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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白她一眼,挖她一眼,剜她一眼,这么着,她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她消失在楼道拐弯的那个地方,末了,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了满脸的悲伤和落寞,忽然又可怜起她来了,顿时觉得她也没有那么难看,甚至可以说,可以说还有几分成熟女人的姿色呢。我甚至想,如果我们有缘走到一起,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护理她的脸,如果需要千年灵芝,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攀雪山,与暴风雪生死搏斗,哪怕从此再也回不来,化作一朵雪绒花,倘若无效,也没关系,家有丑妻,是种福气,男人有安全感嘛,嘿嘿。。
妈妈!您还在听吗?您厌烦了吗?千万别,到现在,我这颗定时炸弹还是有相当威力的,一旦爆炸了,把一幢百层摩天大楼送上西天,那是半点问题也没有,所以我们还是继续。
第二章68她还命悬一线呢
妈妈!我的再一次死亡就跟一个故事有关,一个书上的故事。有那么一天,我又活得不耐烦了,或者说我再也活不下去了,我就再一次厚着脸皮去找死亡帮忙。死亡呢,几乎成了我家里的常客,一个常来常往的朋友,常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推杯问盏,这家伙在我那儿就是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您瞧这事儿弄得——
那是哪一年的春末夏初呢?我记不得了。只记得是多余的季节,我上山去采蘑菇,俗称捡菌子,小小的竹篮,暖暖的太阳,心情还算不错,但是我这心里,不说也罢。。。。。。且说头天晚上,我经历了那么一件奇怪的事情,说是有一天黄昏时分,小妹杜鹃花硬拉着我的手往山上跑,我说天色太晚了,明天再去吧,可是小妹撅着嘴巴不依不饶,还说那是映山红开满山坡的季节,我不知道小妹的心思,就问她为什么这么固执,她一声不吭,扭过头,再也不搭理我,哟——我的小公主生气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得牵着她的手往山上跑。
那一路上,杜鹃花很沉默,我问她问题,她也不吱声,我逗她,她也没反应,就像一根木头,我哄她,她也像一块面无表情的石头,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要在平时,那这一路上,她肯定蹦蹦跳跳,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叽叽喳喳,好比一只快活的鸟儿,飞来飞去,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一开始,我还真不习惯。然后呢,我只好低头,向小鬼认错,道歉,这么着,她噗哧一声笑了,我也乐了,然后追着挠她的痒痒筋,打打闹闹好一会儿,她开口说话了,口气却像个熟透了的大姑娘,她说我并没有错,用不着道歉,她也不稀罕,哟呵,瞧这话儿说的,说完这一句,她的嘴巴又叫双面胶给粘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冥冥之中,我有预感。。。。。。
终于到了目的地,我汗流浃背,杜鹃花也气喘吁吁,再看俩人儿,一个是大花脸,一个是熊猫脸,彼此就好比是对方的镜子,然后相视一笑,既而哈哈大笑,最后捂着肚子笑,半天直不起腰来。
你看杜鹃花——头顶都是草屑,脸上也有,还有些被荆棘刮破的口子以及灰尘,再看我,也一样,那是麻雀笑猪黑,自己也觉得。
那儿是一块空地,想不到不久之后就是杜鹃花的安息之地了,也许,冥冥之中,小妹也有预感,她之所以拉着我来看,那是看她的未来家园呢,可惜,我知道得太迟了。
小块儿空地边缘尽是小灌木和野花野草什么的,小灌木多是杜鹃花树,那么近的距离,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惊呆了——那么多的杜鹃花儿,那么红,那么艳,那么美,那么好,一丛丛,一簇簇,不知道为什么,眨眼之间,她们就凋谢了,枯萎了,耷拉着小脑袋,无精打采的,面黄肌瘦,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就连蜜蜂和蝴蝶儿也恋恋不舍地离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是太阳太大了吗?不会的,她们一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呀,任凭风吹雨打,依然傲然独立,自我盛开的,再说了,为什么路边的那些杜鹃花开得红艳艳呢,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式,还卖弄风骚呢?
