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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慎重地提到了三个人的名字。一位是具有非凡才干的财政大臣,一位是进步的、高瞻远瞩的制造商,另一位是前程远大颇得民心的年轻政治家。第一个死在手术台上,第二个死于一种发现得太迟了的不明疾病,第三个被汽车撞死了。
“这是很容易的”,巴恩斯先生说,“麻醉师弄错了麻醉剂的用量——这种情况常常发生。在第二个案子中,病症很难判断。那医生只是个抱有善意的通看各科的开业大夫,不应该指望他一定能查出病因。第三个案子则是因为一位心急如焚的妈妈急急忙忙地开着车去看她得病的孩子。这真是个催人泪下的故事——陪审团因此宣判她无罪!”
他顿了一下,“都很合情合理。而且很快就会被忘掉。但我马上就要告诉你这三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那个麻醉师自己建起了一个第一流的研究实验室——完全不惜工本。那个通看各科的医生休业了,他买下了一艘游艇和布劳兹附近的一小块很好的地方。那位母亲使她的孩子们都享受着第一流的教育,假期里骑着小马游玩,在乡下还有一套带大花园和放马围场的好房子。”
他缓缓地点着头。
“在每一种职业和生活道路中,都有一些人易受诱惑。可麻烦的是在我们这个案子里,莫利不是这种人。”
“您认为真是这样吗?”赫克尔波洛问。
巴恩斯先生答道:“是的。你知道,要对一个大人物下手是很困难的。他们都有严密的保护。制造车祸太冒险而且也不是总能成功。但是人一躺上牙科手术椅可就是完全失去抵抗力了。”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了。他说:“这就是我的理论!莫利不会干这种事。但他知道得太多了,所以他们必须干掉他。”
“他们?”波洛问道。
“我所说的他们——是指这一切背后的那个组织。当然,实际干这事的只有一个人。”
“哪个人?”
“嗯,我可以猜一猜”,巴恩斯先生说,“但这只是一个猜测,而且我还可能猜错。”
波洛悄声说道:“赖利?”
“当然!很明显是他。我想他们从来没有要求过莫利自己来干。要他做的只是在最后关头将布伦特转给他的合伙人。比如只消说是突然生病什么的。赖利就来完成真正的行动——那也许就会出现又一个令人遗憾的意外事故——一位著名的银行家死了——忧愁的年轻牙科医生在法庭上非常惊慌和悲痛,以致于很可能被轻易地放过。以后他不干牙医了——并且迁到别处住下,靠每年好几千的收入过活。”
巴恩斯先生和波洛对视着。
“别以为我是在想入非非”,他说,“这种事情常常发生的。”
“是的,是的,我知道它们常常发生。”
巴恩斯先生拍了拍放在面前桌上的一本封面涂画得很俗艳的书,接着说:
“我读了很多这种间谍故事。有些相当离奇。但妙的是,它们一点也不及真事离奇。确实有美丽的女冒险家,皮肤黝黑、带外国口音的阴险男人,有帮派、国际组织,还有超级大盗!要是我知道的有些事情也给写成书出版的话,我会羞于承认的——谁都不可能相信真有这种事!”
波洛问:“在您的理论里,安伯里奥兹起什么作用呢?”
“不清楚。我认为他是给弄来代人受过的。他不止一次耍过两面派,我敢说这次他是被陷害了。当然,这只是一种想法。”
赫克尔波洛悄声地问:“假定您的想法是正确的话——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巴恩斯先生擦了擦鼻子。
“他们还会想法子弄他的”,他说,“噢,是的。他们会再干的。时间不多了。我敢说布伦特肯定已经给人保护起来了。他们得加倍留神。不会是安排一个人带着枪埋伏在灌木丛里。不会用这种笨办法。你告诉他们要留神那些看起来正派的人物——亲戚、老佣人、替药剂师配药的助手、卖酒给他的酒商等等。除掉布伦特可值好几百万呢,而人们为了——比如说每年四千英镑的一笔收入——是会乐于下手的。”
“能给那么多吗?”
