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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从车后座里拖了一个大袋子上来,走起来叮叮当当,看到花生那德性,黄白立即原形毕露,连爬带滚地就从山坡上下来了,还不忘记给花生一脚:“你大爷的,老子这袋子里头的东西你就不能轻点拿?”
花生挺不乐意,半晌看着黄白没说话。
“你这不是片闲传么!我说,你也知道这不是个好事,干嘛撅起屁股往土里刨?我俩现在又不缺钱,还非做这事干撒,有那时间还不如去耍钱呢!”黄白一把搂过花生,说:“先别喊,我给你说个事。”俩人找了个背风的地儿,黄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花生,花生听得一惊一乍,道:“我贼,这不是传奇故事么?你说就凭一电话?我们就穿越时空跟一千年前的干尸有交集了?这不是写小说么?”
“花生,我俩是发小,你爹妈死的早,我爹一直把你当儿子养,当弟的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么多年都是同患难共富贵的,这次就是为了找我爹,没钱捞还有危险,你要不想去,我明天就让刘荣给你送回去。”黄白捏着花生的手,愣是没敢看花生一眼,从小到大闯了祸都是花生帮他顶罪善后,大了以后一起念书一起毕业一起工作一起炒股,只要是黄白的事肯定就有花生插一脚,现在明明知道有危险,他还是把花生扯下了水,“花生,不然你回去吧。”黄白推了他一把,虽然有私心,可是还是不想让花生去涉险。
“我都来了你还让我回去,你爹虽然是我干爹,但是那跟我亲爹没什么区别,就当是咱兄弟俩一起去找爹了,既然我都知道这事了,能不去么?何况从那宝藏里顺那么一两件出来,这可不就发了。不过我说,怎么老觉得这事这么悬乎呢?别他娘的还没看到腥呢就被绑到哪个群岛的母系社会当男奴被卖了。”花生接过黄白的烟屁股,一咂一咂地直冒火星子。
“今天晚上就下地去看看吧,真的假的看清楚再说,东西都带了吧?”
“带了,跟瞎老五拿的货,刘荣还多买了几套,看样子不止三个人。”
花生和黄白若有所思地对望一眼,“我们回去吧。”
刘荣一共带了四个人过来,除过小六和四爷那两个和花生都是初次见面。坐在窑洞里,灯光打的人脸上白惨惨一片,有种劫后聚首的凄凉感。黄白忽然想坐在这里的人,能安全的到达宝藏的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又有几个?人为财死,这句老话居然变相的应到了他的身上。
花生掏出一包中华,一人分了一根,很客气地说:“我是花生,黄白的铁哥们,这一路就有劳各位多担待了。”趁着接烟点火的当,花生把每个人都观察了一遍:左手边的男人叫张强生,古铜色皮肤,脸像是被锹铲过一样四方四正,手指有力,关节突出,花生心里一抖,这该不会是个玩枪的吧,张强生接过烟,“叫我方脸强就好了,您们都是读书人,什么事还是您吩咐。”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坐在花生下首的是个脸色惨白的少年,看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花生心想现在的小孩可不得了,年纪轻轻就出来跑江湖,硬逼的他们这些风华正茂的主要死在沙滩上才肯罢休。
“小弟,怎么称呼?多大年纪了?”
“刘安,18了。”那少年接过烟,淡淡一笑,笑得花生心里直发慌,这还是个毛孩子,却有着太过成熟的眼神。寒暄过后,花生拉着黄白出去了,“他们接烟的时候,指甲缝里有小泥粒,而且手上的皮肤偏黄,应该是我们这一带捣鼓土货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这片的?以前我俩倒瓦器的时候也没听过有这两号人物。”
“靠,老子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年年地理考不及格,黄土高原的土是黄色的,南方丘陵的土是红色的,东北的是黑色的,老师真是白教你了,就你这样还看风水呢,你分得清东南西北么?莫非你给人看得都是煞地?”花生呸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
黄白挠挠脑袋,打了花生一拳,“煞毛!别笑了,说正经事。你没来之前,我注意过这俩人,前天我模模糊糊看到俩人提这个貌似半圆筒的东西,瞧着挺眼熟的,回去一想,那可不就是洛阳铲么!这几年没碰那东西都他妈不认识了。昨天刘荣才跟我提起下墓的事,如果我想的没错,这俩人其中肯定有过高手,昨天夜里那一场大雨,那小子肯定是听雷辨位去了,刘荣缠住我,那四个人出去踩点子。”
“听雷辨位?难道是传说中焦四的绝技么?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提过一些,这回可扎手了。我俩要撂倒这几个才能把干爹给救出来啊!”
