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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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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赢川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只是听白云山那故人说,此玉不同寻常,唤作“驱魂玉”,至于有什么效验,连他也说不上来。张奉孝知道,这些东西,当年爹既然珍而重之地托人收管,自然有他的理由,说不定日后能派上大用场。

    看完残书,张赢川又将带回的其他几样东西让两个弟弟一一过目,大部分都是当年张三爷用过的倒斗工具,最为珍奇的是四个穿山甲爪子磨成的“摸金符”。张赢川解释道,摸金符是正宗的摸金校尉才有资格佩带的,选用最坚硬的穿山甲爪子,再经多道特定的工艺制成。上面用金丝镌着两个篆字,摸金。一望而知就是多少年的古物了。

    张奉孝手里托着一枚摸金符细细端详,越看越觉得这东西有意思,嘴里轻轻念道:“摸金……摸金……”念着念着,猛然间灵台清明,记起在图书馆里曾经看过一本书,记述过“陵处横山,盘山之阴,横山左侧”这句话,顿时直瞪着眼,呆立在当地。

    张赢川还以为他正在研究摸金符的神奇之处,伸手拍拍张奉孝肩膀:“老三,其实不仅摸金校尉有摸金符,发丘中郎将也有。从古到今,倒斗行里四大门派,正所谓摸金有符,发丘有印,搬山有术,卸岭有甲。这另外的搬山和卸岭两派,也是倒斗的行家,只不过术数有别,不互通往来罢了。到了满清末年,除了摸金校尉一门还有几个高手,其他三个门派人才凋零,慢慢也就没了……”。

    话还没说完,张奉孝抬起头来,一摆手:“别,往我想想……我知道了,当年张三爷所中血咒的古墓,是金……金花公主坟。”

    “金花公主坟?倒是跟我所料差得不远。”张赢川皱皱眉头,背着手在屋子来回走了两趟,边走边说,“张三爷当年倒斗,大部分都是在黄河以南。所以不管是爷爷、爹,还是我,这几年把秦岭以南有名的无名的古墓倒了不知多少。从笔记上看,张三爷最后一次出门,是去京城,以前还以为他是去办别的事,后来想想很有可能自从中了血咒,他就再也没出过门。所以,去京城的那次,应该就是去倒那座中了咒的墓。我跟你二哥猜着,有可能是明代的几座皇陵。你既然确定是金花公主坟,张三爷所中的血咒便有破解的机会。看来,还得借助一下祖上阴魂的庇佑,明天再说吧。奉孝,一早起来,把两个孩子接回来,别忘了。”

    张奉孝点点头,草草洗了把脸,进到里间和衣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张家数代人,竟然全都受血咒之诅不能翻身,而这个秘密,两位兄长苦心瞒了自己二十多年,在学校里听秦琪儿说那些话,还以为纯属无稽之谈,唉。

    第二天鸡刚叫头遍,张奉孝就听到窗外呼呼风响。刚开始还以为是起风了,扒着窗子一看,原来是二哥正在院子里习武,一口墨似的唐刀舞得水泼不尽。他一骨碌翻身下地,来到院子里。

    张政社这口唐刀,精钢打就,刃长三尺三寸,宽约两指。通体笔直,单面开刃,直到刃尖才切角缩进,与日本的武士刀颇有些相似。只不过武士刀刀身略有弯度,不像唐刀一点弧不见。这刀的威力,张奉孝小时候曾见识过,适于直劈、撩、砍,却没有剑术“刺”的用法。

    张家上代传下这口唐刀,已有近百年历史,几代人经手,刀柄上所缠的油布乌黑发亮,入手沉重异常。也只有张政社这样天生力大的人,才能举重若轻的挥洒自如。

    一问起来,才知道张赢川早早起来,出门去置办祭拜之物了。张奉孝草草洗了把脸,去邻村把大哥的两个孩子接了回来,二哥已经把饭做好了。不多时,张赢川提了瓶白酒,及若干上供之物,进得门来。一家人匆匆吃过饭,奔村东头坟地而去。

    离家时日久了,张奉孝差点连自家的祖坟都找不到了。跟着张赢川来到坟前,才看到大嫂的新坟也起在旁边。张家所受诅咒,不但祸延子孙,连嫁进来的媳妇都要受牵累,想及从此人鬼殊途,不由悲从中来。

    张赢川脸如止水,默不作声地拿出两只粗碗倒满酒,摆好一应祭奠之礼,当先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张奉孝跟着二哥一并跪下,依着大哥的样子拜过了,直起身来,细细看了看墓碑上的名字。

