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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锹铲掉了水手的头骨,第二下铲在了他的前胸上,把他的身体和其余的骨骼分离开来,他的腿早已经折了,我把他的断腿铲到一边,下面是沙子和发亮的云母片,然后是很多蛆窝、内脏,和一个血染的裙衬、沙子和碎骨头——再往下我看见晒黑的粉色皮肤和金色的眉毛,上面还有伤口缝合的伤疤,那伤疤看起来是那么熟悉。再一铲,我看见李像大丽花一样笑着,蛆从他的嘴里和曾经是眼睛而现在是空洞的地方爬出来。
'第110节' 第二十四章(7)
我扔下铁锹就跑,多芬在我后面喊:“那笔钱!”我向那个燃烧的十字架跑去,心里想着李脸上的伤疤,那是我留在他脸上的。跑到车边,我上了车,猛地一个大转弯,把十字架压进沙子里,连续换到三挡,向前冲去。我摇摇晃晃地冲上向北去的沿海公路时,耳朵里听到:“我的车!钱!”我伸手去打开警笛,却突然想起民用车里是没有这种装置的,气得我拍了仪表板一巴掌。
我向恩塞纳达开去,速度是限速的两倍。到了后把道奇车扔在旅馆外面的街上,向我的车跑去——当我看到三个人以包围的姿势向我靠近时,我放慢了速度,他们的手插在衣袋里。
我的车在十码远的地方,我渐渐看清了中间的那个人,是瓦斯克斯局长,另两个人从侧面向我包抄过来。我们之间唯一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是个电话亭,在院子里左边的U形弯的第一个门旁边。巴奇·布雷切特马上就要成为墨西哥沙坑里的死尸了,跟他最好的朋友躺在一起。我决定让瓦斯克斯靠近我,然后干脆利落地打爆他的头,这时一个白种女人从我左手的门里走了出来,我看到我回家的车票。
我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她尖叫起来,我用左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叫,那个女人挥胳膊打我,接着不敢动了,因为我用枪顶住了她的头。
那几个墨西哥警察小心地向我移动,手紧紧地压在腰上的枪把上。我把那个女人推进电话亭里,在她耳边说:“你喊我就开枪!你喊我就开枪!”接着我用膝盖把她顶在电话亭的内壁上,把手拿开,她的嗓子哑了,喊不出声来。我用枪瞄着她的嘴,让她保持这个姿势,另一只手拿起电话,塞一个硬币,拨“O”。瓦斯克斯这时站在电话亭前,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廉价的美国古龙水味儿。接线员接起了电话:“喂?”我说:“你会说英语吗?”
“好的,先生。”
我用下巴夹住电话,摸出口袋里所有的硬币塞进电话里,枪还是贴在那个女人的脸上。等那一堆硬币都被吞下去之后,我说:“联邦调查局,圣地亚哥办公室,紧急事件。”
接线员说:“是,先生。”我听到电话接通了,那个女人吓得上牙磕下牙。瓦斯克斯想收买我:“朋友,布兰查德死前非常有钱,咱们可以找到他的钱,你可以在这儿生活得舒舒服服的,你——”
“联邦调查局,赖斯特工。”
我怒视着瓦斯克斯:“我是洛杉矶警察局的德怀特·布雷切特警官。我现在在恩塞纳达,我跟几个墨西哥警察冲突起来,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就想杀我,所以我想你可以跟瓦斯克斯局长谈谈这事。”
“怎么回事?”
“先生,我是洛杉矶警察局的一名正式警察,你最好快帮我跟他说。”
“小子,你想命令我?”
“真他妈的,你想要证明人吗?我以前在中心凶杀组跟罗斯·梅拉德和哈里·西尔斯一起工作。我曾经做过检察官的执行警察,我还……”
“小子,叫那个墨西哥佬过来。”
我把电话递给瓦斯克斯。他接过电话,把半自动机枪对准我,我用我的点38手枪对准那个女人。几秒钟过去了,我们保持着这个状态,那个墨西哥警察局的头儿听着联邦调查局的人说话,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他放下了电话,移开了枪口,“小子,回家去,滚出我的城市,滚出我的国家。”
我把枪插回枪套里,挤出电话亭,那个女人又开始尖叫起来。瓦斯克斯往后退了两步,向他的人挥挥手,让他们退下。我钻进车里,忐忑不安地飞速开出恩塞纳达。一直到我进入美国国境,我才开始将速度控制在限速以内——这时我又想起了李。
* * *
我伸手敲凯的门时,好莱坞山正沐浴在黎明的微光中。我站在门廊上发抖,黑色的云彩与若隐若现的阳光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我一点儿都不想看到它们。我听到门里问了一声:“德怀特,是你吗?”接着打开门闩的声音。然后,布兰查德—布雷切特—雷克三人组里仅剩下我的一个搭档出现了,嘴里还说着:“又是那些事。”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墓志铭。
我走进屋里,起居室的华丽也让我感到陌生,凯说:“李死了?”
