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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范伦在哪里?他们都被关押在教堂地牢里吧!”
“原来是这样。”戴蒙主教皮笑肉开不笑地说,“那可是十分抱歉。你是为了救那家伙而来的?”
亘大叫道:“他们在哪里?!”
“『扎扎·亚克』啊。你能找着就找好了。你能看出来的话,你就自己去看吧。”
勺子在戴蒙主教两手中慢慢地倒换,顶端的宝玉在齐眼的高度。
“可是,你找不到。你也救不了那些肮脏的家伙。做不到吧?要说为什么——因为你将葬身此地!”
戴蒙主教把宝玉抵住前额,开始大声念诵咒语。
“我神封闭于远古的咆哮啊,永劫时封锁的灵力啊。赞美我神者衷心祈求您此刻现身。招来天雷!”
教堂内所有的彩画玻璃像打雷般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令人眼花目眩,亘不禁抬起一只手遮挡眼睛。脚下传来的一阵冲击令他站立不稳,他拼死抓牢长椅椅背。
“我神啊,给欺世盗名者以天诛!”
戴蒙主教摊开两只手,声震屋瓦般吼道。与之呼应,彩画玻璃再度闪亮。
亘在闪光中看见:彩画玻璃上描绘的西斯蒂娜们,全都盯着自己这边。她们右手持勺,将左手的手镜伸向自己这边,在镜子上映现自己的脸。
——噢噢,我们的敌人在这里。
——我们的敌人就在手中。
所有的西斯蒂娜都目光灼灼。
啪嗒!花又掉下来。亘条件反射般瞥一眼石像,然后立即收回视线。但他就此僵立于地,一时不能动弹了。
不可思议。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西斯蒂娜石像一边用脚尖撩开埋住脚踝的鲜花,一边缓缓走下台座。
右脚离开台座,踏上地板。左脚抬起。持手镜的左手垂落在身体一侧,发出窸窣声。持勺的右手如同展翼般平伸开去。
岂有此理,石像不可能动的。这是幻觉。我产生了幻觉。
戴蒙主教仰天大笑:“看啊,欺骗神的肮脏家伙侵入圣域,连西斯蒂娜也发怒了!”
石像西斯蒂娜有目无珠。但亘觉得,从她单调的灰色石质瞳仁里,射出愤怒和憎恨,将亘定住不能动弹。
西斯蒂娜像下到地上,高举手镜,另一只手像打网球的反手击球一样,把勺子由下向上猛一挥。从勺子前端射出一股冲击波,包含着毒气和尖刺的强气掠过教堂刮来。亘面前的长椅靠背,魔术般“刷”地被截断,随即粉碎四散。碎片纷纷掉在亘身上。
亘来不及喊一声,转身就逃。
“呵呵,逃呀逃呀,肮脏的家伙!害怕神的惩罚吗?可怕吗?在者教堂里,岂有你藏身之处!”
在戴蒙主教说话的同时,第二个冲击波刮过来了。亘伏地避过。他的衬衣下摆被撕开,两三排长椅被掀翻。
咚、咚。西斯蒂娜每走一步,教堂地面便震颤一下。它离亘已不是三排长椅远了。戴蒙主教和亘来开距离,举起勺子再次祈祷起来。冲击波来了。亘惊险地躲开。左耳垂开了口子,血滴四溅。摔倒可就要完蛋了。西斯蒂娜像的石眼盯住亘不放。
勺子又举起来了。亘拔出勇者之剑,使出在伤心沼泽悟出的魔法,向着飞来的冲击波射出光弹。
射来的冲击波击碎长椅,与勇者之剑发出的光弹在距亘不足一米处碰撞。光弹阻击了冲击波,形成半圆的闪光范围,把冲击波反弹回去。
冲击波被反射回西斯蒂娜像,它高举手镜的左臂摇摆了一下。石像一脚踩空,调整过姿势后,又向嘎很的方向逼近。
西斯蒂娜像并非以自己的力量行动,是戴蒙主教的咒语在操纵它。亘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努力思索着,不让自己完全沉浸这场难以置信的决斗中。必须击倒戴蒙主教,让他不能发出咒语!
冲击波。再反弹回去。在光弹阻击半圆范围之外,冲击波的力量扫过背后的大烛台,烛光同时熄灭。不,是蜡烛头被切断了。断头带着尚在燃烧的火苗,坠落在地板上。
——就是这次冲击波!
西斯蒂娜勺子的前端对准了亘。
——就是这次冲击波!
西斯蒂娜勺子的前端对准了亘。
——要向着戴蒙主教打回头!
快回忆起来!是业余棒球赛。不是和阿克玩过无数次吗?旁观的阿克他爸不是表扬说:亘力气小,可准确性棒极了。什么球亘都能够得到。球感太好啦。职业高手都自愧不如哩!
