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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可是我们的学问,这样的事是绝对不会有的。”
“我想也可能是这样吧。不过,我对于经营学是外行。”
“先生也接受工学系的讲课。当然也是工业经营论方面的课。如果勉强地说,能够得到什么钱的话,那就是即将出版的书的稿费。那是在结婚仪式前十天脱稿,交到出版社的,是新书。书名叫《I·E的知识》预定每本三百元。初版八千册。稿费扣去税金后,恐怕还不到二十来万元呢。”
“知道了……另外,冢本副教授好象和荒木教授相处不融洽。”
“这方面怎么了?”
“还有一个人:刚才在办公室听荒木教授说,从结婚的前一天开始,讲师仁田敏彦,就以父亲死去为理由而没有上班。据说他老家是茨城县的土浦。”
“是的。他父亲已年过七十了,老早前就得心脏病和哮喘病。时好时坏,据说在十五日早上去世了。”
“冢本先生和仁田先生之间是否有何不和?”
“这样的事,我真得不知道。”
谈到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这个助手未免太谨慎了。
三郎和大八从经济学部研究室出来,到旁边大楼的法学部研究室访问川路达夫。因为他是冢本的好友。又是在不同的学部,谈话可能会更坦率些。
只是对于川路,三郎感到似乎有点棘手。不管怎么说,对方是刑法、刑事诉讼法的专家。要是说出什么奇特的道道来,那是相当麻烦的,当然,也可能不会产生此事。
川路副教授态度坦然地将三郎迎到办公室。
“检事先生,辛苦了……案件调查前景如何?对于杀害冢木的凶手,有什么线索吗?”
川路达夫挨近身子,首先发问。
“很遗憾,还没有确实的线索,所以还要先生多多协助呢。”
“我当然竭力而为。我原是个废除死刑论者,由于这次事件,说实在的,我的想法有所动摇了。不管是什么动机,在新婚初夜,夺去冢本君生命的凶手,如果不是恶鬼、凶神,也是受罪恶的疯狂所驱使的浑蛋!”
“问题是其动机。……先生,您是怎么想的?”
“关于动机,我实在无法猜测。他没有得罪过其他人,的确,他给人的第一个印象稍为不太好,可以说不善于交际。但是深入接触,你就会知道,他是个性情温良而又诚实的人。”
“好象不能说对他反感的人一个也没有吧?”
川路达夫盯着三郎,以果断的语调反问:
“检事先生,您大概是见了荒木教授后,再来这里的吧?”
三郎默然点了点头。对方眉头紧蹙,叹了口气。
“本来我想,反正非谈一次不可……不过,我所说的话仅作为内部参考。”
“好,我保证。”
“我认为,荒木先生对冢本的反感,大都是误会的产物……荒木先生的夫人道代女士,是一位暗中被人们号为色狂的、在校内屈指可数的泼妇。不知何故,她对冢本君产生了兴趣,开始追求他了。由于冢本君斩钉截铁地拒绝她,于是她便如此这般地在教授面前搬弄唇舌,说起冢本君的坏话来了。关于此事,我曾对悦子稍稍谈过……”
川路点上烟,难过地叹了口气,继续说:
“当然,荒木先生不会百分之百地相信她的恶言中伤。因为他对夫人的平时言行有所了解——不过,如果这种中伤重复几次,可能会使先生相信这其中说不定有几分是真实的——这也许是人的弱点吧!”
“的确,即使是大学的先生,也不能摆脱人类弱点的窠臼啊!”
