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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老兄!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杀死了琳达和佛洛伊德吗?我注意到除了兰博,你没有以谋杀的罪名逮捕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们都不是凶手,对吗?”
“不是。但是我也错不了。他们中肯定有一个是凶手。这里再不会有像今晚这样的激烈枪战了。我可以坐下来,慢慢思考。”
“罗斯,”马里尼说,“他甚至都没有要求听听我推理的结果。他以为我——”
“我持怀疑态度,”葛卫冈说,“可我还是听听吧。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再用镜子、活板门、假身份还有——还有如果你再扯进来——什么杂技演员——我就……好吧。是谁放的火?是谁杀了琳达、佛洛伊德和瓦托斯?”
马里尼的那枚五角硬币出现在他的指尖上,随后又消失不见了。
“兰博杀了瓦托斯,但是他没有在拉波特的胶囊里下毒,打印潜水时间表的也不是他。听起来他不是‘幕后黑手’,对吗?”
“不像是。这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我承认这点。”
“此外,你还记得吗?是兰博告诉我们他看到拉波特把胶囊给了琳达。凶手不会向我们泄露这条线索的,被他看到了,还会想方设法阻止我们得知这一情况。兰博的嫌疑被排除了。”
“很好,继续说。拉波特、阿诺德、布鲁克。哪个?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马里尼轻描淡写地说:“都不是。我可以把他们的嫌疑全部排除。”
他的这句话,我本应有所预料,但却没有。霎时间,紧张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像一根拉紧的钢丝绳般,颤动着。
葛卫冈探长、博特还有我不约而同地转身,瞪着房间里仅剩的两个人。
西格丽德·维瑞尔双目圆睁盯着马里尼,一只手捂着喉咙。威廉姆·盖尔医生缓缓地站起身。
21
圈 套
“欢呼吧,”戴奥吉尼斯说道,“我看到陆地了。”
——戴奥吉尼斯·拉尔提斯
盖尔医生沉默不语,但透过那双平静却透着精明的灰眸,我能看到他的大脑在快速思索着。
西格丽德惊叫道:“马里尼!你不能——”
葛卫冈开口道:“你们两人一起杲在图书室的证言,根本就是谎言!你们其中一人溜出来,朝拉波特开枪。盖尔医生,我——”
马里尼赶忙说道:“探长,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再次拘捕某人,却不明所以——我觉得你不知道,不清楚那场火是怎么放的,为什么放,谁又有充足的理由而纵火,就是又在瞎猜了。除非——”
“这么说,你不认为是盖尔了。”探长那双蓝眼睛的光芒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失望而冰冷的疑惑。
“除非,”马里尼坚定地继续说,“你可以解释那颗幻影子弹是如何不留痕迹地穿过钢筋混凝土的,否则,你的结论一定是大错特错的——即使你尚未得出结论,除非你可以解释那颗幻影子弹——”
“别像台喋喋不休的留声机似的,”葛卫冈厉声说道,“你有答案了?”
“有了。你能不能坐下,放轻松?”
葛卫冈咆哮道:“不能!”
马里尼对盖尔和那女孩子说道:“如果这位急功近利的警官在我结束陈述前逮捕你们任何一个——而且如果他铐错了人,我可以让我的律师免费帮助你们上诉,告他非法拘留。一定能大受关注!”
探长怒气冲冲地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闪着深蓝色金属光芒的自动手枪,枪口没有对准任何入,但很显然,必要时刻手腕只需轻轻一动。
“我拘捕其他人,”他为自己辩护道,“是为了防止再次发生谋杀案,现在你可以说了!你想坐在那儿,大肆炫耀你的推理能力。那就说吧,他妈的!但如果这房间里有人轻举妄动,就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马里尼坐在沙发的正中央,舒舒服服地靠着,舒展两条长腿。好像一只吃饱喝足、正在打盹儿的猫一样,平静祥和而不加戒备。不过,我敢肯定他即将掀开帷幕,为我们呈上一场精神上的饕餮盛宴,用意识中的巧手展示神奇的魔术。
“在某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之前,”他平静地建议道,“让我们来点儿愉快的。我想,来点儿喝的可以增添欢乐的情绪,也能缓解房间内紧张的气氛。博特,我要不掺水的苦艾酒。开讲之前,我要喝点儿。维瑞尔小姐呢?”
