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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磨磨蹭蹭,还不如早点去追查画的行踪……”
“大石先生!”纪一用锐利的目光瞪着美术商,“我希望你能安静些。谢谢你替我担心我的画,但是更重要的是必须正确把握事态。”
“可是,藤沼先生。”
“正如主人所说的那样,”三田村捻着左手的戒指说,“在这里再怎么瞎忙也不会给事态带来任何变化。你也知道即使通知警察也没什么用。难道跑出去胡乱地在暴风雨中找吗?”
大石涨红着脸,闭上了嘴。
纪一对其他的三个人说:“那么,对了,能帮我先检查一下这些窗户吗?”
很快,大家回来报告了。走廊上面向中院的窗户全部关得好好的,插销都从里面插着。而且,窗户本来就是细长形的纵轴式回转窗,即便开了,一个成年人也不可能从那里出去。
走廊的右首有两扇门。近的是正木使用的四号室,里面的是分给古川的五号室。纪一自己转着轮椅在走廊里走着。让正木把门打开,先进了五号室,然后突然听见纪一低声嚷道:“什么玩意?”
原来亮着灯的房间里充满着一种白色的烟,类似玫瑰香味的强烈味道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这个是?”纪一回头问跟进来的三田村。
“是佛香。”外科医生回答说,“刚才我也吃了一惊。古川好像关着房门在烧香来着。”
一看,果然,桌上的烟灰缸里焚香后,留下的白色香灰像小山一样堆着。纪一捂住鼻子,问三田村:“这个灯一开始就亮着吗?”
“不是,我刚才打开的。”
“厕所和浴室都查过了?”
“是的。”
“果然没人。正木!”
“什么事?”
“你一直在隔壁的屋子里吗?”
“嗯。”
“在隔壁的屋子里,你一点都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嗯,一点都没有。”正木仿佛在搜索记忆似的眯起眼睛,老实地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有必要依次检查一遍该检查的地方。”说着,三田村穿过烟雾弥漫的房间,来到里面的窗边,然后“哗”的一声把青苔色的窗帘拉开,“是关着的啊。你们也看到了,两扇窗户的插销都插着。我再去看看洗漱间吧。”
“那倒不用。”纪一回答道,“那里装着换气扇,窗户是嵌死的。刚才你看的时候,没有被打破之类的情况吧。”
“没有——这越来越让人不得不承认发生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教授,你怎么看?’’
“不管怎么说——”伫立在门口的森滋彦可能是被烟熏的,将手指伸入眼镜下面,擦着眼睛说,“走廊的窗户和房间的窗户都没有异常。在下面的大厅,有我和三田村君。这么看来,他只可能是躲在这个二楼的某个地方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三田村就打开了镶在房间右首墙里面的衣橱,但里面只挂着古川白天在雨中来时穿的衣服。然后,三田村又趴在地板上看了看床下。看到这儿,森教授也跑过去检查书桌下面。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教授,不管怎么样那儿总不会有吧?”
看到森滋彦凑到放在房间角落里的碎纸篓前查看时,三田村这样说道。森教授一边扶正歪了的眼镜,一边说:“不是,我想说不定丢了的画……”
“啊,对啊!”
