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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永声往椅背上靠了靠,知道邹涛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情,他咳嗽了一下说:“处长违规,客户既没有存足保证金,也没有做贷款担保,又把信用证划整为零,每笔信用证的金额不超过处长权限,逃避开行长的审批签字,就这样开出去了,就这么回事。”肖永声耸了一下肩,表示没什么奇怪的,简单得很。
“那么大的金额,宋行长就批?”邹涛吸了一口香烟。
“没有,宋行根本不知道,李处长没汇报,自作主张。”
“后来呢?”
“后来到了付款的时间,客户账户里分文没有。”
“所以就东窗事发?”
“是的,李处长想瞒着也瞒不过去了。”
“他没受贿?”
“没有。”肖永声摇摇头,又加了一句说:“据他自己说没有,现在也没查出什么来。”
江威接过话说:“虽然没有受贿,没有拿现钱,但是吃喝玩乐,旅游消遣,赠送礼品,那钱数也不是一般般的。”
邹涛摇摇头,嘲讽地说:“是呀!没有拿人家的好处,那可真是莫名其妙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闲疯了?”
江威调侃地说:“觉得处长的那把椅子烫屁股,不想坐了呗,这下可好了,坐牢房了。”
《数字密码》 第三章(7)
邹涛说:“客户呢?款追不回来了吗?”
江威说:“进口商公司的老总现在被拘留了,但没有判,我估计也判不了,拘留一阵也就放了,其实,这事和他没关系,他们公司办这笔业务的时候,他根本不在,不过他是法人。真正主办的是主管财务的副总钱成。”
“钱成?我认识。”
江威说:“他不但诈骗了我们银行资金,还卷走了他们公司一笔款子,公安局正在通缉他。”
“那他人呢?”邹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问。
“蒸发了!”
“蒸发了?!”邹涛吃了一惊,刚刚喝进嘴里的鸡尾酒差点没都喷出来,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用手捂住嘴使劲咽下去,满脸疑惑地说:“什么叫蒸发了?死了?”
“没有,不是死了,是找不到了,失踪了,没有了。”江威拉着长声,伸出手掌用嘴对着掌心吹了一口气,表示无影无踪。
“失踪了?没有了?”邹涛还在困惑中。
江威把身子靠近了些,仿佛为了加强戏剧效果,用手推了一下眼镜,“信用证的款项在国外议付之后,国外行向我们发出付款通知书,而我们行就要向议付行付款的时候,发现客户在我们行的保证金账户里没有资金,而就在这个期间,钱成突然蒸发了,公司也找不到他,手机也不开,家里也没有,到目前为止,公安方面也没有他出事的记录,这个人就这么没了。”
“是这样!”邹涛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消息确切吗?”
肖永声说:“消息确切,他们公司也在找他呢。”
“那公安局呢?”
“公安局也在找他,但找不到又能怎么样?中国这么大,要想藏起个人来还不容易嘛,时间一长也只能成为悬案了。”
“也是这话。”邹涛默默地说。
肖永声劝解地说:“算了,都已经是结案的事情了,银行的当事人也判了,公安局那边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邹涛慢慢地点点头,默默地喝了两口酒,转过眼睛看着他们说:“好!不提他了。那说说眼前这个死的吧,你们对王杰的自杀怎么看?”
肖永声一愣,打量了邹涛一眼说:“怎么?您打算做点什么吗?”
邹涛把手里的香烟捻死在烟灰缸里说:“没想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王杰的自杀是有针对性的。”
“针对性?!”肖永声问,随后看了一眼江威,江威回复他一个疑惑的眼光。
“你们想想,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自杀不合逻辑,现在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解释他的死因,为情?”邹涛看向江威,又看向肖永声,后者都摇摇头。
“没有听说过他在轰轰烈烈地爱着什么人,嗯?”江威用下巴一挑肖永声说:“你知道吗?”
