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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蜜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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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在店里工作到几点离开?”
  “十一点半左右……怎么,难道您以为是我杀了他吗?我再恨他、讨厌他,但他毕竟是我儿子的父亲,我是决不会干这种事的呀……”
  “您的心情,我很理解。作为我,是有必要这样问的——另外,您见过信正先生的弟弟义宏吗?”
  “不,一次也没有……他弟弟来这儿时,我已经离开他了。”
  “二月十五日晚,就是上星期一,您是怎么度过的?”
  “我还是上店里了,有许多人可以作证。”
  菊池敏子回答得很自信。
  当天晚上,结束了工作后,雾岛三郎约北原大八喝酒。大八有一个习惯,他的话匣子常常要靠酒打开。杯酒下肚,谈笑风生,会说出大胆的见解,长期职业经验所磨炼出来的敏锐的直感观察力会借着酒力迸发出来。往往能提出可供三郎参考的有价值的见解。
  “北原君,您对今天菊池敏子的谈话有何看法?”
  大八捏着小酒杯一口一口呷着,以平常的口气答道:“这……她自己提出死后认领的问题,这就暴露了有可能作案的动机。妙得很,可她对自己不在现场的旁证,又似乎很有信心……检事先生,能允许我提一点自己的看法吗?”
  “请不必一一征求我的意见,您什么都可以说。”
  “我的感觉是,这个女人可能有个厉害的参谋。他也许曾经出现在第一线,自己拿着武器战斗过。你看,提出死后认领啦,以检察官为被告控诉啦,等等,我认为,这些无论如何是这个女人想不出来的。”
  “嗯,我也有所考虑……”
  “大概她被信正先生抛弃,是因为她和别的男人的关系,暴露出来了!您没看到,当您追问她,为什么不在信正先生生前提出认领控诉时,她掩饰不住而露出不安的神色吗?可能因为信正掌握了对她不利的证据,她没有希望取胜——”
  “您的意思是,那个和她有两性关系的男人,充当了参谋的角色?”
  “这是大可设想的。那个孩子或许是这个男人的孩子,至少,她本人大概也无法弄清到底是哪个人的儿子!”
  “嗯,这有可能。因为时间这一点是非常微妙的,值得推敲。在普通的认领诉讼中,如果女的怀孕之时,还存在有非正式的夫妻关系,这本来对原告很有利。可菊池敏子显然有点特殊——”
  “正因为如此,作为一个贪婪的女人,是可能会做一番冒险的。既然和信正已经共同生活了九个月,她不会对信正的财产状况熟视无睹,有可能她还观察出专利权的问题了——”
  “不错,由此怀疑她想借机夺得遗产。而且,她以为儿子着想的名义,多次跑到信正先生家,大吵大闹,她以为我们不会不知道。不过,你所说的一番冒险,如果仅仅解释为比杀人更积极一些的行动,那还是有点道理的。”
  “什么?您认为,菊池敏子和那个潜在参谋,是这次案件的同谋者的可能性,不可思议吗?”
  “您再仔细想想。如果两人同谋作案,其动机不外乎是将孩子作为遗产的继承人,进而夺取自己的利益。那么,他们就得有取得死后认领诉讼胜利的绝对条件。在这种情况下,时间的微妙固然可以利用,而一旦进行实际裁判,孩子的血型等就成了问题了——”
  “检事先生,就这一点吗?如果在孩子的血型问题上,他们有绝对的信心,那又怎么样呢?”
  “您是说,信正和那个参谋偶然血型相同?这要是根据简单的分类法,比如‘O’型还是‘A’型,您的见解能成立。可是,现在的法医学,使用的是更高超的血液分类,例如,什么‘Ee’型、‘Og’型,什么‘Rh’阴性、阳性,等等。世界上绝对没有可以划等号的东西。使用如此细微的分类鉴别,两个的血型能笃定一致吗?”
  “噢……”
  大八说不下去了,不停地呷着酒。
  “但是,检事先生,信正的尸体,今天已火化了吧?还能细分他的血型,进行调查吗?现在只能判断到,是‘O’还是‘A’这样的程度了。”
  “是的。”
  三郎微笑点头。是啊,这些仅是没有根据的臆测,然而不能不虑及。
  “您看,按您这种说法,第一个案件的真相该怎么解释呢?”
