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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过来,早已经支撑不住昏厥过去。你去厨房里瞧瞧家里还有没有什么食材,弄点吃的出来给他,至少能补充一下体力啊。”
说起来,他虽是男人,却远比我来得细致有心。我连忙答应了一声,慌慌张张跑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几样现成的食材,准备起来。
……
二十分钟之后,我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嗯……骆老先生,这两天来私房菜馆吃饭的客人挺多的,家里不剩下什么了。我随便弄了两样小菜,这是清炒鸡片,那一样是白芦笋炒虾仁,都还算清淡。你好歹吃一两点垫垫肚子,也好长点力气。等下跟你家那位……阿姨见面哪!”我一边说着,一边将盘子摆在骆永福面前。
他单手扶起筷子,抬眼望了望我的脸。倏然呼出一口长气,道:“我看,你这丫头倒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又伶俐。那‘幽魂之馆’不是个好东西,先不说它害得我家破财散。你一个女孩子家,成天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也不是个事儿啊!你爷爷当初已然是犯了错,如今,你只管好好开着你的私房菜馆便罢了,做什么偏生要来趟这一趟浑水?”
我没有答话,扭过头。下死劲冲司徒厉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好吧?!就是这个该死的臭男人,打着茅山嫡传弟子的名号,美其名曰要收鬼伏妖,对我进行威逼利诱,硬生生拖着我一脚踏进这档子深渊里来,现在想跑,还来得及吗?
司徒厉浑然不觉我对他源源不断的恨意,冲我挤了挤眼睛。
骆永福思忖了一下,拈了一筷子鸡片喂进嘴里。又从地上提起那瓶伏特加,倾出满满一杯,仰头一口全咽进肚子里,脸上泛起几缕红潮。看着面色倒仿佛好了许多。
哟喂,这位老太爷的口味还真够特别的,就着伏特加吃中餐,这是个什么口味?万一吃出来个三长两短,是该我负责,还是司徒厉偿命(看出区别来了吗)?
骆永福看样子着实是有些饿了,没花多少工夫,便风卷残云地将盘中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正当他将最后一块芦笋夹起,还没送到嘴边,窗外突然起了一阵阴风。
我好不容易落回胸腔之内的心脏,一下子又悬了起来,。窗外那棵槐树随着风在空中飞舞翻卷,枝杈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咣当咣当”的闷响声。一抹暗蓝色的影子由远及近,最终落在了窗台上。
要我说,这时桐也是真不靠谱。身为堂堂的阴间勾魂使,来就来吧,干嘛还学着那些妖精恶灵,非要弄出点风雨潇潇的动静不可?
不容我吩咐,胡沁薇早一步跳了过去,身手利落地打开窗子,对着外面道:“还不快滚进来,难道你也想让这位阿……这位……跟着你钻玻璃?”
时桐单手攀在窗台上,往屋里瞧了一眼,见仿佛没人注意他,便大着胆子往自己的女朋友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道:“人我可带来了,是不是该有点什么奖励?”
嘁,其实,我们全都看!见!了!
胡沁薇似乎有点害羞,脸颊红扑扑的,迎面啐了他一口,掐腰道:“你有毛病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好久没揍你,皮痒痒了?动作快点!”
时桐登时吓得屁滚尿流,赶紧一个骨碌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
紧随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穿一件竹青色的对襟衬衫,上面缀着几朵细碎的小黄花。粉扑子似的小椭圆脸,沉甸甸的大黑眼睛,细软的头发在脑后用一只塑料夹子别成一个发髻,甜美又素净,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如冰似剑。
人死后,只剩下一缕魂魄,容貌再不会发生改变,永远地停留在了那段时光里。我忽然发现,无论对于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
骆永福颤颤巍巍地从椅子里站起来,撑在餐桌上的双手微微摇晃着。我看见他的嘴角不住地翕动,想靠近,竟不敢迈出一步,只能呆在原地,从喉咙里逼出一句低吟:“翠……翠媛,你来了……”
女人抬起那双碧清的妙目,寒浸浸地看着他,嘴唇轻抿,没有说话。
骆永福朝着那女人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想要抓握些什么,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嘴角噙起一丝苦笑:“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像个小姑娘一样,我却已经老了……”
不知怎地,这句话莫名让我鼻子有点发酸。时光啊,这恼人的时光,你为什么就不能停下来,暂时别乱动,非要带走一些什么吗?若你敢在我面前现身,老娘真会抽你一巴掌请你尝尝滋味!