肖永声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跟他来往不多。”
江威说:“我们两人还行。有时,他到我那里闲扯一会儿,只是没什么异常迹象,挺正常的。”
邹涛用手指敲着桌面说:“正是这个正常,才说明很不正常。”他看看江威,又看看肖永声说:“有几个疑点你们解释给我听,第一,王杰在一年前突然离婚,现在分析,可以不可以说是自杀前的后事安排。第二,既然是自杀,为什么选择在银行大厅众目睽睽之下,而不是让自己安静地死在家中,让亡灵得到安宁。第三,为什么很巧合地死在总行调查组到达的时候,是巧合吗?当然不是。可以说,他是算好了时间,知道扬娟他们快要到达行里的时候跳下去的。”
“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肖永声看着邹涛问,眼睛里流露出深刻的探索意识。
邹涛说:“我感觉,从各方面来讲,王杰选择死的时间,地点,方式,似乎都在有意引起人们的关注,他不想采取直接的方式,或者说,他不能采取直接告白的方式,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这说明他内心很矛盾,斗争很激烈,或者说,其实他不想死,他的死是万不得已。所以,他要以这种方式引起人们关注,引导他人顺着他的死去揭开一个秘密。”他抬起头,目光急速地环顾四周,好像在搜索暗藏的线索,但房间里什么线索也没有,他的目光又落在江威和肖永声的脸上。
《数字密码》 第三章(8)
沉默了好一会儿,江威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包香烟,顺手递给邹涛一支,邹涛摆摆手谢绝了。
江威点上烟,“嗨!”他晃了晃拇指和食指夹着香烟说:“您说的不无道理,但也确实有些戏剧性,如果真的像您分析的那样,这里面应该有一个很大的阴谋,或者有一个强有力的社会背景,我们又不是什么跨国公司,我们是国有银行,和银行费这么大的劲做什么?”江威看看肖永声说:“嗯,你说呢?”
肖永声耸耸肩说:“我还没有一个成型的想法,听邹行说嘛,觉得他分析得也合乎逻辑,听你这么一说,也觉得不无道理,我也说不好。”肖永声甩了一下头发,他的这个动作很帅气,会让女孩子着迷。
江威用拿着香烟的手点着肖永声说:“这可不符合你的作风,你向来是很有自己想法的。”
邹涛面孔凝重地说:“银行里有什么?”
“钱呀!”江威不经意地快速答道,又用手推了一下眼镜。
“这还不够吗?!”
江威轻轻立起眉毛,好像他猛然觉醒,他心领神会地冲邹涛点点头,又迅速地看了一眼肖永声,而肖永声此时的脸色很严肃,也很萧瑟。
邹涛感觉自己是不是中了毛病,得了多疑症,思绪始终纠缠在一个死人身上,是忘也忘不掉,甩也甩不开的。他想把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但他感觉更加茫然,有那么多的问题需要搞清楚,“啊!上帝!自己又不是刑警,只不过是一个银行的副行长。”邹涛思忖,“我真的是想入非非了,我或许把这件事情弄得戏剧化,复杂化了,事情远没有那么多暗藏玄机。”邹涛告诫自己,也许是自己想错了,他感觉自己这次从国外回来,变得敏感而且焦虑。但是他还是无法拿出充分的理由把自己说服,给自己一个圆满的解脱。
如果说,信用证被诈案只是一个偶然的失职,那么,钱成的蒸发,未免太巧合了,他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在信用证刚刚付款之后,他就悄然失踪了,而他的失踪和巨款一起也就相继消失掉了。
而王杰是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在总行稽核组到达的时候自杀,自杀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下定决心的,要进行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而总行稽核组的到来,却帮助他下了这个决心,使他告别了这个复杂的尘世。
所以,邹涛隐隐感觉巨款被诈的案子和王杰的突然自杀,似乎内部隐藏着什么问题的答案,他们在消失的时间上所达到的巧合,竞如此地相似,虽然钱成现在还没有证据断定是死了,但他的消失如同死了没什么两样,其所要达到的目的似乎都是相同的。
这一因素暗示着,他们俩人都是因为某种原因,在他们需要的时间里死了,消失了。邹涛想:“好吧,既然你们死了,消失了,最起码调查应该从这里开始,就从死和消失开始。”
《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