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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花跟真弓会怎么说呢?
小岛聪子催促他快点去阻止,但彩花不是父亲说住手就会乖乖住手的女儿。只能让她闹到满意为止,要不就让第三者去阻止。聪子不会就这样置之不理的。让聪子插手,真弓一定很不高兴。听到聪子说丈夫逃走了可能会惊愕万分。或许该打个电话回去给她。
但是小岛聪子真令人吃惊。摆出一副老好人模样的有钱太太,竟然打破高桥家的窗户。还有无数的中伤传单。她堂而皇之地说是云雀之丘妇女会干的,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还说了一大堆云雀之丘是他们建立之类的话,没人问她也没人想听。云雀之丘到晦有什么了不起的?山边跟海边不过就几公里的差别而已。海边下雨山边也下雨,山边风和日丽,海边也风和日谖。
而且所谓有传统的地方,就是要有后继者才能成立的不是吗?要是想守护云雀之丘,就该守护暴露在全国好奇目光之下的高桥家子女才对,反过来煽动是怎样?那些孩子们要是看到现在的惨状,不知有何想法?
案发当晚,启介在外面听到高桥家的对话。他绝对不是要偷听。回家的时候听到叫声跟东西落地的声响,心想又是我家啊,几乎要叹气,但结果却不是。没想到竟然是高桥家。像童话般幸福的家庭,陷入了跟我家一样的窘境。到底会怎样呢?启介一面想着,一面竖起耳朵。
父亲一句话就平息了骚动,启介松了一口气。在那之后听到高桥家其他地方传来的夫妇对话。然后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关了窗吧。不久之后慎司就出门沿着坡道下去了。启介心想自己是在干嘛,走到家门口碰上了要去便利商店的真弓。
这一切都被聪子看在眼里。
但是这应该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真弓出去后不久,救护车跟警车就相继来了。他跟彩花一起出去看是怎么回事,看到高桥弘幸被推出来,心想他可能受伤了,没想到竟然是凶杀案。凶手是妻子淳子。她自首说因为夫妻争执而用摆设殴打丈夫。她说的争执从时间看来应该是自己听到的对话。想到这点 股寒意窜下他的脊柱,几乎出了一身冷汗。
那段对话能称为争执吗?要是那是一场会导致凶杀案的争执,自己也不会若无其事地听着,一定会设法阻止吧。估计聪子也是一样。
但是怎么想都觉得那只是夫妻间的对话。完全看不出来哪里能萌生出杀意。
一定有些事情是只有他们家里的人才知道的。那我们家又如何呢?今晚逃出来,明天回去,被真弓跟彩花看不起,再度回到一成不变的生活。
除此之外就别无选择了吗?
晚上十点二十分——
真弓迟疑着不想跟躲在浴室的彩花独处,快速把二楼的寝室整理了一下,回到客厅。出去再进来就闻到刺鼻的酸臭。是地板上彩花呕吐物的味道。此外还有倒翻的味噌汤、炸鸡块、破掉的碗盘、倾倒的椅子,聪子吃惊也不奇怪。
真弓用厨房纸巾擦拭呕吐物,几乎都是泥土。嘴里塞了这些一定很难受。不仅呼吸困难,要是呛到气管还有窒息的危险。让她这么痛苦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真弓望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握拳、摊开、握拳、摊开。
那个时候的触感完全不在了。
要是聪子没有拉响警报器的话——
聪子正在偷瞄这边。简直像是在监视。
「啊,要喝咖啡吗?」
「不用了。」
「那泡茶吧。」
「不了,不用麻烦。」
一面清理散发着臭味的呕吐物,一面问人家要不要喝饮料,人家只会忙不迭地拒绝吧?亏她能动也不动地待在这里,真弓不禁佩服。要换了自己应该迫不及待想逃出去。
「啊,现在这么晚了,没关系吗?您家先生呢?」
「今天不在家。他有重要的公事出去了。你不用担心。」
嗯子说着望向电视,真弓继续清理。
跟婆婆同住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启介的双亲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跟他姐姐同住,真弓完全没有想过跟公婆一起住,但她常听打工同事抱怨婆婆,
教训小孩的时候婆婆会插手阻止,没法好好管教孩子。严厉地骂小孩,就会说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反而自己会被训,所以在婆婆面前都不生气。小孩似乎也很明白,一旦觉得有危险就跑到奶奶那里去。这样根本没法教育孩子。同事们是这么说的。
但是电视上说,因为母亲的育儿压力造成的虐待事件,是家庭缩小化的结果。母亲跟孩子两人关在一起,没有任何外力阻止悲剧发生。简单地说,母亲要是失控也没有人制止。不止是没有其他家人,跟邻里的关系也淡薄了。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要是聪子没有来阻止的话,现在会是怎样一种局面?光是想像就叫人害怕。不知从哪听到的一般论要在脑中生根了吗?
