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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
不对。这不是电视节目的声音。真弓把音量调低,叫声跟噪音似乎是从窗外传来的。
真弓慢慢往旁边移动,离开椅子,然后保持弯身的姿势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用食指微微拨开窗帘往外窥探。
越过装饰用的围栏望去,街灯下的路上并没有人影。
「求求你住手吧!」
声音似乎来自某栋住宅。真弓收回拨开窗帘的手指。
是小偷吗?是不是该报警呢?但要是冒失搞错了可不好。
真弓正在迟疑,又听到「咚」地一声沉重的声响。
难道没有其他人听到吗?这个时间应该几乎每家都有人在吧。说不定已经有人报警了。
「饶了我吧!」
真弓用双手掩住耳朵,仍旧弯着腰悄悄地离开窗边,然后拔腿跑过客厅上了楼梯。
真弓打开走廊尽头房间的门,像冰箱冷冻库一样的冷气流泄出来。
「不要随便进来!你又要干嘛?」
彩花正横躺在仍旧散落着各种东西的地毯上看电视。她没好气地回过头来。电视萤幕上是搞笑艺人,而且音量并不大。
「好像发生了大事啊。」
真弓关上门,压低声音说。
「什么事?」彩花冷冷地回道。
话说回来这个房间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不,仔细聆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到一点动静。
真弓拿起扔在地毯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然后弯身慢慢走到窗边,把窗帘掀开一点,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开窗。
窗户开了十公分左右。
「喂,你干嘛啊……」
起身大声抗议的彩花也望向窗子。
「噢呜——」男人大叫的声音传来,「救命啊!」接着是女人的声音。
这此刚才在楼下还大声,听得更清楚。
「看吧,是不是出大事了?」
母女俩一起往外看去……但彩花立刻站起来把窗户关上拴死,拉拢窗帘,把电视音量调大。
「搞什么鬼!管人家干嘛?那是从对面传来的吧。」
彩花这么一说,真弓终于发觉了。叫声是对面高桥家的主妇淳子的声音。
为什么没有立刻听出来呢?不,听不出也是理所当然的。以前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那位稳重的太太竟然会发出这样的叫声。正因如此所以二疋是出了大事不是吗?
「要是是小偷怎么办?他们都呼救了,邻居却没有人去帮忙,这样的话……」
「没事的。那个喔啊乱叫的声音是高少啊。他们家人吵架啦。」
冷静下来的确能听出男人的声音是高桥家的儿子慎司。但是,他也不是会这样大呼小叫的孩子。
「可是,就算那样也还是有点奇怪啊。」
「别管了啦。不要随便插手管别人家的闲事,丢不丢脸啊?就算你不去,小金包也快出场了吧?真是的,老太婆就是这样神经大条。」
「不要这么说,小岛太太一直都对我们很亲切的。」
「是这样吗?那个老太婆虽然满脸笑容,眼神可没在笑。好像总是在刺探别人家的隐私吧?就像刚才那样。真是的,她不知道会去散播什么谣言。」
彩花嗤鼻笑了一声,背对真弓横躺下。
谣言……
窗子旁边破烂的海报垂了下来,露出底下的墙壁。
浅粉红色的格子壁纸。虽然有点贵,可是彩花喜欢,所以还是选了这个。因为这样还要她保证不会弄脏弄破的。
壁纸上无数的刮痕……
真弓决定不去想对面人家传来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出于善意鼓起勇气的行动,却搞不好会伤害对方的自尊。不仅如此,要是让人家回一句:「你们家不也成天大呼小叫吗?」那岂不是自讨无趣没脸见人?
「快点去洗澡吧。你不是不喜欢妈妈先洗吗?」
真弓离开彩花的房间下了楼,走回摊着家计簿的餐桌旁。
「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
还听得到。我还想求你不要再这样了呢。真弓好像要塞住耳朵一样抱着头。
我们家的声音听起来也像这样吗?
