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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虑考虑。”
“有时候做人要宽厚一点……”
“请你立刻让我复职。”
* * *
奈菲莉湛蓝的眼睛仿如从天国的黄金山脉中挖掘出来的两颗宝石,颈间挂着的是那条可以驱魔避邪的绿松石项链。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亚麻洋装,整个人看起来更高挑了。
帕札尔走向她,一靠近便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她光滑如缎的肌肤散发着莲花与荣莉的清香。他拥她人怀,两个人紧紧搂抱了好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这个样子,你还爱我吗?”他终于冒出了这么一句。
她往后退了一步,好好地看看他。
他既骄傲又热情,严峻但有点疯狂,年纪不大但显老,没有俊美的外表,内心脆弱却又坚强。若有人以为他不堪一击,可就大错特错了。尽管他外表严肃,宽宽的额头显得庄严,性格刚正不阿,但是他知道幸福的真谛。
“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了。”
他深为感动,再度紧紧搂住她。他觉得生命有了新的滋昧,因而全身充满了力量,犹如澎湃汹涌的尼罗河。然而,这样的生命却与死亡离得那么近,帕札尔和奈菲莉手牵着手,在这巨大的萨卡拉墓地中缓步前进。他们想立即到被谋杀的恩师布拉尼的坟上默祷,毕竟曾经将医学秘密传授给奈菲莉的是他,鼓励帕札尔履行天职的也是他呀。
他们走进了制造木乃伊的工作室,袭伊正坐在地上,背靠着白色石灰墙,吃着猪肉加扁豆。其实在这么热的季节里是不许吃猪肉的,不过这个木乃伊工人并末行割礼,也就不在乎宗教的规定了。袭伊有一张长长的险,又黑又浓的眉毛在鼻子上连成一线,薄薄的嘴唇毫无皿色,双手长得出奇,双腿也十分细长,他就独自住在这杏无人烟的地方。
在防腐作业台上躺了一具木乃伊,看得出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袭伊刚刚用黑曜岩制成的利刃割开了他的腹侧。
“我认得你。”他抢起头向帕札尔说,“你就是来调查退役军人死因的那个法官。”
帕札尔没有回答,直接就问:“你把布拉尼制成木乃伊了?”
“这是我的职责。”
“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没有。”
“有人到他的坟墓来过吗?”
“下葬以后没有。只有负责葬礼仪式的祭司进过礼拜堂。”
帕札尔很失望。他原以为凶手会怀着内疚的心前来请求死者的原谅,以躲过真世的惩罚。不料他竟然不怕这样的威胁。
“你的调查结束了吗?”
“会结束的。”帕札尔幽幽地说,而裘伊听了无动于衷地又咬了一口猪肉。
* * *
阶梯金字塔矗立在无堰的沙漠中。无数墓穴都面朝这个方向,希望也能与法老王左塞同享不朽的生命,而左塞王的巨影则每天都会上下这座巨大的石阶。
通常,附近总有许多雕刻师、雕写象形文字的师傅及绘图师,这里挖个新墓,那里修个旧墓的,相当热闹。此外,还有成群的工人用木制的滑车拉引石灰岩或花岗岩块,以及一些挑夫帮工人挑水解渴。
不过这一天是大伙儿为建造阶梯金字塔的因赫台举行祭典的日子,因此工地里空荡荡的。帕札尔和奈菲莉行走在墓穴行列间,这些都是早期王朝留存至今的墓,现在则由拉美西斯大帝的一个儿子负责维护。每当看到以象形文字书写的死者姓名时,已故的人似乎便能穿透时空的障碍而复活。文字的力量是远胜于死亡的力量的。
布拉尼的墓穴就离阶梯金宇塔不远,美丽的造墓用白色石块全都来自士拉的采石场。墓里有一口井可以通往停放木乃伊的地下墓室,但井口已经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封住了,只有礼拜堂还开放着,生者可以带着依旧附有死者魂魄的雕像与纪念物事前来,同享餐宴。
雕刻师傅为布拉尼雕了一尊宏伟的石像,让后人永远记得这位老者安详的面容与宽阔的肩膀。横写而重叠的主要碑文,是为了欢迎墓中重生之人进入美丽的西方世界;经过一段漫长的旅程之后,他终于能与亲人、与他的众神兄弟团聚了。这一路上,他以天星果腹,以原始海洋之水净身,在心灵的引导下,一步步地走过了永恒的完美之路。
帕札尔大声地念出了为造访墓穴的人所写的颂文:“留在人间并行经此墓的人啊,爱好生命且痛恨死亡的人啊,请颂念我的名使我重生,请为我念出奉献的语句吧。”
