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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馆,房子外面圈了一个挺大的环形的草坪作院子,从草坪的边缘踏上一条青石铺设的小路一直走进去,就到了那家照相馆了。老板叫祁华,挺年轻,人很好,照相手艺也不错,而我刚好是学校摄影协会的,经常需要冲洗些照片什么的,于是开业之后不久我就和他熟识起来,渐渐地后来就叫他“华哥”了。
照相馆院子里的草不是经常修剪,高高低低的,有时候看起来会像是杂草丛生。草坪边缘还种着密集的一排灌木,草坪里面长着几棵粗壮的松树,容易藏身,于是没过多久,这里就吸引了远近几只野猫过来。
说实话,在那个时候,我每当看见猫的时候,已经有了种本能的抵触,每当我走在那条青石路上往照相馆的门走去,尤其是傍晚微风阵阵的时候,我总是感觉身体两旁还有身后有一双双阴森凶恶的眼睛在盯着我,我走过那里的时候简直不敢多往地上多看几眼。
但华哥是很有爱心的一个人,他对这些野猫很好,给它们买了猫食和一些简单玩具,有些小猫经过一段时间跟人的接触,已经变得有些驯服了,有时候会躺在台阶上晒太阳,也不怕别人踩到,而有些女生去照艺术照的时候,还要求抱起小猫来张合影。
然而事情就出现在其中一张合影里。
一天晚上,大概八九点的时候,我拿了一卷胶卷去华哥那准备冲洗,一进门就看见他正坐在电脑前面盯住显示器不放,直到我走得很近了,他才发现有人来,慌慌忙忙地一伸手把一张数码照片关掉了。
“看什么呐,还怕人啊?”我笑着冲华哥说,“这卷按相片上的人头数冲,保证人手一张。”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猫呢。”华哥好像没理会我的话,也没接过我的胶卷,只见他脸上煞白煞白的。
“猫?!怎么了?”我一下子警觉起来,探过头去看。
“这个……”他边说边打开刚才那张照片,“你看看……”
我探头去看,只见一个小女孩,乌黑的头发遮住她削瘦的脸,她穿着一身白衣,正蹲在草地上,把双手掌心向上合在一起放在胸前,好像要托着什么东西一样,然而手上却什么也没有。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嘴奇怪地往一边龇着,双眼无神地看着镜头。我只感觉一股阴气从显示器里升腾出来。
这不就是海边的那个小女孩么!怎么到学校里了!我一边想在一边不自主地抖起来了。
“我记得我给她照这张相的时候她是捧着一只小猫的,怎么照出来就没有了?”华哥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许多想法一瞬间涌进我的脑子里去,赶忙问他:“什么样的猫还记得么?!”
“好像是一只小白猫吧,也就几个月大……好像头上有一撮黑,刚来我这住了不长时间。”华哥看了看我惊异的样子,又问,“怎么那只猫你见过吗?”
“华哥,你把这张照片打出来!我拿回去看看去!好像我周围有人养过这只猫!”
“哦好!说实话这是挺邪门的,这照片是上个礼拜照的了,可这个照片上的小女孩一直没来领照片,也不知道为什么。”
“快打出来华哥!我回去问问!”
“在打了在打了。”
几秒过后,照片从打印机里钻了出来,我一把抓过来,喊了声“我走了”就撒腿往外跑去。
我一口气冲到了寝室,寝室里很静,他们三个都在各忙各的,我把门一把冲开然后又一把掼上,朝他们三个大喊一声:“都过来看!主席快看看!是不是这个!”
主席一把扔下手里的东西凑过来,他看了一眼就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田鸡和小胖也赶紧凑过来,田鸡一把把照片抢到手里,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又哆嗦着把照片扔回我手里。
小胖接过来看了看照片,一边指点一边说:“你看那头的形状,还有眼睛和牙……这谁啊?怎么长得……那么……像猫啊?!”