“荒木夫人如何中伤冢本君,只能靠想象。无非是说冢本诱惑有夫之妇的她啦;和学部长联合起来,想把荒木教授从大学赶出去啦,诸如此类的谣言吧。”
“冢本先生和那个夫人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绝对没有。对于女性,他大概是个消极得令人为之焦急的人。在悦子出现之前,他没有一个女朋友。他和悦子亲近得那么快,在我们看来,只能认为是极为特殊的例子。一定是他们天生有缘吧。”
三郎慢吞吞地点上烟,故意以无所谓的口气问:
“荒木教授现在不爱他的夫人吗?”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在荒木先生的心中,大概爱、僧、痛苦兼而有之……他的夫人变成这样,不能说他就没有责任……”
“这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是传闻,可能多少与事实有出入。荒木先生夫妇,以前很长时间没有孩子,后来终于在十年前生了一个唯一的男孩。当然夫妇俩十分疼爱,精心培养,可是这孩子长到四岁,那年夏天,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灾难。”
川路达夫停了会儿。
“听说,那是在一个星期天。夫人在外出前把孩子托给先生看管,先生因为注意刚出版的文献什么的,儿子就偷偷地溜出去,不知跑到哪儿了。于是发生一阵大骚乱,可是已经晚了,儿子淹死在住家附近的玉川上水道里。”
“是此后完全变了样,成了泼妇吗?”
川路点了点头。
“不仅夫人,先生也完全变了。对于学问的热情淡薄了,现在甚至在学生中也暗里说先生讲课简直是开玩笑,都是老调重弹。如果说,现在他是靠过去的名声勉强维持学者的地位,那也不过分。”
三郎的面前浮现出生硬的、不和悦的荒木教授的形象。不禁想起自己的检事生涯中所熟悉的几种不同类型的人物。色厉内荏,坚强的外表下掩盖着充满苦恼的虚弱之心。这种人比人们想象的要多。
“另外,还想打听一下:冢本先生好象是一个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富裕的人,您知道,他的其他的收入是哪里得来的呢?”
三郎稍停了会儿,问。川路副教授偏着脑袋,略有所思后回答:
“讲课和稿费收入是学者的普通业余收入,他的书也不是什么畅销书,大概收入并不怎么丰富吧。我也没听说过他被什么公司聘请当顾问的……”
“冢本买了自己的住宅,据说花了三百万元……”
“那个住宅不是借来的吗?”
川路达夫还是歪着头。
“住宅是能使用的永久不动产。可能是从人家那里借款买的吧……不过他是挺讨厌借钱的人。长期以来,他不愿向人借一点钱!”
从三郎的直觉观察判断,对方的话不是谎言。接着,他又向川路问了差不多十分钟的问题,也没什么收获,对方重复申明,对此案完全不能理解。
“川路先生,据说您在夫人死了之后,至今还是独身生活呢。”
最后,三郎若无其事地说。这使达夫脸色变得阴沉了。
“是的,是在前年的汽车事故中……从那时起,我再也不想操汽车方向盘了!”
雾岛三郎与北原大八从千代田大学绕道往警视厅找吉冈警部。
“检事,我们调查出两件颇感兴趣的事。不过,这和此案是否有关,目前尚不能判断。”
警部已等得不耐烦了,急切地说:
“第一个是接您的命令,调查通口哲也的证言有无根据。吉村靖子的证言和通口所讲的完全一致。只是……他们俩的关系不仅仅是酒吧间老板娘和顾客的关系。”
“是不是老早以前他们就有两性关系了?”
“不,关于这一点,还不能深入弄清——但是确实知道,他们是律师和委托人的关系。”警部自信地说:“吉村靖子在大约两年前,以丈夫对她不忠为理由,提出离婚,并提出要相当数量的赡养费。通口哲也那时作为原告律师大施手腕,使吉村靖子从她有钱的丈夫那里,成功地争得了相当数量的钱。靖子能够开那个酒店,大概也是用那笔钱做资本的。”
“所以。她对通口哲也感恩不尽!”
“对。或许通口找她帮忙作证人,应当不难吧?”
“吉村靖子,是一个什么类型的女人?”
“是一个胖胖的,相当漂亮的女人,这样比喻或许不恰当——比起悦子,使人觉得她漂亮多了。由于她是个风流轻佻的女人,又给人以好色之感,不是那种能做贤妻良母的女性。”
“这么说,也不难理解,她能干脆地协助通口哲也获得别的女人。”
“只是我认为通口哲也所说的也有道理。对于他这样的人,单从失恋之恨作为杀人动机,这种可能性是相当小的。”
“这个我也考虑了。”
警部脸色忧郁地说:
“我认为,现在只能说,对通口哲也的自供——事件发生时他不在现场的旁证,未必不可信,但仍要继续调查。接着是第二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