“听雷辨位,就是在雨天的时候出去找墓地的方位,四个人同时站在不同的角度,由于墓地所在的地方下面是中空的,容易形成共鸣。因此哪个方位的地下有隐隐的声音相和,那么就是墓葬的所在地。现在高手环伺,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黄白扯着花生往最边上的废窑走去,“先收拾东西,别在这站在,容易让人起疑。”
“听雷辨位,这不是传说中焦四的绝技么?这回可扎手了。我俩要撂倒这几个才能把干爹给救出来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黄白扯着花生朝最边上的废窑走去,“先收拾东西,别在这站在,容易让人起疑。”
黄白说的果然没错,刘荣一伙人开着车直奔目的地,一路人五人各怀心思,气氛更加沉闷无比。看着前排刘荣垂下的微卷长发,黄白像刚吃过中药似的从心底直往喉咙泛苦水,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他应该和刘荣相濡以沫地生活十几年,老了还能共度夕阳红,可自从他到达统万城的那一天起,他觉得他和刘荣的感情已经变了,想起那些畴昔之夜,现在的刘荣变得跟初恋时一样,连手都不让他碰一下,张口闭口就是匈奴人长匈奴人短的,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两天,黄白宁可蹲在山坡下晒太阳也不愿意面对刘荣,明明是一个深爱着的人,却在刹那间像画皮一样变了身,真亦假来假亦真,黄白已经分不清虚假的是过去的刘荣还是现在的刘荣,仅仅是一个电话,世事就颠倒了。
“小白,到了。”刘荣转过脸,对着黄白微微一笑,看得他心神荡漾。
“到了?”原来时间过的是这样快,就在他排山倒海地思绪中,目的地到了。“刘荣,下去之后,你一定要跟着我,要小心。”刘荣盯着他看了三秒,眼睛上起了一层雾,乖巧地点着头,“小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过去后,我还是以前的刘荣。”黄白在心底叹了口气,以前的刘荣忽然在记忆里有些模糊了。
“小白,瞧瞧这格局怎么样?”下了车,花生劈头盖脸地问了句。
“我看看。”趁着强生收拾东西的当儿,黄白把周围的环境观察了下,“勉强还能看个大概,是寒波映月龙,这种格局也可以叫做金盘珍珠,你看四周山峰分耸联成一线,中间突起一峰如水中月影,此穴主贵,后世代代出朝中官员。不过这么多年,这个格局也算是破了,代代出官员,还不是南柯一梦。”
“您还懂这个啊?”强生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您这级别可比我们高多了,原来大家都是一个道上的,以后就好说话了。”
“过奖过奖了,我这雕虫小技怎么能跟您的听雷辨位比。”黄白微微一笑,自谦道。
“我会哪门子的听雷辨位,还不都是这个小爷有能耐。”强生一指刘安,刘安还是面无表情,他迅速地扫了一眼黄白又垂下头去。黄白和花生心中一惊,18岁就懂这个?听雨、听风、听雷、现草色、泥痕等这是以前传统手法中的极致,就连黄白只不过也是窥得一斑而已,“这小子估计是世家出身,比方脸强更难缠要时刻提防着点。”黄白在花生耳边低声道,花生点点头。
“别在哪里瞎嘀咕了,这墓不大不过也得两三天挖呢,过来搭把手别跟我说你不会干。”刘荣晃着半条白嫩嫩的胳膊吆喝着。
“你四舅和小六呢?怎么没来?”黄白问。
“他俩回西安了。不来了。”刘荣说的坦荡荡的,但是黄白心里一咯噔,花生是孤家寡人,他可还有个老妈呢!
“刘荣,我妈可对你不错啊!”黄白有些急了,握着铲把站在刘荣跟前,大有刘荣说错一句话便上去拼命的架势。
“你想哪去了,我再怎么也不会做那种事,动手吧!”刘荣故作不满地瞟了黄白一眼,气得脸颊绯红。
第一铲是刘安下的,两天过后挖出一个近两米的深洞,刘荣问黄白,“是不是找错点了?”黄白摇摇头,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