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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出土的非常少,不错,这货收的很值。”
花生喜得抓耳挠腮,问道:“璋就是单纯的礼器吗?”
“《大雅》里有句‘济济辟王,左右奉璋’,璋就是君王身边那些‘髦士’手里拿的东西,这点用途和玉圭又有点像。”
“嘿,咱又长了回眼力啊,幸亏那卖家急着出手,不然这笔好买卖又打水漂了。咦,对了,这什么年代的啊!”
黄白赞同地点点头,说:“那我得仔细看看,初步估计应该是战国的东西,看好了回头找找下家,正好有几个肥牛想要买点玉,开个好价放了吧!”
“嗯,小白,我这会先走了啊!晚上一起吃个饭,东西先放你这里我只请了半天假,现在还得回去上班呢!”花生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黄白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花生拿来的货,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了起来,确定不是仿古作旧后才舒了口气,翻来覆去地开始研究玉璋上的花纹。
黄白23岁,家住龙首村,就是古书里说的“公子骨骼清奇,器宇轩昂”。黄白确实很瘦,衣服穿在身上就跟挂在竹竿上一样,花生练肌肉一个月就初见规模,黄白两个月都还不见动静,但是从脸部看去,黄白绝对属于中国传统审美观中的美男子,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剑眉星目,齿白唇薄,且脸型棱角分明,再者常年从事文化产业使其愈发的气质儒雅,很快就脱落成一个怀文抱质的书生,跟西安城里那些满脸横肉五大三粗倒腾土货的人成了鲜明对照。花生曾万分感叹地说,黄白如果生活在古代,那么《世说新语》里记载的就不是“看杀卫玠”而是“看杀黄白”,绝对天天被女人掷果盈车。
别看黄白长得斯斯文文,却在书院门有家颇大的玉器古玩店,自己做起了小老板。在西安的业内忙乎地上蹿下跳,每天开着辆标致307,携着自己的女朋友刘荣惬意地穿梭在西安的大街小巷,小日子过的舒舒服服。圈里人说起黄白没有不摇头的,父亲黄其中人称“西安活玉”,不管什么玉只要用眼睛一瞟,材质年代来历都能说个八九不离十,一些玩玉的大款只认黄其中鉴过的玉。黄白也遗传了他爸的好眼力,年纪轻轻就在行内扬名立万,甚至有些人从外地慕名而来,可黄白一年只鉴那么两三回,剩下的时间就忙着炒股,卖假古董假玉糊弄老外,不像他老爹把玉当命,收藏了一屋子的古玉,黄白不一样,只收明清玉器,什么来钱收什么,本来是根正苗红的主,偏偏又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就好比今天,刚关了店就和花生打算去泡酒吧了。
“黄白,电话。”家里的小保姆大声吆喝着。
黄白头疼欲裂,昨天他买的新股大涨,加上花生又淘到了好货,一开心两人喝到半夜才回,这大清早的就有电话,不是成心折腾人么?
“谁啊?”
“小白。统万城,玉统万城……”
黄白一听这声音喉头紧缩,一口痰卡在了嗓子里差点没背过气去,对方说完立即收线。黄白急了,自己老妈为了省每个月的五块钱没开通来电显示,现在误事了吧!他脸色刷白,哆哆嗦嗦拿起手机给花生打电话,觉得自己脑袋木了舌头也麻了,说句话都口齿不清:“花生,给我查查,查刚才谁给我家来电话了,就是谁给我家打电话了?就是刚才,几分钟前。”
“怎么了?”
“你他妈的别啰嗦,赶紧给老子查,中午还没查到电话号码老子就没你这个兄弟。”黄白劈头盖脸大吼一通,然后用力把手机砸了,抱着头在客厅转了两圈,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哭起来,刚哭了一会仿佛想起什么,又赶紧给自己家的小老太太打电话,拨了三遍才拨对号码,黄白带着哭腔冲着电话那头他妈就喊:“妈,你回来吧,我爸还活着!”
黄白太高兴太震惊了,他在客厅里转了几个圈,火烧火燎地催花生。半个小时之后,花生说:“没查到。”
“没查到?”