“我一定会找到真凶的。”帕札尔在墓前发誓。
奈菲莉曾经梦想远离纷争而充满平静的幸福生活,然而她的爱却诞生于风暴之中,无论是帕札尔或是她自己,在真相尚未理清之前,是不可能找到平静的。
* * *
暗夜被击退之后,世间再度绽放光明。树与草又恢复了绿意,鸟儿飞出了鸟巢,鱼儿跃出了水面,船只也开始往返于河面。帕札尔和奈菲莉陪着布拉尼度过了一夜,他们俩都能感应到老师的灵魂就在身旁,他还是那么充满热情与活力。
他们是永远不会离开他的。
祭典结束了,工匠们也回到了工地。有几名祭司在举行晨间仪式,向死者表达永恒的追思。帕札尔和奈菲莉沿着又长又隐秘的乌纳斯王堤道往低处走到一间神庙,随后在农地旁的棕搁树下坐了下来。有一个小女孩脸上堆满了笑容,为他们带来了一些枣子、新鲜的面包和牛奶。
“其实我们可以就住下来,把那些罪行、法律和所有的人都忘了。”帕札尔向往地说。
“你也变得爱作梦了,帕札尔法官?”
“有人不择手段想除掉我,他们是不会罢手的。去打一场末战先输的仗,是明智之举吗?”
“为了布拉尼,为了我们所敬仰的这个人,我们有责任不顾自己、全力奋战。”奈菲莉鼓励着他。
“我只是个小法官,上级长官轻易就能把我调到最偏僻的地方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败我。”
“你害怕吗?”
“我没有勇气。牢营真是个可怕的经历。”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地说:“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你的力量一点也没有消失,我知道,我感觉得到。”
帕札尔的全身顿时灌注了一股暖意,痛苦的感觉不再清晰,疲惫也一扫而光,奈菲莉真是个魔法师。
“这一个月内,你每天都要喝铜盆里的水,这对治疗倦怠与颓丧很有效。”
“有谁会设下这样的陷阱呢?除非他知道布拉尼即将要担任卡纳克神庙大祭司,此后将是我们最大的支柱。”帕札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这件事你告诉过谁?”
“老是跟你纠缠不清的御医长奈巴蒙,我想让他有点警觉。”
“奈巴蒙……手中握有能证明你的清白的证据,并强迫我嫁给他的奈巴蒙!”
“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他得知了布拉尼被任命的消息之后,于是有了一石二鸟的计划,不仅可以除掉他,还可以陷我人罪。”帕札尔皱起了眉头又说,“有嫌疑的应该不只他一人。警察总长孟莫西逮捕我时,也和门殿长老串通好了。”
“警察与法官联合犯罪……”奈菲莉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阴谋,奈菲莉,这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共同策划的阴谋。我和布拉尼之所以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乃是因为我搜集到了关键性的线索,他则会倾全力帮我继续进行调查。为什么斯芬克斯的荣誉卫士会遭到杀害?这是我首先应该解开的谜。”
“你该不会忘了化学家谢奇、被窃的神铁、叛国的亚舍将军了吧?”
“我找不出嫌犯与这些不法行为之间的关联性。”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为布拉尼死后的声誉着想。”
* * *
好友帕札尔得以平安归来,苏提坚持要好好庆祝一下,于是邀请帕札尔与奈菲莉到孟斐斯最高级的饭店用餐。饭店里除了供应拉美西斯大帝登基那一年份的红酒之外,还有上等的烤羊肉、调味蔬菜与令人难忘的美味糕点。他尽量营造快乐的气氛,希望在这几个小时内,让他们暂时抛却因布拉尼被杀所引起的愁绪。
当他跟跟跪跪、头脑浑沌回到家门时,一头撞到了豹子。豹子拉着他的头发质问道:“你去哪儿了?”
“牢营。”
“到牢营会喝得半醉?”
“何止半醉,不过帕札尔总算是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那我呢?你还管不管我?”
他一听,顺手便将她拦腰抱起,然后高举在头顶上。“我回来啦,这还不算是奇迹吗?”
“我才不需要你。”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