    最前面的一个,自然是张奉孝之父,张秦宝。大哥说过,张家三代单传,在张秦宝后面的一块碑上,刻的是张公传国之墓,自然就是爷爷了。再往后,按说就是传奇人物摸金校尉张三链子张三爷之墓了,只是年代实在太久了,风吹雨淋,字迹已被磨损得差不多了。

    张赢川等两人拜完,把碗中的酒倒在坟前,又拿出一刀烧纸,慢慢洗完了,这才直起身来,指着自己老婆的新坟,叹了口气:“老二老三,知道你们心里都存着疑。不是我不近人情,你们嫂子的坟,着实是拜不得的,不但不能拜,连灵位都不能设。我也不知道是从哪辈儿传下来的规模,只拜男不拜女,估计与张三爷倒斗的事儿脱不了关系。女为坤,阴气本重,咱们受血咒所诅,只怕阴上加阴,会有妨碍,她在地下也不会安生的。”

    两人这才明白为何昨天张奉孝要拜祭嫂子,大哥为何要厉声喝止,看来这阴阳之术着实深奥。张赢川向两人解释过了,蹲下身来,在墓碑前随手折了几根草叶口里低声道:“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张家寒门数代,皆受血咒所诅。传至今日我三兄弟,要同心合力,以求断金之效,若是合当破了血咒,请明示破咒之物。”说完,将手中的草叶扔到了地上,细细看了看,思索了半响。

    张奉孝以前见过大哥街头卖卦,所用的都是黄纸写就的表字,偶尔也会用铜钱摇上一卦,如今见他用草叶演术,颇感惊奇。张赢川站起身来,叹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凡心诚,随手之物皆可入卦。前几天在白云山碰到胡八一,推脱不过,替他也卜了一卦,用的就是树叶。遇水而得中道,嘿,这胡八一,惹得麻烦看来也不小。”

    张政社显然是见多了,急着知道卜卦的结果。张赢川收拾好地上的东西,细细解释:“从卦象来看,大象是否极泰来,只怕破咒应在我们兄弟三人身上也未可知。不过,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坤字当头,第六卦,龙为阳,此爻为阴,只怕中途多有变故。至于破咒之物,应该是着落在一个小小的形似锦盒的东西上,盒上有柄,通体剔透。天机难测,如今只能看到这些,一步步慢慢走吧。”

    话音未落,几个人脚底下突然起了一阵旋风,枯枝烂叶打着旋儿围着腿脚乱转。张赢川脸色一变,迅疾无比地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个十字,口中念念有辞。张奉孝心中一动,当日秦琪儿也是画了这样一个十字,还写了“临兵斗者皆阵列行前”九个字,看大哥的样子,嘴里念的只怕也一样。难怪他说奇门遁甲不离易理神数,原来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张赢川慢慢睁开眼睛,地下的旋风果然止歇,张奉孝这才相信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自己学了一肚子的科学理性,碰到的事情件件都鬼而怪之。他刚想问一下大哥刚才嘴里念的是什么咒,突然墓碑后窜出一道黑影,直扑张赢川后背。

 第七章 阴魂不散

    黑影扑势极快,张赢川背向墓碑,没有察觉。张政社本来离他最近,可是身前站着两个孩子,出手慢了半拍。说时迟那时快,张奉孝斜刺里跨出一步,右手一道白刀挥出,砍中黑影,余势未竭,啪啪两声,摔到张秦宝的墓碑之上。

    三人,竟然是前天晚上莫名蒸发的那只黑猫,不知怎么又活了过来,阴魂不散地躲在这里。张奉孝看看手中的匕首,刃锋上挂着点点血丝,没想到头次出鞘,竟然得心应手,不由甚是高兴。张政社接过去,伸指弹了弹,又还给张奉孝:“匕首不错,非金非玉,刚柔相济,是把好物件。这就是姓蔡的老头给你的那把吧?”

    张奉孝点点头,刚才一刀用劲不小,看那黑猫身首分家,算是彻底交代了性命。一行暗红色的血迹慢慢沿墓碑淌了下来,盖在张公秦宝的“宝”字上。他一眼扫过去,心中一动,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了一现,倏忽而逝。隐约中只觉得似乎抓住了什么,并且肯定与血咒有关。他皱着眉头,死盯着墓碑上的几个字,苦思冥想。

    张政社见他如痴似醉,伸手拍了拍张奉孝的肩头:“老三,身手不错。大哥当年给你请的那个师父,我还真小瞧了他。走吧,那什么金花公主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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