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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不得立夏子马上滚出去,只不过没有说出口而已。
“实在给您添麻烦了。”
门扇刚一闭上,里面立刻就响起了“叮”落锁的声在阴森可怖的庭院深处,狗
又大声地狂叫起来。
立夏子只得退出,返回到来时的道路上。
她顺着没有街灯的参道,向着商业街的明亮处走去。
估计夫人的视线看不到自己的背影的时候,立夏子悄俏回头望了望。然而,身
后只有楠木的行道树,像两队威风凛凛的武上,威严地站立在道路的两旁。
池岛夫人留给立夏子最深的、也是唯一的印象,是她那断然否定的态度和那充
满警戒心理的锐利目光。
葛西沸二郎前天的下午,果真没有上那家访问吗?“
如果去了,但又不承认的话,那么葛西的访问目的,不是掺杂着某种阴暗的、
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为了这个日的,他不辞而别。旅行地点、旅程安徘也没透露半点。而且池岛夫
人也以那种无法接近的严厉态度拒绝回答。他们中间到底有些什么瓜葛呢?
如果葛西不在此地,他又隐匿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立夏子返回到博多火个站附近的旅馆时,已经是八点多钟了。
灯光微弱的旅馆大厅里,同往常一样,仍然是一片寂静,她松了口气。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步履蹒珊地向服务台走去。此时。
在靠□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看报纸的男人。突然,这个男人腾地一下离椅站起来,
大步流星地也朝服务台走过来。
立夏子的神经马上紧张起来。但认定了那个男人的面孔后,她又不由自上地大
声喊了一声,“泷井君!”
惊异的同时,怀念之情也油然而生。
“什么时候来的?”
“七点的飞机。在这儿等了半个小时了……”
“对不起。不过;为什么那么急呢──”
泷井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注视着自己的手表。
“有些晚了。不过还是今天晚上就去吧!”
他像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过眼睛望着立夏子。
“不累吗?”“嗯。没关系……现在到哪儿去呢?”
“去会见葛西君啊。”
“嗯?──你知道住所?!”
“知道。”
“他给夫人打过电话一一”“电话是打过,不过不是给夫人的。今天下午葛四
君直接往我的公司打了电话。”
泷井用目光催促着呆若木鸡的立夏子。立夏了把刚拿到手的钥匙又还给了服务
台,紧随着泷井走了出去。
不久,来了一辆出租汽车,他们立即坐了上去。
“香住丘的潮风庄,”泷井告诉司机。
“香住丘是块很大的地方呢。”司机操着九州口音说道。
“是叫潮风庄的旅馆。”
“好像听说过,不过……试试看吧。”
于是汽车发动起来,从博多火车站的旁边穿过,朝着立夏子刚回来的方向开去。
立夏子把目允从夜幕下的街道移向了坐在旁边的泷井。
这张浮出一层淡淡的胡髯的脸,依然是那样地和蔼可亲。昨天晚上在东京机场
同他分手,今天早上又通了电话,可不知为什么立夏子总感到东京和福冈之间的距
离把他们隔得太远“葛西君给你打电话了?”“是的。今天下午一点多钟,打到公
司来的。电话中,他突然问我,那次拜访之后,找到姐夫没有。”
“我说还没有,他似乎考虑了片刻。实际上他是想谈谈岩田的事。但是因为他
有言在先,打算从福冈出发经香港到东南亚去旅行,一段时间内将不回东京,所以
他问我能否来福冈。我回答马上就去,然后他把在福冈的旅馆名字告诉了我。”
“就是香住丘的潮风庄?”
“是的。他说明天一整天不外出,在旅馆等候。但是我觉得似乎越早越好,所
以把工作暂时搁一下,来到了福冈。
我决定乘明天早上六点以前的飞机赶回东京上班。“
“旅馆在哪儿呢?”