我正这么想着,杜鹃花就拖起我的手往那片空地走,到了那儿,她连看我都懒得看一眼,只是发呆,对着那些凋残的花儿,凄凄惨惨地说:“我的花儿都死了,我的花儿都死了,我的花儿都死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默是金,小妹以为我没有听见,又提高声音对我说:“哥——我的花儿都死了,我的花儿都死了。。。。。。”闻听此言,心头一震,我哽咽着说:“小妹,别难过,花开花谢嘛,自然规律。”小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花开花谢?人生人死?对吗?”我的心头又是一震:“小妹,理论上可以这么说,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小妹直摇头,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说:“哥——那我们把花儿埋起来,好不好?我们给她们砌一座坟,好不好?名字就叫杜鹃花。。。。。。”“杜鹃花?”我打断了小妹的话:“胡说,怎么可以叫这个名字呢?况且坟墓是没有名字的。小妹又嚷嚷开了:“不对不对,坟墓是有名字的,我见过那些墓碑上的字,那就是坟墓的名字。”我无言以对,只好投降:“好!小公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话音落地,我真奇怪小鬼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一抬头,小丫头紧紧地盯着我,神情很是悲伤,话到嘴边,生生咽下去,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了,小家伙,已经被我宠坏了,我使劲儿点点头,小妹这才笑了,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牙齿,说哥对我真好,我说哥对你不好谁对你好呢,你是哥的心头肉呢,小妹没吭声,过了一小会儿,她开始有模有样地发号施令,分配任务了。
现在,建筑花坟开始了——
我负责挖坑,小妹负责把那些杜鹃花儿的遗体捡拾起来,请到她的手心,说干就干,我开始蹲在那儿刨坑,本来以为可以找到一块像样的石头,结果希望落空了,没办法,我只好豁出去了,用双手刨土,为了小妹高兴,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我在那儿挖呀,刨呀,挖呀,刨呀,手都刨出血来了也浑然不觉,当那个坑有一个篮球那么大的时候,杜鹃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包杜鹃花儿的遗体,表情严肃,然后,她把那些凋零枯萎的花儿全数放进了坑里,她做这些的时候,眼里只有她的花儿,压根儿对我的手是瞎子逛街视而不见,我很有些生气,但是没有发作,我感觉小丫头那天怪怪的。
我的眼前重现杜鹃花葬花的情景——那时,小妹在篮球坑前站定,先是蹲下来,觉得不妥,然后双膝下跪,这才把那些残花放进坑里,然后,我蹲下来,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下来,落在那些淡黄惨白的花儿身上,一滴,一滴,那些花儿红了,红了,好像复活了一样,小妹拿异样的眼神看我一眼,好像我是一个从天而降的陌生人,然后,她收回目光,开始填土,她把土一捧一捧地撒上去,从那以后,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对我鲜血淋漓的手也漠不关心,那就更别说心疼了,我生气了,但是又不忍心发作,因为小妹的手颤抖得厉害,然后,我开始帮她培土,种下爱的种子,她说话了,要我也跪下来,眼神热切而真挚,我只好照办,我的血把土都染红了,很快,花坟做好了,小妹三跪拜九叩首,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幸好,我没有哭出声来,也没有笑出声来。
小妹的背影渐渐远去,我想叫住她,可是我张不开嘴,我怕是个梦,梦一醒,什么都没有了,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我站在杜鹃花儿篮球大小的坟丘前,默默地,静静地,双手自然下垂,鲜血顺着中指食指无名指滴落下来,一滴,两滴,三滴,五滴。。。。。。我能听到清脆的声响,就像某块凸起的石头,水流从石缝里渗出来,然后顺着石头的棱角滴落下来一样,一滴,两滴,三滴,五滴。。。。。。后来,鸡叫了,要是鸡不叫,接下来,我一定倒下了,倒在梦里那个小小的坟丘前面,然后,杜鹃花回来了,她拎来了家庭自备小药箱,给我的手上涂满清凉的药水,然后缠上白色的纱布,然后把我的手捂在她的胸前,十分爱怜地看着我,双眼满是泪水,我轻轻抚摸她的脸,我说没事儿的,杜鹃花,没事儿,你哭什么呢?你摇摇头说,哥,你疼吗?一句话,我的眼泪哗啦一下流出来了,但是我咬紧嘴唇说不疼,可是你说,你不疼我疼,我说傻丫头,你疼什么呢,你说心疼,这时候,我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