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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士兵投降了。
起初,他们以为我是德国人,差一点儿把我打死。波兰人教会了我用俄语喊
“英国人”,我便重复地喊着。他们放下枪,找来一个军官。他并不会说英语,但
他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份识别牌,向他的手下人说了一些什么,他们都笑了。如果我
想被送回国,那我就大错而特错了。他们把我交给了内务部人民委员会。
在一个又一个潮湿冰冷的牢房里,我被单独地关了五个月,受尽了残酷的折磨。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审问我,企图使我承认是间谍。我拒绝了他们,他们便把我剥光
衣服,扔进牢中。在春末(当时在欧洲战争已经结束,但我并不知道),我的身体
开始垮下来,他们便给了我一个地铺和稍好一点儿的食物。当然,按我们南非的标
准,那种食物是根本不能吃的。
后来,可能上边传下来什么话,1945年8 月,大多数人都死了,他们把我装到
卡车上,开出很远,最后,在德国的波茨坦,把我移交给英军。英军对我太好了,
我在位于德国比勒菲尔德郊外的部队医院里治疗一个阶段后,便被送到英国。在格
拉斯哥以北的基勒恩英军医院又治疗了三个月。最后,于1945年12月,搭乘法兰西
号轮船从南安普敦返回开普敦,于今年1 月底抵达开普敦。
正是在开普敦,我听说我的父亲——世上惟一的亲人——死去了。这沉痛的消
息使我非常忧伤,身体又垮了下来,住进了开普敦的温伯格部队医院,一直住了两
个月。
我现在出院了,得到了健康证明书。值此,我申请加入南非外事局。
普雷斯顿合上卷宗,维尔扬抬起了头。
“你看,”这位南非人说,“从那以后,他的工作一直是稳重的,虽然没有惊
人的壮举,但也无可非议,熬到一秘。他在国外任过八次职,所有的国家都是坚定
地亲西方的。这就不少了。但他是个光棍儿,干这一行是较合适的,只有大使级和
部长级才需要有夫人。你仍然认为他在这些工作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吗?”
普雷斯顿耸了一下肩膀。
维尔扬靠过来敲着卷宗说:“你看到这些俄国人是怎么对待他的吗?这就是为
什么我认为你搞错了,普雷斯顿先生。所以,他喜欢冰淇淋,并且拨错了电话号码,
偶合而已。”
“也许是。”普雷斯顿说。“这个自传,有些不对头的地方。”
维尔扬上尉摇了摇头。“你们的奈杰尔。欧文爵士一跟将军联系,我们就把这
份档案调来了。我们审查了一遍又一遍,都是绝对准确无误的。每个名字、日期、
地点、兵营、军事单位、战役和细节都是准确的。就是战前在慕赛基峡谷所种植的
作物都考察过了。搞农业的人肯定了解这些。现在那里种西红柿和鳄梨。谁也编不
出那些来,不可能。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怀疑,也只能是在国外。”
普雷斯顿显得闷闷不乐的样子。窗外夜幕在降临。
“好吧,”维尔扬说,“我在这儿帮助你。下面你想怎么干?”
“我想从头开始,”普雷斯顿说,“这个地方,杜威尔斯克鲁弗,远吗?”
“开车大约四个小时的路程。你想到那儿去吗?”
“对。咱们能早点儿动身吗?明早6 点,怎么样?”