医生的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肩膀。她拍拍他的手,走到椅子旁边,坐下了。“我要——请给我苏格兰威士忌——不要加太多苏打水。
“医生?”
“不用了,谢谢。我想听他的答案,而且这答案一定不招我喜欢。”
“探长?”
”马里尼,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
“好吧。别冲我大吼大叫。没见过这么不领情的听众。不过——还是让我们从最开始说起吧,”他慵懒地瞅着天花板,“这起案件的棘手之处在于我们的凶犯犯下——嗯——他或者她——很难选择人称代词。真希望我认识一个没有性别的人。探长,为了语言简练,我会使用男性代词,但是你不要急于行动,好不好?”
葛卫冈轻轻地咕哝一声,看了一眼正在吧台边忙碌的博特,说了句:“我要不掺水的苏格兰成士忌。”
“我们的这位凶手周围环绕着,甚至是被淹没在一群罪犯和企图犯罪的人当中,尽是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这些人为了逃避侦查,不得不为凶手掩饰罪行。这一点需要我们牢记在心。毋庸置疑,他们为凶手掩饰,也承担着风险。”
他点点头,谢过博特,接过他递给他的酒,拿在手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
“情况是这样的:佛洛伊德和阿诺德对琳达恨之入骨。对此,我们可以理解,因为就像阿诺德说的那样,和她住在一起简直生不如死,而且她还死死掌控着他们认为他们理应得到的那份斯凯尔顿家族的财产。而琳达的脑子里装了太多怪异恶毒的想法,更把仇恨深植在他们心中。她甚至过分到在他们面前挥舞着遗嘱,说给每人一美元作为遗赠,就再也没有他们的份儿了。她戏弄他们,用她将斯凯尔顿数百万的遗产留给西格丽德·维瑞尔小姐的事实嘲笑他们。”
西格丽德的杯子从指尖滑落,酒泼洒在地毯上。盖尔医生一动不动。
“博特,再为她调一杯,”马里尼不加停顿地继续说,“正如你所知,相比之下,阿诺德有着更为强烈的杀人动机,而且也确实计划实施谋杀。而由于缺少资金,佛洛伊德也盘算着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他把自己仅有的那点儿遗产所得都投入了寻宝活动,赔了个精光。于是他下定决心要琳达出资,来个大翻盘。我可以想象他苦思冥想了好久,直到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劝说她的好方法。他发现了她——伊娃·拉波特夫人。”
“他们都在加勒比打捞公司赔光了钱,两人因此相识。这还是猜测,没有经过调查。探长,你得去查证一下。如果这个情况被证实是假的,那么我就要怀疑这里也有埃拉·布鲁克一份儿了。”
“佛洛伊德意识到,如果有能确保引琳达上钩的方法,那么就是通灵了。他不知道拉波特是否会和他联手,但是他依据常理推测,如果在一个灵媒的手心里放上八百万美元的分红,那么就能买到任何想要的灵异现象。你注意到了,他没有向她透露他的真正目的。只是把使者号的故事讲给她听——她就上钩了,因为她也在加勒比打捞公司亏了钱。人都会落入他人的陷阱。兰博曾是位身家百万的犯罪头子,也落入了
骗局——要是他明白过来,非大发雷霆不可!我认识一位世界知名的魔术师——听了名字,你马上就知道是谁——他骗人无数,为自己赚得巨额财富,却又全部赔进了一个子虚乌有的金矿里。‘老烟枪’莫瑞斯也许是美国赌博史上最著名的人物了,二十年中,他在赌场靠出老千赢得了一百五十万,其中大部分都在华尔街被一个叫做康纳利·万德毕尔特的坏蛋卷了去。骗子也会受骗。拉波特在小黑屋里愚弄了多少学识
出众的调查评审,但是——”
葛卫冈不耐烦地打断他。“你非要如此详尽地证明你的观点吗?”
马里尼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好像凝视水晶球一样盯着里面的液体,等着他说完。“拉波特相信了他的话,”他冷静自若地接着说,“只不过她这次留了个心眼儿。她刚刚损失了七万五千美金,琢磨着这次可以交上好运。那闪闪发光的八百万美金可能就如佛洛伊德假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