真弓把还能用的餐具捡起,碎玻璃、破掉的盆栽等用纸袋装起来,然后用杀菌清洁剂擦地板。虽然还开着冷气,但屋里需要换空气,还是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了。温热的风拂上面颊,感觉真好。
自己跟外界是相连的。
彩花回到客厅。
她换上了睡衣,把大毛巾像斗篷一样包在身上。她不看真弓,走向沙发在聪子旁边坐下。
「我不舒服,可以躺下来吗?」
「可以,请便。」
彩花跟聪子道过歉,头朝她在沙发上躺下。
真弓假装没注意到,拿着垃圾走出去,她进入浴室,洗面台跟周围的地板上全都湿答答的。脱下来的衣服就丢在洗衣篮前面。真弓没力气收拾。就算用力压倒她、让她害怕了,那个孩子仍旧什么也不明白。彩花永远是彩花。真弓用肥皂仔细洗了脸跟手,回到客厅。
不管她们喝不喝,真弓在三个玻璃杯里倒了即溶冰茶,放在桌上,然后坐在聪子跟彩花对面。彩花躺着朝杯子伸出手。
「彩花,会打翻的。起来坐好了再喝。」
「少罗唆,杀人凶手!」
真弓分明很温和,彩花却倏地缩回手,啐出杀人凶手这四个字。
「不要这样,什么杀人?」
「你不是打算把我闷死吗?」
「我并没有打算……」
「不管你怎么打算,我真的差点死了!小金……小岛太太要是没来,我真的就死了。」
「不要这样,彩花,你小题大作了。这样会吓到小岛太太的。」
真弓堆起笑容望向聪子,聪子表情严肃地回望她。
「我也觉得你是要杀……看起来像是勒住彩花的脖子。所以才拉了警报器。我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也是因为要是我回去了,你们两个不管是不是要杀人,还会继续吵架吧?我很担心。所以趁我在的时候快点和好吧。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
吵架?那算吵架吗?她指的是哪个阶段呢?是问我为什么抓住彩花吗?
「我已经受不了了。永远反覆同样的事情,彩花抓狂……我已经不觉得她是我的女儿了。」
真弓说不出她觉得彩花是野兽。
「不是你的错吗?我也不是突然生气的。谁叫你惹到我。」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聪子问彩花。
「说对面人家二楼的窗户是我打破的。」
「你不是拿着石头要丢吗?」
「就是这样,不相信我说的话。被自己的妈冤枉,谁能忍得住啊!」
「果然我来阻止是对的。」
聪子轮流望着真弓跟彩花,然后视线停留在真弓身上。
「对面的窗户是我打破的。」
「是小岛太太?」
不是彩花,也不是外面来的无聊人士,而是聪子?
「看吧,不是我。」
彩花胜利地说。但结果只是聪子先打破的而已。
「但是彩花想丢石头是事实。」
「丢了跟没丢完全不一样。」
「不是彩花你自己决定不丢的吧。要是我没在那时候回来的话会怎样呢?」
「你才是,要是小岛太太没拉警报器的话会怎样呢?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我打破窗子好了。再怎么样都比杀人凶手强上几万倍。」
不管抱着多强的杀意,杀了人跟没杀有天大的差别。越过界线还是放弃,是由意志力决定的。伦理观念、理性、忍耐力。但只是这样的话,自己现在已经变成杀人犯了。有没有前来阻止的人反而是决定性的要素。没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