把窗子关起来吧。真弓这会儿才想着。
「住手!求求你住手!」
悲鸣变成了泪声。假装没听到吧。就算见到淳子,也不能问她说:「你还好吗?」要是她说:「对不起,吵到你们了。」就要装傻回道:「你说什么啊~」这就是要在此地圆满生活所需的礼仪。
要是不是小偷,就不用蹑手蹑脚了。真弓直接走到窗边伸出手,揭开一边的窗帘,望向对面的房子。但是高桥家四周围墙很高,从这里顶多只能看到二楼有没有亮着灯而已。
二楼后面的房间灯是亮着的。但平常也是。凌晨一点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常常看见对面亮着灯。不知道是比奈子还是慎司的书房。姐姐上的是可以直升大学的一贯式私立女校,所以说不定是弟弟的吧。
话说回来——果然不要多事是对的。高桥家的车库里停着车。亮晶晶的深蓝色高级外国车,应该比我家的车贵上一倍半,真弓心想。淳子说是没有驾照。在大学医院当医生的先生弘幸开车上下班,白天车库是空的。
就算家人吵架一发不可收拾,父亲在家的话就没关系了吧……是吗?
不,不能把别人跟启介相提并论。我们家的先生靠不住,高桥家的话没问题的。虽然真弓几乎从没跟对面先生说过话,但他看起来就是一位充满威严的家长,孩子们应该不会反抗父亲。而且比奈子跟慎司比起彩花来不知懂事多少倍。他们不会在家里发疯抓狂的。
当初刚搬来的时候,真弓只要见到淳子,一定都会称赞高桥家的孩子们。
两人都上好学校呢。真是有礼貌。身材高挺,好叫人羡慕。
对这些赞美,淳子的回应一直都一成不变。
哎哟,哪有?您这么说我真高兴。
真弓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但下面就没有了。别人称赞你,你难道不该称赞回去吗?这不是礼貌吗?称赞你的孩子算是普通的寒喧吧。人家跟你寒喧你自然也该跟人家寒喧。但是真弓得到的回应只有毫不谦虚的满足笑脸。
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好。不,估计是彩花没有可以称赞的地方。
自家的孩子比别人家的优秀,她对此深信不疑吧。
自傲的孩子们。幸福的家庭。
那样的人家发生争执由真弓去调解,这才是笑话呢。
真弓静静地关上窗子,开了冷气。声音骤然消失了。
解决从外面来的问题实在太简单了。不要开窗就好。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真弓阖上家计簿。每天晚上都看的十一点新闻正在报导地球暖化对家庭经济的影响问题。
持家艰难到处都一样。虽然对自己说今天晚上有风很舒服,但关冷气开窗其实是为了省电。
忍耐个一小时其实根本没差。就算自己忍耐,二楼那个两坪半的房间里不管是吃饭时间还是主人不在,冷气都照样开得十足。启介回来的话,也一定是招呼声还没落就把冷气打开。即便如此,拿出家计簿记帐就没法不关冷气。
就算会被启介冷嘲热讽碎碎念也一样。
好热好热。你真好啊,成天都在有冷气的地方上班。
在超市打工又不是真弓想去的。但只要想着这是实现梦想的代价,也就能哼着歌工作了。无论有多累,只要走上通往云雀之丘的坡道,自家房子慢慢出现在眼前,心情似乎也就轻松起来了。
云雀之丘。市内最高级的住宅区。云雀之丘。在云雀之丘盖自己的房子。
真弓的梦想就是拥有自己的独栋住宅。
虽然真弓并非出身贫困,但父亲因工作常常搬家,母亲认为「一家人就该聚在一起」,所以一直住在不同的公寓和大楼里,从来也没有住过自己盖的独栋房子。
就算房子不大也没关系。真弓想在有着小小庭院的房子里构筑自己的家庭。
为了朝梦想更近一步,真弓在短期大学毕业之后就到主流建筑公司上班。工作内容是领客户参观样品屋。她对家庭的信念比任何人都强,甚至有过业绩比业务部门的男性职员要好的时期。
可能是因为真弓自负工作能力很强,总觉得业务部门的男人不知怎地都靠不住。为什么不能更加跟客户展示拥有自己房子的喜悦呢?为什么不能进一步让客户了解拥有自己房子带来的幸福呢?
就在此时,来参观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