“说不定还要多——”
波洛沉默片刻,然后说:“最先我也怀疑过赖利。”
“爱尔兰人?爱尔兰共和军?”
“倒不是为这个,而是地毯上有一道痕迹,您知道,就象尸体曾经被移动过似的。但是,如果莫利是被哪个病人打死的话,他会死在手术室,也就没有必要移动尸体。所以,起初我怀疑他不是被杀死在手术室,而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就在隔壁。这就表明杀死他的不是病人,而是同一幢房子的某个成员。”
“对极了”。巴恩斯先生赞赏道。
赫克尔波洛站起身来,伸出手说:“谢谢,您给了我极大的帮助。”
回家的路上,波洛顺访了格伦威尔宫廷旅馆。
正因为这次访问,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给杰普打电话。
“Bonjour,mon ami(法语:早安,我的朋友)。今天陪审法庭开庭,是吗?”
“是的,你要来参加吗?”
“我可没这打算。”
“我想这也不值得劳你的大驾。”
“你叫了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来作证吗?”
“那位可爱的Mabelle——为什么不能就简单地把它拼成Mabel呢?这种女人我见着就有气!不,我没叫她来。没这必要。”
“她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要跟我说什么呢?”
赫克尔波洛说:“我只是问一问,如此而已。也许你听到这事会感兴趣的,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昨天晚上快吃晚饭的时候出了格伦戈威尔宫廷旅馆——再没有回来。”
“什么?她逃跑了?”
“这是一种可能的解释。”
“可为什么?你也知道,她是完全清白的啊。她没说谎,履历清楚。我打电报到加尔各答查过她的情况——那还是我不知道安伯里奥兹的死因以前了,否则我才不会费这个事呢——昨天晚上我得到了答复。一切正常。她在那儿为人所知已经好些年了,而且她谈的自己的情况都是真的——只是隐瞒了一点她的婚姻情况。她嫁给了一个印度学生,后来发现他早就另有所恋。于是她改回了做姑娘时的姓,开始搞慈善工作。她跟传教士们亲密合作——教授演讲术、帮忙搞业余戏剧演出。事实上,我倒是说过她是个可怕的女人——但完全不是怀疑她跟凶杀案会有什么相干。而现在你说她把我们给甩了!我真不明白”,他停了一会儿,然后猜测说,“也许她只是在那旅馆住厌了?我就挺容易产生这种念头。”
波洛说:“她的行李还在那儿。她身上什么都没带。”
杰普开始正色以对了。
“她是什么时间走的?”
“大约七点差一刻。”
“旅馆的人怎么样?”
“他们很不安,女经理看起来急得快发疯了。”
“那为什么他们不报警呢?”
“因为,mon cher(法语:我亲爱的),如果一位女士偶尔在外边过上一夜(虽然从她的外表上看不出来),她完全有理由为叫警察来找她回去的做法感到生气。哈里森夫人,就是我们谈到的女经理,给好多医院打了电话以防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去的时候她正准备报警。看来我的出现是她祈祷的结果。我把事情全都承揽了下来,并说明我将谋求得到一位处事周全的警官的帮助。”
“我想,这个处事周全的警官是忠实于您的?”
“你想得很对。”
杰普长叹一声。
“好吧,庭审以后我到格伦戈威尔宫廷旅馆来见你。”
当他们等待着女经理的时候,杰普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
“那女人干吗要失踪呢?”
“你承认这事挺费解吧?”
他们没有能够再谈下去。
哈里森夫人,格伦戈威尔宫廷旅馆的老板来了。
眼泪汪汪的哈里森夫人很健谈。她为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担心极了。她会出什么事呢?她飞快地把每一种可能发生的灾祸都念叨了一番。丢钱了啦,突然生病啦,出血啦,被公共汽车撞倒啦,遭到抢劫或强奸啦——
她最后终于停下来换了口气,接着又轻声念叨:“多好的女人哪——她在我们这儿住得又高兴又舒服。”
在杰普的要求下,她把他们领到了楼上那失踪的女人简朴的卧室。一切都收拾得井然有序。衣服都挂在衣橱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