“葛西君说,他对福冈也不熟悉。不过他说间一下出租汽车司机,就会知道大
概的。”“”香住丘……和香椎不同吗?“
泷井歪着头。立夏子刚从皮包中取出市区地图,年轻司机马上插上了嘴:“是
啊,但离得很近。”两个人原打算低声讲话,但司机还是听到了。
“果真是这样啊。”立夏子说道。
“为了弄清方位,他们打开了地图。香住丘位于沿博多湾的海岸线、国营三号
铁路线偏北的地方。它的东侧有香椎,西面傍依着大海。
“从香椎可以步行列香住丘。”
司机又插了一句。
无奈,立夏子不得不将嗓青压得里低,报告了今天一大的行动。
“香椎和香住丘离得那么近的话,说不定这之间还有什么联系呢。”
泷井简短地陈述着自己的看法。
汽车在车辆稀少的道路上疾弛着。不久,车子就来到了香椎立着石碑的地方。
过了石碑,前面的道路平坦宽阔。路的左侧是生长繁茂的林木,右边排列着高
大的宅邱,一看便知,这是一片住宅区。
“前面就是香住丘了吧?”
被司机这么一问,泷井显出为难的神情。他弓着高大的身躯,探出头向周围观
望。
过了一会几,他说:“啊,那边有个牌子。”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在一根电杆上挂着一个“潮凤庄”的指示牌。电杆上
方的路灯正好照在那片牌子上。在文宁的下面,画着一个大大的食指指向左方。
以那根电杆为界,林木中断了,展现在眼前的是广阔的大海。海浪有节奏地拍
击着沙滩,画出了一条拥抱青海湾的弯弯的曲线。松林的黑色剪影也横躺在沙摊上。
“好像就是这一带,下去找找看。”
泷井说后,车子停下了。
一下汽车,细浪拍击声立即传人了耳际。
此时,月亮已经悬在了空中,海面上泛着一层银白色的光,海水在那里轻轻地
摇荡著。在U 字形的海湾的底部,集聚着街市的灯光,而两则却像扯开的衣襟向两
边散开。
踩在松软的沙滩上,一时间,一种无忧无虑的闲情占据了立夏子的心,她觉得
融于月亮下的那淡淡的海水的气息和那微波拍岸的音响,犹如一付轻松镇静剂,敷
在她那多次受到刺激的神经上,感觉轻松多了。
然而,泷井却人现出越来越急躁的情绪。
“该是这儿了吧?”
看了广告牌上所指的方向后,他用手指指了指黑松林。
稀疏的松林之间,洒下了斑斑驳驳的月光。
向前行进了数步,看到一座相当大的二层楼建筑。在萤光灯的照射下,一块牌
子上用同广告牌相同的字体写着“潮风庄”三个字。
这是座风格独特的旅馆。绿色的石板瓦屋顶,水泥墙壁,宽大的玻璃门上,镶
着金色文字。海水游泳场也清晰可见。为了招来更多的顾客,建筑物的每个房间都
面对大海。
泷井打开玻璃门走进去,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因为正值游泳淡季,且现在九
点半己过,旅馆里显得一片冷寂。
“有人吗?”泷井间道。
一连喊了三声,好不容易才从走廊的尽头传来回答的声一个穿着羊毛背心、刚
步入老年的瘦小男人走了过来。
他和蔼可亲地说了句:“欢迎光临。”
“东京一个叫板口的来您这儿了吧?”
泷井用急火火的口气问着。葛西原来是以“板口”的名字投宿旅馆,难怪立夏
子找不到呢。
“请您告诉他,泷井从东京来了。”
“泷井君,是吗?请您稍等。”
话后,他朝与他出来的相反方向走去。
不到五分钟,他返了口来。
“现在屋里没人,刚才还在屋里呢大一概是散步去了,请在这儿等会儿吧。”
说完话,老人指了指大厅里的按岭座椅。
与东京相比,福冈的气候变化并不大,十月的海滨之夜,使人感到微微的凉意。
泷井吸着烟,刚坐下去不久,又“腾”地站了起来,显心异常的焦燥、不安。
他紧锁双眉,抬头望着墙上的挂钟。
离十点已经没有几分钟了。
还不见葛西从大门进来,泷井想他是否从传达室那里回房间了呢?因为从那儿
也是可以直接出入旅馆的。
立夏子也正在纳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