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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打断她的话,“露西还好吧?去埃季山的路上顺利吗?她的举止如何?”
“怎么,她变成证人了?她的举止……你竟然用这种语气和你单纯的母亲说话,而且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途中喝醉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我不相信!”我更生多萝茜的气了,“我以为让露西和她母亲一起去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
“多萝茜说除非露西在入戒瘾中心时喝醉了,否则保险公司不愿付钱。所以露西在整趟旅途中喝得烂醉如泥。”
“我才不管保险公司是否愿意付钱,多萝茜也不穷。”
“你知道她的理财方式。”
“我愿意支付露西的任何费用。你知道这一点,妈。”
“听口气,你像是大富豪裴洛的老婆罗丝。”
“多萝茜还说了些什么?”
“简言之,我只知道露西在闹脾气、生你的气,因为你不肯带她去埃季山。尤其那是你挑选的地方,而你又是个医生。”
我暗骂了一声,像是在同风争辩。“是多萝茜不肯让我去的。”
“和以前一样,你们两人各执一词。你什么时候回来过感恩节?”
不用说,在我们说完,也就是在我忍无可忍挂上电话时,泡澡的功效也全都消散了。我又倒了杯威士忌,但没喝,因为在家人惹我生气时,全世界的酒都不够。我想起了露西,将酒收起来,不久有人敲我的门。
“我是本顿。”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拥抱了很久,他从我搂他的方式感受到了我的绝望。他牵着我到床边,坐在我身旁。
“从头说起。”他握住我的双手。
我详细述说。看着他脸上带着我在办公时熟悉的那种不露声色,我很不自在。我不希望我们独处时他面无表情。
“凯,冷静点。你知道我们提出这样的指控后果有多严重?我们不能封闭起心灵、摒除德内莎·斯坦纳是无辜的这种可能性。我们还不能确定。对于飞机上发生的事,你也明白,你的分析并不是百分之百正确。我是说,这真的令我忧心。某个地勤人员想充英雄,而你立刻联想到并认定是德内莎·斯坦纳在暗中搞鬼,又想戏弄你了。”
“她不只想戏弄我,”我将一只手从他手中抽回,“她想杀我。”
“那只是揣测。”
“依据我打电话的查证结果,那不是揣测。”
“但你仍无法证明。我怀疑是否能证明。”
“我们得找到她的车子。”
“我想今晚开车经过她的房子?”
“是的。但我没有车。”我说。
“我有。”
“你拿到影像强化的打印件了吗?”
“在我的手提箱里。我看过了。”他站起来耸耸肩,“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模糊小斑点,利用无数灰阶使它成为更浓、更密的小斑点。”
“本顿,我们得采取行动。”
他望着我,紧抿着嘴唇,那神情就像他虽已下定决心,但仍有疑虑。良久,他说:“我们就是因此而来的,凯,我们来就是要采取行动。”
他租了一辆红色的日产千里马汽车。出门时我才发觉冬天的脚步近了,尤其在这山区。上车后我全身发抖,我知道那多少与心情沮丧有关。
“对了,你的手和腿情况如何?”我问。
“好得就像新的一样。”
“那可真是太神奇了,因为割伤时可不是新的。”
韦斯利笑了,纯粹是因为惊奇。他没想到这时候我还有心情说笑。
“有一个与那卷胶带有关的消息,”他随后说,“我们一直在追查这里有谁可能在生产那卷胶带时于休福公司工作。”
“好办法。”我说。
“一个名叫罗伯·卡塞的人曾在那家工厂担任工头。生产那卷胶带时他住在希克利市附近,五年前退休迁居黑山。”
“他目前住在这里吗?”
“恐怕已经去世了。”
可恶,我暗忖。“你对他有什么了解?”
“白人男性,六十八岁中风死亡。他有一个儿子住在黑山,卡塞就是因为他才想在退休后搬到这里吧。他儿子仍然住在这里。”
“有地址吗?”
“可以查到。”他转头望着我。
“叫什么名字?”
