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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五点钟,天色还不算特别昏暗。
我边走边留意着脚下。 我们的这幢宿舍楼在东面,一直很潮湿,楼外的泥土很烂,草长得也比较茂盛。
所以,草丛里有颇多杂乱的脚印。
走着走着,前面有一片草伏倒了,好像是长时间压了重物所致。
到了!
我快步走过去,这里正对着101宿舍的窗户。 那个临时舍监就是倒在离窗子不远的地方,看来是在这儿遭到……攻击的。
所谓攻击,也有可能是……
我弯下腰,在那片伏倒的草里发现了一个爪印!
老鼠!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它!
调虎离山,再暗算,然后对付真正的目标,这老鼠恐怕真的是五通之类的精怪。 我暗暗忖道。
不过,107窗框上留下的符纸却令人奇怪。 而且不是一张完整的,只留下几块残片,还是烧剩下的。
谁用的?难道我们学院还有会法术的人?
我想了一会没结果,便退出草丛,到传达室打了个电话。
今天是星期天,常青放假在家。 接到我的电话,他没一点犹豫,就说一个小时后准时到。
我挂了电话,心想还有一个小时。 先去宿舍休息一下吧!
走了几步,一个怪念头无端涌起:放假前,饕餮莫名其妙地夺了……猫魅的九命斛,不知道和学院地这几起凶杀案有没有关系?
想起猫魅,我心里就隐隐难受,连忙甩甩头,把这感伤的情绪暂时抛开。
“表妹。 回来了?玩得尽兴否?”一听称呼就知道来的是谁。
“很开心。 ”我脚步不停地回答。
“那……浪漫郊游收获如何?”他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偷笑。
“哼!浪漫?”我停下,冷冷地睨着他。 “以后找个你认为是丑男的陪我就行了!”
“咳咳!丑男?这又是为何呢?”他饶有趣味地追问。
“很简单,你的审美观与正常人不同!”我撇下这句话,径自走了。
身后,他展开了暧昧不明地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
意料之中的反应换来了意料之中地笑容,不过,得意的深处为什么总夹杂着几丝微微苦涩的遗憾?
他决定忽视。
因为。 无论是饕餮还是他,命中注定只是一个可以隔岸观火的旁观者,就算从中推波助澜,也是高高在上的,靠得太近,容易引火上身!
我回到宿舍,一推门,葛虹就急切地问:“沈钧。 你可回来了!知道107的事了吗?”
“知道了。 我在大门口就遇见韩队长了!”
我关上门,发现桌子上留着一份饭菜。
“这么好,给我留的?”我勉强一笑。
“现在怎么办?又是一个?”张绮垂头丧气地问。
我抬起头,发现其余人地表情十分沮丧,胡霞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韩队长他们已经尽力在查了,别过分担心!”我劝慰道。
“你真认为他们能抓到凶手?”高燕兰把“凶手”这个词说得格外重。
我默然了一会:“如果凶手是人。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抓到的!”
“如果不是呢?”闵雨追问。
“……这世上总是一物降一物,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含糊地回答。
“你想到办法了?”高燕兰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突然问道。
“等一会儿我有个朋友来。 ”我答非所问,“我陪他到学院各处转转,你们先睡吧!”
“朋友?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地?干什么的?”张绮的眼睛里全是问号。
“我以前的同学,男的。 ”我见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古怪,想了想模仿张绮地方言补充,“就是俺的铁哥们!”
葛虹的神色一动,大概是猜到来的是谁了。
“哥们?不会吧?”张绮立刻恢复了八卦本性,神秘地凑上来。 “说说。 长得怎么样?高大英俊?风度翩翩?”
“还潇洒倜傥呢!这么多形容词,你以为是写小说啊!”我无奈地推开她。 “他长得很普通,我们纯粹是合得来的朋友,你们别瞎想了!”
“咳咳!不是那么简单吧?”闵雨故意调侃,“不然,你的脸怎么红了?”