时机决定胜负。调整好呼吸。西斯蒂娜像高高在上,它过来了!
冲击波带着凶恶的意志,瞄准亘扫来。冲击波飞过来,它呼啸着,要截断亘的劲勃。
亘举起勇者之剑射出魔法弹。因腰闪了一下,迟射了一瞬。碰撞发光的范围就在亘面前展开,冲击波的势头使亘踉跄后退。好几根大烛台的柱子被一下截断,像愣一下神般静止片刻,然后隔喘一口气的工夫,带着沉闷的声音同时落下。
“怎么啦?只晓得躲闪吗?无处可躲啦,小家伙!”
戴蒙主教的大笑回响在教堂里。
逼至近前的西斯蒂娜石像的脸笑了一笑。它腰施以致命一击了。勺子在空中划个弧,在近距离发出的冲击波,带着不和谐的“嗡嗡”声飞向亘。
——职业高手都自愧不如!
亘以击球姿势挥动勇者之剑,就像真的打业余棒球一样。射出的光弹略为偏离亘的正面,在极险处挡回了冲击波。不在阻击范围的冲击波擦过亘左肘,身上掠过一股剃刀割伤手指般的寒气,衣袖撕破了,左边脸颊“刷”地流出血来。
“哇!”
在西斯蒂娜像后远处。戴蒙一声惊呼,连同身后长椅翻倒,摔得四脚朝天。他的白色法衣像风帆一样鼓起,衣裾扯裂,刮到空中飘舞。
“你、你小子!”
戴蒙主教狼狈之下,西斯蒂娜像一时停止了动作。亘没有放过这一瞬间。他从西斯蒂娜持勺的右臂下面钻过,向戴蒙主教冲过去。
“小鬼头!”
过于肥大的法衣妨碍了挣扎着要站起身的主教。亘几乎使三级跳远似的扑向主教,使劲踩踏在法衣宽大的袖子上。手撑地板的主教惨叫一声摔回地板上。
亘救助戴蒙主教的衣领,将他一把扯起来。亘以主教的身体为盾牌,让他面向着西斯蒂娜像。
“来吧,来试试看。念咒吧。如果西斯蒂娜像攻击过来,你跟我一起掉脑袋!”
“胆大妄为的……你这胆小鬼!”
“彼此彼此而已!”
西斯蒂娜像举着持手镜和勺子的两臂,轻轻晃动着。
“松开!放开你的脏手!”
“我就不放!”
主教晃动着亮晃晃的脑袋,喊叫暴跳着,想要挣扎,但亘紧紧揪住他。法衣领子“哗啦”一下裂开。主教双脚乱瞪,手中勺子向亘乱打一通。
“你的脏手别碰我!”
噢,好吧。亘一下子放开手。拼命挣扎着要逃的主教失去拉住他的手,自己一头栽倒在地,发出“咚”一声闷响。
主教“嗷嗷”地呻吟着,蹲着起不了身。亘一伸手,夺过主教手中的勺子。
“这玩意儿,活该这样子!”
亘紧握勺柄,憋足一身力气,将顶端的宝玉砸向地板。
宝玉应声碎裂。碎片四散时,血腥味扑鼻而来。步履蹒跚的西斯蒂娜像静止不动了,高举的两手像是做着欢呼的姿势。它右手手指松弛,勺子滑落下来了。勺子落地发出“哐”的声音,在亘眼前眼看着变成了沙子。
“呜呜,西斯蒂娜大人!”
戴蒙主教割伤了额头,血流满面。也许是血糊住了,他闭着一只眼睛。他不是什么主教,而是一个骨瘦如材的海岛船老船长。
“你小子,西斯蒂娜大人不会放过你!”
随着戴蒙主教恶狠狠的叫声,彩画玻璃再次闪电似的发亮。仿佛与之呼应,西斯蒂娜像的左手的手镜也开始发光。正诧异间,远远的镜面发射出光线。亘敏捷地闪避。他在地板上来一个滚翻起身时,刚才所在的地板上,有一大块焦痕。
这回是由手镜发出光线攻击?亘因为生气和诧异,陷于危机状况中。他因为恐惧和兴奋,几乎情绪失控。随时可能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
这时,亘左手佩戴的火龙护腕发出红光。燃烧似的感觉让亘冷静下来。高地卫士的忠诚宣誓:我们要继承火龙遗志,我们是护法的卫士,是真正猎人。
亘站起来。他将闪耀红光的火龙护腕在胸口处按一下,宝剑一亮,冲了出去。
从西斯蒂娜像的手镜发射出来的光线,紧追亘不放,在地板上、墙壁上烧出处处焦痕,长椅碎片散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