“和他父亲同名。绕过这个弯道就是斯坦纳家了。你看那片湖,简直一片漆黑。”
“没错。埃米莉入夜后不会走湖边,克里德的说法证实了这一点。”
“我不想争论。我也不会走这条路。”
“本顿,我没有看到她的车。”
“她可能出门了。”
“马里诺的车在那边。”
“那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出门。”
“那也不意味着他们出门了。”
他没有搭腔。
窗户亮着,我觉得她在家。虽然没有证据,也没有任何迹象,但我感觉她在试探我,即使她没有察觉这一点。
“你认为他们在做什么?”我问。
“你说呢?”言下之意很清楚。
“那太简单了。推论人们在做爱太简单了。”
“这么推论很简单,是因为做爱很简单。”
我对此颇为不悦,我希望韦斯利有深度一点。“你说这种话,让我吃惊。”
“如果是他们说的,你就不会吃惊了。这才是重点。”
我还是不确定。
“凯,现在谈的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他补充道。
“我很清楚。”
他知道这并不是我的真心话。同事之间产生恋情真是不智之举。
“该回去了。目前我们也无能为力。”他说。
“要怎么追查她的车子?”
“明天一早再查。但现在已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此刻车子不在,或许是为了使它看起来不曾发生车祸。”
隔天是周日,我在悠长的钟声中醒来。是来自埃米莉葬身的那所小长老会教堂吗?我眯起眼睛看表,应该不是,才刚过九点,他们的主日礼拜应该在十一点开始,但话说回来,我对长老教会所知有限。
韦斯利睡在我平常下床的那一侧,这或许是我们成为亲密爱人后唯一缺乏默契之处,我们都习惯从距离歹徒可能闯入的窗户或门较远的那一侧下床,仿佛隔着这么点距离就能使形势改观,有机会掏出枪来。他的手枪在他那一侧的床头几上,我的则在我这一侧。麻烦的是,如果真有歹徒闯入,韦斯利和我会相互射击。
窗帘像是灯罩,笼着光,表明外面阳光普照。我下床,打电话要求客房服务送咖啡,接着又向前台查问我租的车子,服务员信誓旦旦,称车子已经上路了。我背对着床铺坐在椅子上,以免被韦斯利裸露在棉被外的肩膀和双臂分心。取出经过影像强化处理的打印资料后,我又拿出几枚硬币和一个放大镜开始工作。韦斯利说得没错,影像强化处理只是使一个无法辨识的小斑点的阴影加深,但我盯着这个小女孩臀部留下的斑痕越久,就越能看出些许形状来。
阴影最重的是靠近圆心的一个不完整的圆形。我无法判断阴影位于哪个方向,因为我不知道埃米莉身体下已经开始氧化的物体原本是向上、向下还是向一侧。
这个令我感兴趣的不完整图形看起来像是鸭子或某种鸟类的头——一个圆形的头顶,一个突出处,像是鸟喙,却不似二十五美分硬币上的老鹰图案,因为这形状太大了,占了整个阴影的四分之一以上,有一个凹处看起来像是鸟的颈背。
我将手头的硬币拿起来翻了个面,边看边转,突然灵光一现,想出了答案。如此简单却又丝毫不差,我既惊且喜。埃米莉o斯坦纳身体下方开始氧化的物体就是二十五美分的硬币,只是正面朝上,而看起来像鸟的形状其实是乔治o华盛顿眼睛的凹陷处,鸟头和鸟喙部分其实是美国首任总统引以为豪的额头和他假发后方的卷曲处。当然,要形成这种效果,只有将硬币上的华盛顿面朝桌面,他贵族式英挺的鼻尖指向我的膝盖。
我暗忖,埃米莉的尸体会放在什么地方?任何场所都会有二十五美分硬币不小心留在地板上。可还有残留的漆和髓木。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髓木、漆、胡桃木、桃花心木及其他木材的地下室。
或许那间地下室曾被用作某人业余爱好场所。清理珠宝?不对,说不通。修理钟表?好像也不对。我想起了德内莎o斯坦纳家的钟,心跳加速。她的丈夫查克闲暇时是否爱好修理钟表?他是否将地下室作为修理场所,是否使用髓木来固定小零件?
酣睡中的韦斯利搔搔脸颊,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又将棉被拉高,盖住了耳朵。我取出电话簿,寻找曾在休福公司工作的工头儿子的电话号码。共有两个罗伯o卡塞,一个是二世。一个是三世。我拿起电话。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
“请问是卡塞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