大家看看我的脸,哦的一声都意味深长地笑了。
愁云惨雾被冲淡了,看得出众人努力想振作起精神来。
我配合着举起手做投降状:“各位女侠饶了我吧!让我先吃饭,等一会他来了,你们自己看!”
吃完饭,我去洗饭盒和菜盆。 葛虹忙说:“我陪你去吧!”
其余人一致点头:“非常时期,不要单独行动。 ”
盥洗室离107不远,此时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两个打开水龙头一边冲洗着手里的盆子一边小声对话。
“沈钧,是常青吗?”
“是啊!我担心凶手真地不是人,所以打了电话让他亲自来一趟。 ”
“常道长不在吗?”
“嗯,真不巧,他最近回老家探亲去了!”
“如果真是老鼠……我地意思是,如果真是怪物。 常青应付得来吗?”
“死马当活马吧!反正,眼前也没别地人可以胜过他!”
“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要了。 我都未必有用,何况你们呢?”我把盆子甩了甩,几滴水珠溅到了脖子上,凉飕飕地。
“咦,你的领子上怎么沾上这么多颜料?”葛虹边说边用手帮我擦了擦。
“呃,沈……钧。 是是血!你流血了!”她惊惧地摊开手,手指上正在往下滴着血。
我忙用手一摸脖子。 真的有血!
可我没感觉受伤,怎么会流血?
一声似有若无的冷笑从窗口飘来。
是她!我不假思索地冲到窗边,草丛里隐着一个枯瘦的背影,乱发飘扬,凄迷而森冷。
仿佛感觉到我灼灼的目光,她转过身来,狰狞地脸上。 呈现出得意却无声的冷笑。
一边笑,她一边举起了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也算是人地手吗?毛茸茸的覆盖着一层粗黑的毛,指甲又长又尖,闪着寒光,手指缩在一起,活像一只鸡爪子。
难道她就是……老鼠?
只见她缓慢地伸出了两个手指,然后示威似的。 又用乌黑的手指朝我勾了勾。
“是那个疤面女生!她要干什么?”葛虹挨近我问。
“你没发现她的异常?”我有些诧异葛虹的镇定。
“什么异常?她站在草丛里向你招手?”葛虹反问。
“她地手,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和我们一样啊!有什么不对?”
“……”
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呢?
“我反而担心你有没有受伤。 ”葛虹摸了摸我的脖子,心有余悸地说。
“没有,这不是我的血!”我决定近距离去查看一下,“你先回宿舍。 我到草丛里去一趟。 ”
“别去!”葛虹一把抓住我的手,“常青还没来,太危险!”
我看了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常青就要到了。
“那……这样吧,你替我到传达室去接常青,他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 然后和他一起到外面的草丛来找我,好不好?”我犹豫了一下问。
“不好,干脆等他来了再说。 ”葛虹摇头。
“没事,我只是去看看。 我会很小心的!”我安慰她。
她见拗不过我,无奈地松开了手:“你自己要小心啊!我去接常青。 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 别逞强。 一定要等我们来!”
“明白。 你快去吧!”我们两个一起走出宿舍楼,我往左。 拐进了草丛,她则往右,急急跑向大门口。
再度进入草丛,我的心情莫名紧张起来。 也许是刚才看见地那只不似人类的手(手?),也许是本能地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我并不是在逞强。 因为根据以前的经历,我得出了一点结论,那就是,如果它或是它们要找上你,那么随便你怎样小心谨慎,总是避无可避的。 既然如此,我便顺其自然。
草丛里突然蹿起几只虫子,把我吓了一跳。
我放慢了速度,边走边凝神倾听着周围的声响。
微风阵阵,草叶簌簌,好像有人在踮着脚走路,衣服地边缘掠过草尖一般。
“在找我吗?”有人揶揄地问。
一股怪怪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面前的草丛倏地朝两旁分开,意料中的人物登场了!
“你是凶手?”我直截了当地问。
“我?”她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我一眼瞥过,发现她的手上并没有刚才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