要找的东西不光是人,这么一来就成了一件费事的工作了。正木和大石也加入进来,对包括厕所和浴室的室内进行了一次大搜索。桌子的抽屉、装饰架的后面、留下的古川的包中、洗漱间的化妆台、澡盆中……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部由他们搜了个遍。然而,最终哪儿都没有那幅画,只有少了一个应该在这个屋子里的人,这个事实得到了确认。
“这里的顶棚上呢?不是从什么地方可以上去吗?”三田村向默默地看着搜索情况的纪一问道。烟从开着的门中飘了出去,人们的呼吸顺畅了许多。
“好像应该是从走廊那边上去的。叫仓本去看看。”
“不。”三田村举手制止道,“在这之前,我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
“就是旁边的正木先生的房间里……”
“我的房间?”正木惊讶地大声说。
“我并不是说你窝藏他。我是说在你刚才下去的那个间隙时,他可能到你的屋子里……”
“是啊!有这个可能。”
“马上去查查看。” 让古川房间的门开着,五个人又到隔壁的四号室去了。本以为只有这种可能了,但出乎大家的意料,正木的房间里也没有古川的影子。和刚才一样,查看了窗户的插销,打开了衣柜。床下、桌子下、厕所、浴室……而且由正木向大家公开了桌子的抽屉和包里的东西,也确定没有画藏在里面。
“最后,看来只剩下顶棚了。”三田村窥探着主人,歪着嘴,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笑容。
纪一点头说:“叫仓本吧。”
不久后,仓本把楼下的看守任务交给正木,自己拿着梯子和手电来了。
在纪一、三田村、森滋彦、大石——四个人的视线的守护下,仓本爬上梯子,费了好大劲推开设在走廊尽头附近的天花板上的盖板,然后用手抓住四方孔的边缘,吃力地将巨大的身身区抬了上去。
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仓本才把二楼的顶棚爬了一遍。不一会儿,满身灰尘地从孔中下来的管家调整着紊乱的呼吸,报告说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看漏吧?”
对于主人无情的问题,仓本还是摇了摇头:“这上面,我以前不是曾上去过一次吗?那时,里面的结构就已经掌握了。”
“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吗?”
“是!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这句话使得“事态”成为定局。就是——古川恒仁从这副馆二楼的空间里名副其实地消失了。
第十一章 现在
(1986年9月28日)
饭厅 (下午8点)
“确实,几乎是完美的密室状态了啊!”
岛田洁叹服似的念叨着,将摊开在手中的黑皮记事本放在桌上,放好笔,好像是把我们说话的要点写在了上面。
让人感觉像歌舞伎中的小生的外科医生,带着细长眼睛的眼角微微皱起的微笑看着岛田。仓本仍是一如既往地绷着脸。从话题转移到去年的事件之后,由里绘就一直低头默不作声,因为脸被长发遮住,所以看不见她的脸色。
“让我再确认一下,好吗?”岛田洁说,“在各位调查的时候,副馆二楼的所有窗户都从里面插好了插销。当然,也没有玻璃被打碎之类的事情吧?楼下有森教授和三田村看着。尽管如此,应该回到二楼自己房间里去的古川恒仁却哪儿都找不到。衣橱、床下、顶棚……能藏人的地方——不,因为也顺便搜索丢失的画,所以几乎连无法藏人的地方都全部搜索过了,但还是没什么疑点。也就是说,从现有的事实来判断,他确实是从副馆的二楼消失了。”
岛田深深地皱着浓眉。然而,在他的语调中,听起来却好像在品味着某个疑难问题所带来的快乐似的。
“可是另一方面,一个人从封闭的空间中真的消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至少在我们遵从我们所信奉的世界规律——或者可以说是物理学的法则——的范围内。对吗,各位?”
“这个用不着你现在说,实际上也是令当时在场的我们最为不解的问题。”三田村说完,又仿佛征求同意一般看了一遍其他人。
“那么,你们得出可以接受的答案了吗?”岛田说完将双手放在桌上,又开始活动起手指——用于折纸的食指和大拇指;“我那一晚并不在这所房子里。终究只能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从刚才听大家说的话来进行判断。不过,假设这些信息都能原封不动地相信的话,我想不论是我还是大家都不得不改变自己作为常识所具有的世界观了。但是,当人们直面这种不可思议的问题时,总是会设法在不破坏自己的信念的范围内作最能让自己接受的解释,所以……嗯……也就是说,我首先想问的是对于各位来说,你们认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首先是——藤沼先生!”岛田看着咬着已经熄了火的烟斗的我,问道;“你是怎么解释古川恒仁的‘消失’的?”
“这个么,”我用左手拿下烟斗,哑声回答道,“我不能说已经忘了,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
“哦!”岛田毫不在意地移开了目光,“三田村先生,你呢?”
“我当然也想了很多。就是说,按你的说法来讲,如果要在不改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