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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利尔沉吟着:“调出前面七天的所有监控,将所有数据补全,统计闪电的频率以及击落的位置!”
助手点头:“是。”
“还有,”他想了想,伸手在屏幕上画了个圆圈,“替我精确定位天坑的位置,把天坑的中心点以及边缘切线上的所有建筑物都标出来!”助手迅速地在速记本上写着并应道:“是!”忽然间,门外传来了低低的敲门声。“大人,我们找到了一个人。”下属隔着门禀告,“似乎是我们的同伴,但又不在此次委派行动的名册上,所以特意带来让您看看。”
“进来。”乌利尔心里一跳,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受洗圣戒—一落单的同伴?不会是这个人引发的呼唤吧?拉开门的时候,赫然看到一个年轻的中国人站在电梯口,乌利尔不由得愣了一下,脱口道:“王奇?”——这个人,正是多日前失踪的同僚!
在天坑出现的第一天清晨,他曾经在雷切尔的指挥下第一批抵达现场,然而随即就失去了联系。有消息说,他已经被霍氏集团控制了。
“我们在大雨中的立交桥下找到了他,”下属扶着那个失魂落魄的人,解释道,“当时他正躺在一堆泡沫塑料堆里,像是一个流浪汉,外表没有任何伤痕,只是精神状态非常恍偬,连社团的徽章都不认得了。”
王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全身湿漉漉的,发梢滴着雨水,整张脸苍白消瘦,眼神涣散,身体微微左右摇晃,仿佛一个钟摆。他看到乌利尔的时候,眼眸深处掠过了一丝光,嘴唇哆嚓着,但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怎么会变成这样?”乌利尔皱眉,“谁干的?”
显然知道对方无法回答,他忽然抬起双手,左右扣住了对方的头。一道光从他的掌心射出,一瞬间将他的颅脑照得通透。王奇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像弹簧一样蓦然绷直。
“他的意志被人摧毁过。”乌利尔瞬间洞察了对方的脑海,放开了手,蹙眉道,“有人强行入侵了他的大脑,控制过他的身体,然后离开,导致他的大脑受到了严重损伤,需要长时间才能恢复,或许再也不能恢复。”
“谁干的?”下属眼神凝聚起来,“是和我们暗中战斗的那些敌人么?”
“不是。”乌利尔回答,眉头皱起,“他的脑部损伤时间较早,应该在我们抵达S城之前就已经形成了。如果我没猜错,这座城市里唯一有能力做到这样的,只有一个人——霍天麟。”他回过头看着助手,“最近霍氏集团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有。”助手战战兢兢地回答,“这几天别墅里没有动静,他的座驾一直停在庭院里没有开出去,直升机也在停机坪上。探听来的消息说他精神崩溃了,一连几天一个人躲在房里不吃不喝,连身边最亲近的林管家都被他轰了出来。”
“怎么可能……这可不像是霍天麟啊!”乌利尔苦思着,“他唯一的儿子失踪了,可能已经死了,他难道还能在大雨之夜坐在家里崩溃?”
忽然间心里一动,乌利尔抬起手点在屏幕上,增加了一个新的红点——那个点在巨大的天坑边缘上,几乎就要被黑暗吞噬:“明天派人搜索这里。”
“青山精神病医院?”助手吃了一惊。
“王奇最后的记忆就定格在那里。”乌利尔低声说。
他读取了对方的记忆,在被俘后,霍天麟派人将他送到那里关押,但还没有抵达就发生了天坑扩大的事情,押送他的车子翻入了天坑,唯有他凭着超人的能力死里逃生。那之后的记忆很凌乱,他在大雨里到处流浪,直到被发现。然而其间,他的记忆里几次闪过“青山精神病医院”的痕迹。
“是,我明白了。”助手迅速地做了记录,“明天就派人去。”
乌利尔点了点头,示意对方退下。
助手离开后,落地窗前又剩下他一个人了。乌利尔在窗前俯瞰着这座暴雨中的城市,眼神凝重——大战已经一触即发,而此刻,那个引发这一切的女孩又在哪里?想到这里,他的右手又微微灼热了一下。受洗圣戒上掠过一丝光,静静地鸣动,以在传达着一种冥冥中的召唤。乌利尔低下头,细细地倾听着这个声音的来源,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那一缕微弱的光透入的地方。是谁?是哪一个同伴在彼端呼唤着他?