巩翠媛微微笑了一下,声音里听不到一丁点感情:“那又如何?你还活着,我却早已在黄泉兜兜转转几十年了!”
“说的是。你说的是……”骆永福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试探着朝前走了两步,低声道。“翠媛,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挂念你。你怎么一直也不肯来见我,陪我说上两句话?我还住在咱家原来的房子里。你还记得院子外头那棵木芙蓉吗?再过些时日,它就该开花啦!我一直将它侍弄得很是妥帖,从前,花朵盛开,洋洋洒洒落得一院子都是,那是你最开心的时候哇!还有咱家门口那一丛旋复花……”
“得了,我今天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巩翠媛不耐烦地一扬手,“时大人是阴间勾魂使,他说的话自然有些分量,今天,我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肯来和你相见,你若只管絮叨陈年旧事,我想,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别走,你别走!”骆永福大惊失色,忙乱之中。膝盖装上了金属餐椅,立刻疼得直从牙缝里吸冷气,然而,他连揉一下也顾不得。跌跌撞撞迎面朝巩翠媛扑了过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我不说了还不成吗?那……你想对我说什么,我仔细听着。”
巩翠媛满面嫌恶地推开他的手,朝后退了一步,和他之间拉开一段距离,冷冷地道:“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我要的东西,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她说着抬起头往四周打量一番,“这地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幽魂之馆’所在地吧?你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还不为我和儿子报仇?除了唐傲的命,我什么都不要,!”
“我……”骆老头瑟缩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站在旁边,作为一个围观群众,只觉得心惊胆寒。
诚然,巩翠媛的确是死得冤枉,万念俱灰之后的凄然而去,恐怕换做是我,也无法轻易释然。可说到底,她的丈夫骆永福,同样也是受害者啊!
我看不过眼,立即就想要出声替骆老头讨个公道。苏彦棋站在我身后,在我的脑袋顶上轻拍了一掌,压低声音道:“双喜,这是人家两夫妻的家务事,就算你是清官大老爷,也不应该插手,你安静点,他们自己会解决。”
我不情不愿地闭上嘴,扭头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骆永福点头如捣蒜,唯唯诺诺地道:“翠媛,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自你……自你离世后,我每一天都在锦城里四处寻找那唐傲的踪迹,可他有心要避开我,我寻了几十年,始终一无所获。这两日,你夜夜托梦给我,告诉我这间私房菜馆的所在,我立马就赶了过来。可是……唐傲他,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他死了?很好,他这种人,活该命不长久!只是,我们这笔账却不能就这么算完,这间‘幽魂之馆’,是他后人的‘杰作’吧?不能让他给我儿子陪葬,我就要他的子子孙孙血债血偿!”巩翠媛杏眼倒竖,眉毛直飞进鬓角中,目光像一把冷厉的刀子,带着肃杀之气,从室内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掠过。
在经历了一晚上的相处之后,骆永福仿佛对我添了几分好感,心下有些犹豫,眼睛不由自主地溜向我,似有暗示我回避之意。巩翠媛顺着他的视线朝我脸上看过来,嘴里呵呵一笑,道:“哼,就是这个小丫头?容貌跟唐傲倒真有几分相似,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说罢,手爪直勾勾朝我刺了过来,。
“巩翠媛!”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勾魂使大人终于出手了,他用力捏住了那女人的手腕,口中发出一声暴喝,“你要在我的面前伤人性命吗?”
女人触电一般收回了手,抬起胳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骆永福已经不想杀我,我却不能就这样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清了清喉咙,走到骆老头身边,用少见的诚恳语气朗声道:“骆老先生,还有这位巩……巩女士,我爷爷虽然平素散漫随性,但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你们的儿子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