“对,同事说查不到。”
“我贼!”黄白愤愤地丢了手机,他终于安静下来,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再这么激动下去,他怕自己的脑血管给爆了,那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估计他老爹伤心欲绝就真的驾鹤西归了,那未免太得不偿失。黄白狠吸了口烟,在烟雾缭绕中他想起自己的童年和青年时期,黄其中是一个绝好的父亲,他温柔而睿智,用几块古玉轻巧地敲开了黄白的心智并设定好了他的人生轨道。童年时代的黄白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十四岁时他的世界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1996年3月,大地初绿,黄其中像往常一样在店里看书,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玉器店的门口。黄其中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全黑的女子傲然而立,问:“黄其中是哪位?”
“我是!”
女子脸上微露一丝诧异,黄其中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三十多岁皮肤光洁,倒也称不上多么好看,眉毛长得极有特色,背离了中国传统的罥烟眉垂珠眉,眉角神气地上扬,有一种霸气贯穿天庭间,黄其中在她的注视下微微不安:“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子不紧不慢地从手提袋中掏出一方锦帕,慢慢打开放在柜台上,“黄先生,请你帮我鉴定下。”
黄其中取过一看,眉头紧蹙,半晌,那女子等得颇不耐烦,挑衅般地问:“看不出么?”
“玉燕佩,居然还有完整的。”黄其中悠然地说道。
“什么玉燕佩?”女子佯装不解地问。
“这是红山文化时期的,绿玉带黄色土沁包浆滋润,这块玉佩颈部穿孔,用的是象鼻眼打孔方式,这是红山玉器的特有打孔方式,这种方式在唐代之后才被重新采用,再者这是大块面塑形手法,细部纹饰是阴线刻画,应该是红山玉器。”
“市场价格如何?”女子追问,她显然并不想跟黄其中讨论什么红山玉器的特点,也不想听他大讲断定这块玉的理由,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黄其中一笑,这是几年来第一次看到的好玉佩。如果是自己肯定藏在家里了,对方却好像急于卖掉一样,于是脱口而出道:“保守估计50万以上吧!”
女子满意地点点头,说:“黄师傅,你果然好眼力,再看一块。”女子扯开领口,拿下所佩带的玉器。黄其中接过手来,虽然是随身佩带,看上去保养的很好不沾油腻,材质应属青海科类,无沁色,问:“这胡人舞乐玉佩可是家中所传?”
“对!”
“怪不得,人物长发卷曲,装着怪异,浅浮人廓,阴线细刻五官,衣纹,飘带等细节,背面有装配孔,没有沁色没有钙化,只能凭风格推断,年代上我不敢确定,应该是五胡十六国或唐五代那一段时期的东西。”黄其中言毕,那女子坐在店里的躺椅上,闭上眼许久不语。
“黄师傅,我想请您明天去我公司一趟,就在东大街那块,很近的。我那里还有几块玉,有人说是良渚文化时期的,但是我一直不敢确定,你是否可以移驾一行?”沉吟了几分钟后,那女子睁开眼,边说边打量着屋内陈设,60平米的店面,中间放着紫檀木的小圆桌,扣放紫砂器皿,四张圆凳极显雅致,门口处竖放“凹”形柜台,四周则摆放展柜,在灯光的映衬下,玉静静地躺在柜台里,看上去温润而平和,和小几上的一缸游动的金鱼相映成趣。墙壁上有主人手书的草书横幅,上写“金玉有本质,焉能不坚强”,就凭这十个字便将主人的狂放和豪气表现的淋漓尽致。女子在心底一叹,想到这黄其中也是爱玉的人,若是他名气小些眼光差些,便也不会让自己寻到了。
“您那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啊!行啊,我就去一趟。”黄其中乐呵呵地说,一听到良渚玉器,黄其中两眼放光,别说是在本市内漂洋过海都成。
“明天早上来接你。”女子包了玉便告辞而去,黄其中傻站在门口,她是什么人?居然手里有这么多好玉,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
夜里,黄其中津津有味地给黄白讲解了红山文化和今天的事,尤其将胡人舞乐的玉佩还描了下来给他看。因为那时代传下的玉器少之又少,虽然没有什么市价,但对收藏家来说却是极好的藏品。那时候的黄白并不知道翌日一别,竟别了十年。头两年,他还和母亲踏破铁鞋的到处寻找黄其中,谁知他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什么音讯都查访不到,伤心痛苦之余黄白也就接受了父亲已死的想法,今天一通电话居然听到了自己失踪十年的老爹的声音,如何不让黄白激动不已?
接下去的几天,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