我第一次坐在他最喜欢的椅子里,“墨西哥警察或者某个墨西哥女人或者她的朋友杀了他,噢,宝贝儿,我……”
我脱口而出的竟是李喜欢用的词,这让我震惊。我看了看凯,她站在门旁,背后照过来的古怪阳光把她变成一个剪影。“他雇了几个墨西哥警察把德·威特杀了,但其实他用不着这么做。我已经找了罗斯和几个正经的墨西哥警察来摆平这件事……”
看到咖啡桌上的电话,我停住了,我拿起电话要打到罗斯家里,凯的手抓住了我,“别打,我要先和你谈谈。”
'第111节' 第二十四章(8)
我从椅子上挪到沙发上去,凯坐在我身边,她说:“你别太冲动,那样会伤害到李的。”
听这话我才知道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才知道她比我知道的多。“死人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哦,会的,宝贝儿。”
“别这么叫我!这是他的叫法。”
凯向我靠过来,抚摸着我的脸颊,“你会伤害到李,也会伤害到我们的。”
我挡开她的爱抚。“宝贝儿,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凯系了系睡袍上的腰带,眼神冷冷地看着我,“我不是在鲍比的庭审上遇到李的,”她说,“我在那之前就遇到他了,我们成了朋友,我在那儿住的事没跟他说,所以李不知道鲍比的存在。后来他自己发现了,我就告诉了他情况有多么糟,他就跟我说他马上会有一次赚钱的机会,他不肯告诉我具体的细节,接着鲍比就因为抢劫银行的事被抓起来了,事情从此变得一团糟。”
“是李策划的那次抢劫,还找了三个人帮他。他跟本·西格尔的合同是他花钱买断的,他当拳手赚的钱那一次就基本上都花光了。在抢劫的过程中两个人被打死,一个跑去了加拿大,李就是那第四个人。李陷害鲍比是因为恨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那时鲍比不知道我和李经常见面,我们也假装是在庭审上才认识,所以鲍比知道他的事是陷害,但他没怀疑李,只是怀疑整个洛杉矶警察局。”
“李想给我一个家,他真的给了我一个家。他很小心地用自己在抢劫中得来的那份钱,总是提起打拳时存下多少,赌桌上又赢了多少,这样警局的高层就不会怀疑他的生活水平超出他的收入水平。跟女人同居这件事影响了他的事业,尽管我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居。在去年秋天以前,一切就好像童话一样,可就在你和李成为搭档以后不久,一切都变了。”
我向凯靠了过去,没想到李竟然是历史上最大胆的警察大盗,“我就知道他有胆识。”
凯推开了我,“等我说完你再抒发感情。当李听说鲍比可以提前假释时,他去找本·西格尔,想让他派人把他杀了,他怕鲍比会说起我的事,怕我们的童话故事会被那些真实的、丑恶的事破坏。西格尔不肯,我就跟李说,没关系,说现在我们是三个人了,事实的真相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接着,就在新年前夕,参与抢劫的第三个人出现了,他知道鲍比·德·威特要提前假释,他就敲诈:让李给他一万美元,要不然他就告诉鲍比是李策划的那次抢劫,也是李陷害的鲍比。”
“那个人说鲍比放出来的那天就是李的死期。李敷衍他,接着又去找本·西格尔借钱。西格尔不借,李又求他把那个人杀了,他也不肯,李了解到那个人跟几个卖大麻的黑人混在一起,他就……”
我一下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件事曾带给我大黑字的头版头条,其实这件事本身真的是黑色的,而凯的话就像是新闻标题下面的脚注:“那个人的名字叫巴克斯特·菲奇,西格尔不肯帮李,所以他就找了你。那几个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