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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希望吗?”
“老实说,没有。它的嘴巴还是紧闭着。它的生命正一点一滴地耗尽。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哈图莎王妃打算让孟斐斯市区和四周村落的人民挨饿。”
“太荒谬了!她怎么可能成功?”
“她看准了行政效率不高,打算用行贿的方式。不过的确很荒谬。太多层的关卡了,她真是丧失了理智。国库会通过美锋提出控诉,我要到底比斯去定王纪的罪。”
“你要把布拉尼、亚舍将军和阴谋分子的事先摆在一边?”
“如果哈图莎和戴尼斯有所勾结,这些事不见得毫无关联。”
“先是审问最负盛名的将军,接着又是王妃……你可真是不平凡啊,帕札尔法官!”
“你也不是个平凡的女人。你同意我去吗?”
“你做了哪些防范措施?”
“没有。我必须讯问她,让她知道被起诉的理由。然后,我就要把案子交给首相;预审若过于草率,首相绝不会接受。”
“我爱你,帕札尔。”
两人深情一吻之后,她又忧心地说:“毒药、猎豹……这个想害你残废的人到底有什么用意?”
“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和凯姆会搭河警的警船前去。”
晚饭前,他去看了燕子。它竟然抬起头来了。被抓瞎的眼睛已经结痂,小小的身躯也似乎更有活力地抖动着。帕札尔看得目瞪口呆,动也不敢动。奈菲莉绑了几根稻草,放在鸟爪下当作楼架。燕子紧抓着不放。
瞬间,它突然以一种惊人的生气,鼓动翅膀飞走了。
这时候,东方的天空出现了十来只它的同伴,飞过来包围着它,其中一只更亲密地亲亲它,仿佛是母亲找回了失踪多时的孩子。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一整群的燕子无不欣喜若狂。在底下看着燕群飞舞的奈菲莉与帕札尔,同时忍不住感动地绰下泪来。
“它们好团结啊。”帕札尔感慨道。
“你把它从死亡边缘救回来并没有错。只要现在它能和同类团聚,明天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 * *
太阳当空照得一片亮丽。
帕札尔站在船头欣赏着国家的美。他感谢众神,让他得以生长在这片融合了农田与沙漠之美的神奇土地上。棕搁的冠冕下流淌着有助农田水利的运河之水,并遮蔽了平静村庄的一陈栋白屋。金黄的麦穗闪闪耀眼,棕搁树林则绿得令人陶醉。世世代代的农夫所开垦的黑色土壤,长出了小麦、亚麻、果树。金合欢、无花果树与怪柳、酪梨树竟相娩美;尼罗河岸、码头的远处,则有纸莎草与芦苇蔼蔼郁郁。沙漠中的植物,只需要一点雨水就会冒了出来。而神圣的水资源更能在沙地深处保存几个星期之久,只有靠占卜的小棍才能找得到。根据先哲所示,人是定位在大自然的其他动物、矿物与植物之后,因为只有骄傲狂妄的人类,偶尔会企图扭曲生命,因此女神玛特才会赋予人类司法,使歪曲的棍杖重新竖直。
“我不赞成你这么做。”凯姆说。
“你以为王妃是清白的?”
“你会身败名裂的。”
“我有充分的证据。”
“如果王妃矢口否认,你的证据又有什么用?我觉得你根本是在帮那群混蛋拆你自己的台!你想想哈图莎会多么生气。就连首相巴吉可能都保不了你。”
“她还是得守法。”
“很好的想法。很好但是没用。”
“等着瞧吧。”
“你哪来的这份信心?”