“我设法从车队搞一辆车,6 点到旅馆。”维尔扬说。
在朝北通向津巴布韦的路上,汽车呜呜地开了很长时间,但公路是现代化的。
维尔扬开来了一辆没有标记的舍瓦尔牌汽车。这种车通常是南非情报局使用的。汽
车飞驰着,穿过奈尔斯特龙和波特吉特斯鲁斯,只用三个小时,就到了彼得斯堡。
一路上,普雷斯顿有幸看到非洲广袤无垠的大地。这种景象,使那些适应了狭小天
地的欧洲游客大为赞叹。
在彼得斯堡,他们转向东方,在平坦广阔的非洲大草原上行驶了50英里,淡蓝
色的渺渺苍穹与无边无际的地平线遥相接应。直到他们到达叫做水牛岭的悬崖时,
大草原才伸向了穆赛基峡谷。当他们盘旋向下时,普雷斯顿发出一阵阵的惊叫。
在下面很深的地方延伸着峡谷,一片葱笼茂密。在平展的谷底,点缀着成千上
万蜂箱一样的非洲小屋,屋周围是禽舍、牛栏和玉米田。有些小屋建在坡上,但大
多数都分布在穆赛基谷底。屋顶中央的烟囱冒出袅袅的劈柴烟,甚至在如此高远的
地方,也可以看到非洲儿童放牧着一群群筋肉隆起的肥牛,妇女弓着腰在田间劳动。
他想,这才是真正的非洲。道路高低回转地顺着悬崖爬向穆赛基谷底。在谷底
又是一连串的山丘,中间有一条深深的狭缝,道路从中间通过。这就是杜威尔斯克
鲁弗,意思是魔鬼沟。
10分钟后,他们进入沟中,慢慢地从新小学校前驶过,来到勃塔街,这是小镇
的主要街道。
“你想到哪儿去?”维尔扬问。
“老农马雷死的时候,一定留有遗嘱,”普雷斯顿若有所思地说,“这就必然
有遗嘱执行人,也就是说,要有个律师。咱们找一下,在杜威尔斯克鲁弗有没有律
师?星期六上午上不上班?”
维尔扬把车开到克斯坦斯修配厂的前院,指着马路对面的因姆波旅馆说:“去
喝杯咖啡,也给我要一杯。我加满油,再打听一下。”
5 分钟后,他来到旅馆的前厅找到普雷斯顿。“有一位律师,”他一边呷着咖
啡一边说,“是盎格鲁人,名字叫本森。就在马路对面,与修配厂隔两个门。今天
上午他可能在。咱们去吧。”
本森先生在办公室。维尔扬将装在塑料夹中的卡片向律师的秘书晃了晃,这一
招儿立刻见效。她用南非语对着内部对讲机说了些什么,他们便立刻被领进本森先
生的办公宦里。本森很和气,满面红光,穿着浅驼色西装。他用南非话向他俩问候。
维尔扬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说:“这位是普雷斯顿先生,从英国伦敦来。他想向你问
个问题。”
本森先生叫他们坐下,又回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请吧,”他打着手势说,
“只要我知道的。”
“请问你多大岁数了?”普雷斯顿问。
本森诧异地看着他。“大老远的从伦敦来问我多大岁数?说实在的,我53岁。”
“这么说来,1946年你大概是12岁?”
“对”
“你能告诉我在那年谁是杜威尔斯克鲁弗这儿的律师吗?”
“当然,是我父亲。塞德里克。本森。”
“他还在吗?”
“在。80多岁了。15年前移交给我的。但他手脚还很灵活。”
“跟他聊聊行吗?”
本森先生没有回答,却伸手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大概是他父亲接的电话,
因为儿子说来了客人,有一个伦敦的,想跟他聊聊。他放下电话。
“他住的地方离这儿6 英里,但他还能开车。路上的人都很吃惊。他说马上就
来。”
“趁等着的时候,”普雷斯顿问道,“你能不能查一下1946年的卷宗?看看你,
嗅,你父亲,是否为一个叫劳伦斯。马雷的当地农民主持过遗嘱,这个人那年1 月
份死的。”
“试试看,”小本森说,“当然了,这位马雷先生也可能找彼得斯堡的律师。
但那些年,当地人通常都是待在当地。1946年的盒子可能在别的什么地方。请稍等
一下。”
他离开办公室。秘书送上来咖啡。10分钟后,外屋传来说话声。本森父子一起
进来了。儿子手中拿着一个满是灰尘的纸盒子。老人满头白发,但却精神抖擞、神
采奕奕。互相介绍之后,普雷斯顿解释了他的来意。
老本森一句话没说,坐到桌后的椅子上,让他儿子拉过另一个椅子坐下。老本
森把眼镜卡到鼻子上,从眼镜上面看着客人。“我记得劳伦斯。马雷,”他说,
“嗯……对,是我们在他去世后主持的遗嘱。我亲自处理的。”
儿子递给他一份用粉丝带扎着的又脏又黄的文件。老人掸掉灰尘,解开带子,
把文件展开。他不出声地看起来。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个鳏夫,一个人生活。有一个儿子叫简。这家
人家真惨啊,他儿子刚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