我这才仔细看去,只见那小女孩额头很窄,颧骨及两腮内陷,下巴很尖,那倒三角形的脸型让人不得不想起猫来。她的左眼里没有光泽,眼球的形状也不大圆滑,稍微鼓了一些出来,就好像一块被风干的腊肉塞在那里,而她左眼的眼皮也好像是一块死皮一样,耷拉在眼球表面,让两只眼睛看起来不一样大小。她矮小的鼻子下面就是歪咧着的一张嘴,两颗三角形的虎牙从嘴唇下面露出了个头,奇怪地盯着我们笑。
主席突然把脸转向我说:“应该就是她,海边的那个……照片哪来的?”
“就在东门那家照相馆,老板上个礼拜给她照了这张相,然后这人就再没回来过。”我说,“而且老板说,她照相的时候手里捧了只猫,结果照出来却没有了……”
田鸡一直呆站在那听着,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站不住了,一下子向后靠在衣柜上,五官开始很不自然地抽动,眼睛一会盯住寝室门,一会又盯住厕所门。
“老板还说那只猫……跟白灵一个样。”我继续说。
田鸡这时彻底支撑不住了,靠着衣柜唰地滑下来坐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急,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头上冒出来,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
我们三个见田鸡这个样子,各自心里已经有了数,同时也多了几分提防,事情确实是田鸡和老张干的,但谁又知道这报应会摊到谁的头上?不过我们都肯定的是,那猫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作者:谢飞作品 回复日期:2006…8…22 22:06:00
第十四章 异变
“田鸡,”主席沉默了好久才说,“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总之事情到了现在这份上,你不能再胡来了……你去拜一拜吧……就当是求求情也好,尽份心也好……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了。”
田鸡没说话,只是垂着头用力地点了几下,半晌抬起头冲我们问:“去哪拜?”
“海边,埋白灵的地方,明天一早我带你去。”主席说。
“明早?!那今天晚上怎么办?!”田鸡的头发已经被他抓的乱蓬蓬的了。
“今晚?总不能现在去吧?这都几点了?”我说。
“别!别耽误了!再耽误就没命了!”田鸡一撑身后的衣柜,整个身体趴在我和主席跟前,埋着头简直像要下跪一样。
我和主席赶紧把他扶起来,主席说:“田鸡你别……那走吧!要走就一起去!赶紧的!”
田鸡用力撑了一下地摇晃着站起来,小胖过去扶住他,我拿了把手电,接着我们四个就夺门而出。
我们出了校门,穿过一条马路,在密密麻麻的居民区里穿梭了一阵子之后,终于看得到海了。我们沿着一条泥路往前跌跌撞撞地走,泥路的一旁就紧贴着石崖,路边是一排低矮的石桩,每两个石桩之间连着条粗粗的铁索。
起初是我和主席在前面领路,田鸡和小胖紧跟在我们后面,待走上这条泥路的时候,因为别无他路可走,于是心急的田鸡快步走到我们前面来,一个劲地往前面赶,一会就把我们落下一大截。我们三个见田鸡越走越远,担心他出什么状况,也快步走上去,边走边用手电的光线照着田鸡前面的路,这时候的田鸡却走得远了,只留给我们一个模糊的背影。
于是我想喊住田鸡,谁知正当我“哎”的一声刚出口,手中的手电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熄灭了,眼前顿时一黑,我那一声“哎”也半路断了下来。
当时距离我们大概三四十米的地方有一户人家,独门独院,孤零零地坐落在那里,是个平瓦房的模样,门前的院子四周简单地扎了些篱笆桩,我从那房子窗户里透出的一点光亮可以辨别出来这些轮廓,可惜那光线实在太弱,完全不够照到我们脚下的路。
于是我们三个只好摸索着前进,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喊田鸡的名字,可是什么回音也没有。
难道……他掉下去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顺着路边悬崖找!快快!”我一边喊着一边顺着路边往前跑去。
没跑几步,突然眼前一个巨大的圆形的黑影塞进我的眼眶来——那东西就横在石崖边上,那圆形的黑影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洞,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卷光缆用的大滚筒。那滚筒刚好挡住了我跑动的路线,我往前急跑的时候没收住脚,两手“咚”地一声拍了上去,接着它就往石崖的方向滚动了起来,我一见不好,“哎”地大喊一声,连忙伸出两手拉住,主席和小胖也赶忙抢上前来用力往回扳,谁知我刚才撞那一下力量太大,这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