Chapter 26 破界
10月3日,国庆长假还在继续,然而这座城市却还是冷冷清清的。医院附近的街上已经有两天没有人出现了,车子更是早已绝迹。S城的市民们正在紧张有序地暂时撤离,生怕天坑在大雨后会进一步扩大蔓延,吞噬整个城市。
然而,有一群被困在废墟里的人却完全不明白这座城市已然变成了空城,在无数次尝试突破结界失败后,还在度日如年地等待着外来的救援。
“天,怎么还没人来救我们啊?!”钱从皋焦躁地踱步,看着周围,又看看天顶,一刻也不停顿,“这城市是不是都被淹了?外面的人都死光了么?”
外面暴雨如倾,雷电交错,然而青山精神病医院里却非常安静,甚至连头顶的雨声都听不到,仿佛有一个透明的罩子扣在上面,将这个地方与世隔绝了。
手机已经没电了,无法查看电子日历,头顶阴霾笼罩,也无法靠着日升月落来计时。但是高智商的科学家自然有自己的方法——钱从皋从废墟里找到了两个没有碎裂的医用细口玻璃瓶,对着接起来,里面灌上了庭院里的白沙,居然做成了一个沙漏,沙漏里的沙每次漏尽,便是四个小时,这样沙漏翻过来三次便是一天。
教授看着自己做的沙漏,渐渐不耐烦起来。
“都快两个月了!再没人来,我们都要饿死了!”他爆发似的用脚踹着地上散落的混凝土块,“啪”的一声,一块混凝土飞了起来,冲向了紧闭的玻璃窗户。不出所料,“呲”的一声,混凝土块又化成了一道白烟,转瞬消弭。
没有一种物质可以突破这看不见的屏障。
忽然间,外面隐约传来了人声。他“霍”地转头看去,只见阴暗的大雨里几道灯光交错着射了过来——一队涉水而来的搜救员,在天坑边缘巡逻,一幢一幢房子地寻找废墟里的幸存者。
“这里!这里!”钱从皋大喜若狂,冲到了窗口,不停挥着手,用尽全力对着窗外大喊,“这里还有人!过来,快过来啊!我们在这里!”
然而,那些搜教员在青山精神病医院外面走了一圈,似乎压根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看不到就站在窗口后面的大活人,贴着窗边走过,头发几乎扫到了窗户。那一行人就从钱从皋的眼前走过,甚至有人还抬起头往里看了一眼,却表情木然——那条体型硕大的德国黑背在窗口旁犹豫了一下,嗅着气息,呜呜地叫。然而它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发现,随着主人一起离开了。
“喂!瞎了你们的狗眼了么?”钱从皋忍不住大叫,“这里!这里有人!”
“算了,没用的。”一个声音从身后冷冷地传来,“他们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霍铭洋看着窗外,表情已然失望——这已经是他们看到的第九批搜救员了,然而奇怪的是,无论他们怎么呼叫求助,外面的那些人根本听不到,似乎有一道无形的透明墙壁将他们和近在咫尺的世界隔离了。
“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长时间的禁锢和压抑终于让教授崩溃了,钱从皋捡起一块块砖石,不停地朝着窗口砸了过去。只听“呲呲”连声,一道道的白光从虚空里绽放,那些砖石瞬间化为虚无。
“别白费力了,”霍铭洋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我们被一个很强的‘界’隔离了。”
“界?”钱从皋愕然。
“用你们物理学的术语来说,这里存在着一个极强的‘场’。”霍铭洋冷冷地回答,“这个场的强度大到足以干扰物理定律,让所有的光、声、影乃至重力都发生了变化,它创造了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我们被这个场隔离了,无法出去,外面的人也无法进来。”
“怎么可能?”教授愣住了,“除非是那个神棍口里的所谓的神迹,否则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一个‘场’!”
“是么?”霍铭洋淡淡地道,“你设想下,如果我们此刻是处于你所说的那个‘沙漏’的瓶颈处呢?如果我们正好位于两个世界的临界点,而两侧的物质和能量正在进行交换,这样一来,是不是所有的现存的科学定律都将不成立?”钱从皋忽然愣住了,许久没有说话,脸上的肌肉奇怪地抽搐着。
“天啊……你说得有道理!”他忽然大叫起来,扑到窗口边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深不见底的天坑喃喃,表情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