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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把我的东西扔了吗?
——今天是全县大赛预选的前哨战。
——哪边比较重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模拟考试之后还有非常多次。并不是考这一次就决定是否能参加入学考。但是篮球比赛连今天在内只剩下两次了。要是前哨战胜利的话就还多一次,但估计是不可能的。今天的比赛就算赢了也没有未来。即便如此也不是可有可无的比赛。
——拜托啦。
——今天不行。要是想参加那种比赛,就应该遵守约定。下次学校有模拟考吧。考到全校三十名以内,就可以去参加全县大赛的预选。
慎司没有顶撞母亲、抱着垃圾袋去参加比赛的毅力。结果跟往常一样乖乖听话。但是在这种状态下参加补习班的模拟考,成绩自然不理想。
要想参加最后一场比赛,下次模拟考的成绩就得让母亲满意。所以在模拟考前一天拜托姐姐到朋友家去住了。
姐姐一面喝着绩杯的可乐,一面看菜单。她还想吃东西吗?神经大条真令人羡慕。大哥像女人一样把已经冷掉的汉堡切成小块,慢慢送进嘴里。
逃亡期间一直在想的谎话立刻就被看穿了。从现在开始该怎么办呢?
慎司沉默下来后,良幸尽量拖长时间慢慢吃着汉堡。再吃一口盘子就空了。比奈子好像在看书一样看着菜单,但并没有要再点的意思。
该怎么办才好呢?
兄弟姐妹一起把话说明白了就能解开真相。然后还可以考虑今后的对策。慎司说自己跟母亲受罪的时候,良幸还想要是父亲先出手的话,或许可以算是正当防卫。结果并不是暴力而是言语伤害。这样的话会不会因此精神状态不稳定呢?但父亲说的话怎么听都不会把人逼到那种地步,而且慎司还沉默不语。
比奈子则不知怎地脾气很坏。
「你们两个想怎么样?」
比奈子跟慎司同时抬起头,默默地望着良幸。他们的表情像是在说那你想怎样呢?
「我想确定真相,然后跟你们讨论之后该怎么办最好。但是现在真相就算了。」
「什么意思?」
比奈子问。
「真相就跟新闻报导的一样,照妈妈说的就好。爸爸跟妈妈吵架,妈妈拿摆设打了爸爸,爸爸死了。那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有没有预兆,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跟你们讨论这个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们只要根据已知的事实,考虑从今以后怎么样对我们最好就可以了。」
「我们……」
慎司喃喃道。
「对。我们三个人。家里发生凶杀案的三个子女。」
「我们能做什么呢?」
比奈子问。
「我们面对的障碍是什么。比奈子应该也知道今后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了吧。去学校不会觉得不安吗?」
比奈子难过地摇头。
「所以是怎样的不安呢?钱吗?不是吧。是旁人的目光。你不会用手机去看了什么奇怪的留言版吧?」
良幸想起今早在电脑上看见的网站留言,光是回想就想吐。
比奈子再度摇头。
「……要是手机没电就糟了。」
「那就好,绝对不要去看。对我们家的事一无所知的家伙都胡说八道。」
没去看的话,或许不该跟她说。但是他们得知道眼前的障碍已经形成了,否则话没法谈下去。
「我们今后绝对会面临毫无理由的恶意。不止是在网路上,我们家现在怎样都不知道。或许会有人直接破坏或恶作剧。为了尽量避免这些情况,我们要先想想怎样能减轻妈妈的刑责。坐牢、缓刑,跟无罪,有非常大的差别。」
「能无罪释放吗?」
「跟晶子阿姨商量,尽量雇用高明的律师。但我们的证词应该更重要。比方说刚才慎司说的话。爸爸虽然没有直接使用暴力,但就说他使用暴力了。」
「你在说什么?真不敢相信。要叫爸爸当坏人?我绝对不愿意。」
比奈子叫起来。站在远处的店员都往这边看。
「我也不愿意。」
良幸低声说。
「那你干嘛说这种话?大哥的亲生父亲被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杀掉了耶,还能想出这种办法。爸爸死了你不难过吗?」
「怎么可能不难过?」
良幸在巴士上想着父亲。悲伤的感情没有直接涌现,是表示自己其实不喜欢父亲吗?不止这样。父亲的大手曾经无数次抚摸自己的头。得到父亲称赞非常高兴,更加努力念书。对父亲说:「我想当医生。」父亲高兴地说:「我很期待。」并伸手抚摸已经比自己高的良幸的头。
