雾,形成了一片灰蒙蒙,混沌沌的雾网。
谢浦源站在海边的沙滩上,双脚深深地埋在沙滩里,裤腿被海水浸湿了一大片,带着水滴的晨风卷起他西装的下摆,而每一根头发都在风的吹动下竖了起来。他紧绷着脸,双手插在裤袋里,海边的不远处停着他那辆黑色奔驰600。
谢浦源一夜未眠,独自开车来到海边,一个人从深夜站到破晓,又从破晓站到旭日东升,一直站到岳泊海心急火燎地和阿桑来找他。
白天谢浦源拿到了从夏雨涵手里抢劫来的那份调查材料,不看则已,看后他大吃一惊,冒出了一身冷汗,一阵深深的后怕。
他没有想到在那份材料里面居然有如此至关重要的内容,都是关于他最近在泰国活动的行踪,甚至还有他早期在国内挪用巨额专款做期货交易的事情。这样一份材料,把他给震慑住了,他想,“太可怕了,如果这样一份材料落到邹涛的手里,自己的小命就完了。”
谢浦源大大地捏了一把汗,他再一次庆幸自己的英明果断,见兔而顾犬,毅然在泰国劫持了这份材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将彻底栽在邹涛的手里,柯利卡计划也会一败涂地,土崩瓦解的。
目前,距离21号的日子已经为时不多,至于王杰留下的那把钥匙,他派娇娇密切监视着高民的动静,但多少日子过去了,高民始终没有动作,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那把钥匙的奥秘,谢浦源无法断定是高民确实反应迟钝,还是另有打算。
谢浦源迎着海风,风夹杂着海水刮在他脸上,落在他的嘴唇上,他抿了抿嘴,用舌尖感觉着那些水滴,不知道这海水是咸的,还是甜的,或者是无色无味的。
谢浦源感觉自从回到海丰市,他的事业的确不顺,而邹涛也的确是他的克星。从他和邹涛见面那天起,他们之间似乎就蕴藏着一种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拉开了一条看不见的战线,然而一路拼杀过来,至今,虽然双方都各有损伤,但依然不分胜负,而是越燃越烈,硝烟弥漫。谢浦源感觉他和邹涛的争斗即将拉开最后的战幕,而柯利卡就是他们最后决一死战的战场。
岳泊海站在不远处,没有走过来,而是远远地看着谢浦源沉思。当他看见谢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