“从我妻子的眼神,而且最近我看到一只燕子飞上了天。”
* * *
忽然一阵强风在尼罗河上卷出了几个漩涡。船首测水深的人几乎无法作业。暴风突如其来,船员们全都来不及反应;衔桅断了,主桅歪了,连船舵也不听使唤。船胡乱漂流了一会儿,撞上了沙洲。船员连忙从船尾下碇,重达十一公斤的大石应该可以让船在水流中稳住。甲板上人声闹哄哄的,凯姆用他洪亮的声音要大家镇定下来,然后和船长清查了损坏的部分后,下令立即进行抢修。
全身湿透了的帕札尔觉得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因此当两名受过训练的船员下水检查船身时,凯姆便让他进船舱内休息。幸好船身受损不严重,等尼罗河的怒气平息,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船员一直很担心。”凯姆透露说,“因为开船前,船长忘了为船首两侧的神奇之眼重新点睛。这种疏忽很可能让船失去方向,造成船难。”
于是帕札尔从旅行袋里拿出文具,把墨磨得又浓又黑,然后手势稳健地亲自重绘守护神之眼。
* * *
蔬果船的船长向哈图莎王妃禀报之后,后宫便派出了五名侍卫守在底比斯北边五十多公里处,等着帕札尔搭乘的警船经过。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不择手段将船拦下。事成之后,他们将会获得一块地、两头牛、一只驴子、十袋小麦和五坛酒作为奖赏。
恶劣的气候让他们省了不少事,还有什么比船难溺毙更简单的呢?对一个法官而言,死于尼罗河真是最好的结局,传说中,溺死的圣人可以直达天堂,不是吗?
五名后宫侍卫划着快艇,趁着暴风雨夜满天乌云密布,朝着仍搁浅在沙洲上的警船前进。距目标二十公尺左右,他们下水游到警船船尾,轻易地便攀上了船。领队的那人用一柄木褪敲昏了警卫,其他人则躺在草席上裹着被子睡得很沉。现在只须撞开船舱的门,抓起法官将他淹死就大功告成了。他们不会有事,尼罗河才是元凶。五人打着赤脚悄悄地走到紧闭的门前,停了下来。其中两人负责监视船员的动静,其余三人负责料理帕札尔。
此时。船舱顶上出现了一团黑影,瞬间带头的人便感到肩膀一阵剧痛,不禁惊呼失声,而沸拂的利牙已经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了。凯姆也双手各持匕首,从薄薄的木板门后破门而出,冲向刺客。有两个人受伤后生命垂危,另外两人惊吓之余想要脱逃,但末成功,被从睡梦中惊醒的船员们给摁倒在甲板上。
狒狒听了凯姆的命令才放开带头行刺的人。满身是血的刺客痛得几乎晕了过去。
“谁指示你来的?”伤者不作声。
“你再不说话,就换我的狒狒来问你。”
伤者这才气若游丝地吐出这么—句:“哈图莎王妃。”
* * *
后宫再度使帕札尔法官叹为观止。各大庭园间有维护完善的运河流贯,这里也是底比斯贵妇们经常散步、乘凉、展示新装的地方。运河水量丰沛,花坛内百花争艳,更有女乐师们练习着下回宴会中所要演出的曲目。纺织与陶瓷工坊里,工匠努力地工作,但工作环境却又华丽又舒适;唐瓷与木材专家打从天一亮便开始制作精美的物品,而挑夫们则忙着把一罐罐的香油装上商船。
哈图莎王妃的后宫与其他后富一样,就像一座小城,杰出的手工艺匠们可以在此以最轻松的心情将心中所感受的美透过双手展现于完美无缺的成品上。
在这个井然有序的天地里,繁重的工作也看似轻松,若非有要事在身,帕札尔定要花上几个小时好好漫游一番,走一走铺上了沙石的小径,和除草的园丁说说话,和那些经过甄选人宫居住的遗孀聊聊天。但他还得以门殿长老的身份去见王妃。
他随着内侍进入晋见厅,哈图莎王纪正中高坐,两旁各有一名书记官。
帕札尔才行了礼,王妃便说:“我很忙,所以请你长话短说。”
“我希望和王妃私下谈谈。”
“你在办公事,恐怕不能这么做。”
“正因为办公事,才更需要这么做。”帕札尔打开纸轴又说,“你要书记官把你的罪状一一记下吗?”
王妃只有无耐地挥挥手,让书记官退下。
“你的用词是否该注意一点?”
“哈图莎王纪,我要指控你侵吞食粮,并企图谋杀本人。”
王纪美丽的双眼冒出了火花:“你好大的胆子!”
“我有人证、物证与供词笔录。因此我要正式起诉你,不过夜开庭前,你必须对这番行为作出解释。”
“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也没有任何后纪犯下过这种罪行。”
“拉美西斯会毁掉你的。”
“法老是玛特的子孙,也是它的信徒。既然我有事实作依据,他就不会封我的口。你的地位是掩饰不了你的罪行的。”
哈图莎站起身,走下宝座。“你很恨我这个赫梯人。”
“你明知不是这样。虽然你想杀我,但我所做的一切完全没有怨恨的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