  “唉,我担心,这次又由于兴奋和上回那样,喋喋不休说过头了。不过还是乘着酒兴,让我说完吧!”
  大八将杯里的残酒一下子灌下去。
  “我认为,冢本义宏在举行结婚仪式的当天,就进行了结婚登记,这是作案者所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一般李说,无论谁代替他们交结婚登记,都是在仪式的第二天,这是普遍的社会习惯——”
  “您是说,假如义宏和悦子的结婚未能正式成立,义宏死了,以他为名义的专利权,当然归信正所有;而后,信正再死……他们是这样谋算的吗?”
  “可不是嘛!对于冢本义宏被杀的案件,检事先生不是早就提到,要害问题在于:凶手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在人家结婚的‘零的瞬间’作案。按我们刚才所说的情况联想起来,如果菊池敏子他们在‘零的瞬间’之前,还不知道他俩结婚手续的具体情况,这个要害问题不是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三郎的酒意完全消失了,他皱着眉头,深思着。大八这回的假设至少要比上一回认为信正是凶手的推理更能成立。毛病是,这种假设又很难证明,凶手以什么借口可以将义宏从新房骗出来……
  “嗯,有关这个问题,再叫警察调查一下菊池,看看结果。”
  三郎结束了以上的话题以后,自言自语地说:“我现在觉得最伤脑筋的是渡边博的事……冢本信正不会不知道他的底细,要不要吐露他的真相,他显然焦虑重重、犹豫不决……”
  大八没再插话,用筷子捅了捅素烧锅,轻轻地点了点头。
  “信正提出要等他一天,在见我之前又叫弟媳妇去……他到底要说什么呢……是不是可以解释为,在吐露渡边博的真相之前,先要求得悦子的谅解?他的话肯定是有关渡边博啊……渡边博和悦子到底又有什么特殊关系,为什么非要求得她的谅解不可……”
  三郎频频地自问自答。到未了,仍象过去所推理的那样,渡边博的秘密,还不至于会置冢本兄弟于死地的地步。信正说过,有关某个人的名誉,这某个人是谁?是义宏,还是悦子?要是能弄清,他为什么要在事前先求得悦子谅解的原因,那就好办了。可是,这“名誉”又是指什么呢?三郎仍在苦苦思索中。
  “检事先生!”突然,大八颇带醉意地叫道。
  “什么?”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可能完全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和悦子结婚、被杀死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冢本义宏本人?”
  三郎愕然了!今晚,这位大八先生实在令人吃惊。
  “你究竟什么意思?那可不是无头尸体呀?”
  “不,不,我想到以前那件事了。在深山温泉旅馆烧死的果真是弟弟忠昭吗?如果死的是义宏,这在逃犯忠昭看来,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可以改名换姓成为义宏,至于脸型,他可以用火伤的整形手术欺瞒于人,从此,他就可以安然地逍遥法外了!”
  “忠昭本来就是他们的亲兄弟,冒名又有何难?而渡边博可能是忠昭过去的伙伴,他从什么地方刺探到了这个机密,屡次前来要挟?!”
  三郎忍不住笑出声来:“北原君,这回你的炸弹发不了火了!冢本义宏是大学的副教授,他的职业和学问,不是外行人所能‘李代桃僵’啊!如果说,讲义方面还有笔记什么的,可以在课堂上滥竽充数;可是,伪装者能写出专业方面的书和论文来吗?而且,千代田大学的有关人士,不是异口同声称赞冢本副教授热心研究,有才华、干劲足吗?”
  “嗯……我的想法行不通!太荒唐离奇了,可能是我酒喝得多了一点儿,请把它忘掉吧!”
  大八爽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然而,就在此时三郎的脑海中却闪过一个非凡的念头,他腾地站起来。
  “检事先生,是不是就此告别?”
  “不,多亏你,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吉冈警部还在的话,我用电话托他办。你好好喝吧!”
  “难道我的胡思乱想能起什么作用?”
  三郎兴奋地笑答道:“有关温泉失火事件必须重新调查!”



第十五章 “狼 群”

  此后两天,没有出现新情况。因在本部工作的检事同时要处理几个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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