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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
“他将取下真钻石,用假的代替。”
“天哪,这是我听到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主意了!”彼得斯太太崇拜地望着他。
“嘘!别那么大声。你可以为我做件事吗?”
“当然。”
“保证不让任何人走近听到电话的内容。”
彼得斯太太点点头。
电话在经理办公室。经理帮助帕克·派恩先生接通了电话后就热心地让出了办公室。他出去时,发现彼得斯太太在门外。
“我在等帕克·派恩先生,”她说,“我们要出去散散步。”
“噢,好的,女士。”
汤姆森先生也在大厅里。他向他们走来,和经理聊了起来。
“在德尔斐有供出租的别墅吗?没有?可确实有一幢在旅店北边啊?”
“那属于一位希腊绅士,先生。他不出租。”
“就没有别的别墅了吗?”
“有一幢属于一位美国太太的,在城的另一边,现在关着。还有一座是属于一位英国绅士的,一位艺术家——位于悬崖边上,可以俯瞰伊泰阿。”
彼得斯太太插了进来。她天生一副大嗓门,并且有意说得更大声。
“噢,”她说,“我真喜欢在这儿拥有一幢别墅!没有人打扰的大自然,我简直要为这地方发疯了。你是不是也一样,汤姆森先生?如果你也想在这儿要一幢别墅,你一定也是一样。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来这里?你没说起过。”
她喋喋不休地说话,直到帕克·派恩先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对她报以一个赞许的淡淡微笑。
汤姆森先生缓步走下楼梯,和高傲的母女俩一起出门上了街。她们似乎在感受吹在裸露的手臂上的寒风。
一切顺利。珠宝商在晚餐前乘着一辆坐满了游客的汽车到达。彼得斯太太把她的项链带到他的房间。他大加赞赏了一番,然后用法语说:
“Madamepeut6tretranquil!e。Jer6ussirai.(夫人可以放心,我会成功的。译注。)”他从他的小包里拿出一些工具,开始工作。
11点钟,帕克·派恩先生敲响了彼得斯太太的房门,“给你。”
他递给她一个小麂皮袋。她朝里看了一眼。
“我的钻石!”
“小声些!这是赝品。很不错,你认为呢?”
“太漂亮了!”
“亚里斯多普洛斯是个聪明的家伙。”
“你不认为他们会怀疑吗?”
“他们怎么会?他们知道你是带着项链来的。把它交出去,他们怎么会怀疑有假?”
“好吧,我觉得这很漂亮。”彼得斯太太又说了一遍。她把项链又递给了他,“你能把它送去给他们吗?这样是不是对你要求得太多了?”
“当然我会送去的。把信给我,我可以更清楚地知道指令。谢谢。那么晚安,勇敢些。明天一早你儿子就可以和你一起用早餐了。”
“噢,但愿如此。”
“好吧,别担心,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彼得斯太太这一夜没有睡好。睡着后,她做了可怕的恶梦。梦见绑匪全副武装,开着装甲车,朝穿着睡衣往山下跑的威拉德连连射击。
值得欣慰的是她醒来了。终于第一抹曙光照了进来。彼得斯太太起床梳洗。她坐下——等待着。
七点钟时传来了敲门声。她的嗓子干涩,几乎无法说话。
“进来。”她说。
门开了,汤姆森先生走了进来。她盯着他,说不出话来,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了她。但当他开口说话时,她听起来就事论事,非常自然。他的声音温和浑厚:
“早上好,彼得斯太太。”他说。
“你怎么敢,先生!你怎么敢——”
“请原谅我这么一大早冒昧造访。”汤姆森先生说,“可你瞧,我有一笔业务要处理。”
彼得斯太太带着责问的眼神凑上前:“这么说是你绑架了我的儿子!根本没有什么绑匪!”
“当然没有什么绑匪。这一部分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至少可以说是缺乏艺术性。”
彼得斯太太顾不上多想。“我的儿子在哪儿?”她问道,犹如愤怒的老虎一样盯着他。
“事实上,”汤姆森先生说,“他就在门外。”
“威拉德!”
门猛地被推开。戴着眼镜的威拉德,蜡黄的脸上明显长满了胡茬,扑向了他母亲的心口。汤姆森先生站在一旁慈祥地看着他们。
“不管怎样,”彼得斯太太说,一下子恢复了神智,转向汤姆森先生,“我会因此而控告你的,是的,我会的。”
“你都搞错了,妈妈,”威拉德说,“这位先生救了我。”
“你在哪儿?”
“在悬崖边上的一座房子里,离这儿只有一英里的路。”
“彼得斯太太,请允许我,”汤姆森先生说,“归还你的财物。”
他递给她用纸巾松松地包起来的一个小包。纸巾散开,出现了那条钻石项链,
“对于那一小袋钻石你根本不用珍藏,”汤姆森先生微笑着说,“真正的钻石还在项链上。麂皮袋里装着的是人造假货。正如你的朋友所说的,亚里斯多普洛斯是个天才。”
“我一点也搞不明白你所说的。”彼得斯太太迷惘地说。
“你必须从我的观点来看看这件案子。”汤姆森先生说,“是因为某人的名字才引起了我的注意。恕我失礼,在外面跟踪了你和你的胖子朋友,我偷听了——我坦白地承认——你们非常有趣的谈话。我发现它很有启示性,因此我找到了经理让他帮忙,他记下了你那位能说会道的朋友打的电话号码,昨天早上还安排了餐厅的一名侍者注意听你们的谈话。
“整个计划天衣无缝,你成了两个狡猾的珠宝窃贼的受害者。他们知道你的钻石项链。他们跟着你到了这儿,绑架了你的儿子,写了那封滑稽的‘绑架信’。他们设下了圈套,让你信任计划里巧舌如簧的主角。
“这样,一切就简单了。好心的绅士把一袋假钻石给你,然后和他的同伴逃之夭夭。今天早上,你的儿子迟迟不见踪影,你必然会慌乱。你那位朋友也失踪了,这会让你以为他也被绑架了。我猜他们已经安排好让某个人明天去别墅,那人就会发现你的儿子。你们见了面之后,你可能会对这个阴谋有所察觉,可那时两个恶棍早就不知去向了。”
“现在呢?”
“噢,他们现在很安全地戴着镣铐呢。我早就安排好了。”
“那个坏蛋!”彼得斯太太想起了她对他真诚的信赖,愤愤地说,“油嘴滑舌的坏蛋!”
“坏透了的家伙。”汤姆森先生同意。
“我怎么也想不通你怎么会识破他,”威拉德崇敬地说,“你真机智。”
对方摇摇头表示不赞同。“不,不,”他说,“当你隐姓埋名旅行时,听到你自己的名字被别人冒名顶替……”
彼得斯太太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是谁?”她忽然问道。
“我是帕克·派恩先生。”这位绅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