良幸坐在车上摊开手掌抚摸自己的头。自己早就比父亲高也比父亲壮了,但自己的手感觉起来却好小。眼泪夺眶而出。爸爸、爸爸、爸爸……良幸吞声饮泣。
要是只听说父亲被杀害,一定会放声大哭,想把凶手宰了。
但是凶手是那个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非常细心地把良幸养育成人。良幸把她当成真正的母亲。
要是只听说那个人杀了人,一定会觉得必有内情,坚定地相信母亲是无罪的。
虽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却像漠不关己似地淡然接受,是因为极端的两件事一起发生,在接受事实之前就已经互相抵销了吧。
哭过之后心情平静了些,良幸确定了一件事。
父亲已经不在了。留下来的是那个人。就算是杀人凶手,是家人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不仅如此,社会上还特别强调这个关系。自己非得接受这个事实不可。
比奈子跟慎司明白这一点吗?
「那就说个明白,为什么爸爸非被杀不可。妈妈为什么杀了爸爸。是因为慎司成绩不好吗?但是慎司又不是考坏了,爸爸也从来没有责备他成绩不好。话说回来,会有人因为儿子的成绩把丈夫杀了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两人吵架。妈妈有跟警察说杀人的理由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比奈子抱住头。然后又突然抬起脸来。
「——喂,慎司,你那天晚上跟妈妈吵架了吧。」
「什、什么……」
一直好像瞪着桌子上的一点一样低头不语的慎司抬起头,发出嘶哑的声音。
「装傻也没用。彩花跟我说的。你大声乱叫,妈妈说什么饶了我吧救命啊。」
「真的吗?」
慎司跟母亲吵架。慎司大叫。虽然难以想像,但既然有证人,应该是事实吧。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说呢?
「慎司,你跟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也没有。」
「不会什么也没有。你会大叫一定是很严重的事吧?」
「……我没有跟妈妈吵架。是我自己乱叫。」
「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我……想参加篮球比赛。」
慎司这种有气没力的回答让良幸忍着不叹气。坐在对面的比奈子则深深叹了一口气。估计是不知道慎司在说什么吧。难得他开口了,不能打断他的话头。
「想参加就去啊。还是你不是正规队员了?」
「不是。妈妈不让我去。」
慎司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慎司把案发当天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既然兄姐知道那天他在家里大叫,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升上三年级以后,妈妈说成绩变差了,要我退出社团活动。但是我不想……」
慎司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打篮球。这是他自己唯一想做的事。放弃篮球就等于成为意志薄弱的人。
「我虽然偷偷地参加,但是被发现了。之前的比赛妈妈不让我去。但是最后的一场比赛我无论如何都想参加,跟妈妈约好了这次学校的模拟考要考到全校三十名之内。所以每天晚上拼命用功。模拟考的前一天还让姐姐到朋友家去住。」
「原来你是为了篮球比赛。我完全不知道。」
比奈子惊讶地说。
母亲在别的家人在场的时候不会跟慎司提功课的事。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才偷偷地说。所以慎司其实是希望比奈子在家的,但那样的话就会怪到比奈子头上了。
母亲从来没有说过慎司成绩不好是因为天赋不佳。都是篮球的错、游戏的错、手矶的错,以及比奈子的错。比奈子在自己房间听的音乐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但慎司考试的时候母亲不时会叫比奈子要注意。
「但是想到非做不可、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