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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雷想了想,忙道:“有,有,在东门外五里。”
周原道:“好。张大人,你马上派人去小松林,多派人手,把整片小松林连同周围一里范围内的地方,所有半年内的新坟都刨开,尸体抬到衙门请仵作验尸,先把男尸挑出来,再在这些男尸当中去找外伤致死的尸体,还要留心死者的衣物,看有没有被撕裂的痕迹。”
张九雷连忙应道:“大公子放心,下官马上差人去办。”
周原又道:“死者尸体现在何处?”
张九雷道:“全都埋了,也没立碑。”
周原道:“可有验尸记录?”
张九雷道:“匆忙掩埋,根本就没有验尸。”
周原道:“马上把尸体全挖出来,请仵作验尸,我要详细的验尸报告。”
张九雷应道:“全凭大公子吩咐。”
周原又道:“再请张大人安排府中师爷,清查案发前后一个月内镖局镖车队伍进出记录,把委托人、镖局负责人等等情况全都查清,查清后誊写一份清单给我。”
张九雷道:“好,下官听令。”
周原又道:“再有,派个曾随你勘察过现场的差役带路,我要和妹妹还有这二位朋友一同去定王府,再勘一遍。”
张九雷点头道:“这个容易。”
周原道:“好,小松林、验尸和镖局记录的事,张大人务必在天黑之前全部办妥,我们几个这就去定王府勘察,晚上之前回来,到时以三个结果共同议案。”
周雪儿和韩诤看着周原胸有成竹、指挥若定,真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势,不由得心中暗赞,再拿叶子那小穷酸一来比较,真有天渊之别。
周原、周雪儿、韩诤、大老黑,还有一位引路的名叫丁三的差役一同站在定王府的门前。这座王府一点儿也看不出王府的样子,也没有牌子,只像一个普通大户人家。按说,即便定王已经被贬为通侯,也不至于这般寒酸,可见为皇族者也有常人难以体会的艰辛。
周雪儿看了片刻,奇道:“不是大火烧了么?怎么看不出来?”
丁三答道:“小姐有所不知,烧过之后张大人马上派人把大门和围墙都修好了,所以从外面看不出来,一进去就看出来了,这里面还是原样呢。”
几个人如今真是不得不佩服张九雷息事宁人的本领。
进了大门,里面果然一片焦土,周原执意不许周雪儿动手,让她站在一旁,许看不许动,由大老黑和丁三保护着,自己和韩诤去做勘察。
周原这样做顾虑的是,怕周雪儿万一找出什么和大内有关的东西,姑娘家不知轻重,难免惹祸;大老黑毫无心机,也不能让他动手,此人现在的身份的周家武师,一旦有点什么,周家就算不怕什么,也还是少惹麻烦为好;丁三是外人,负责带路、有问必答就够了;韩诤和周家没什么关系,又是私家侦探叶子的助手,真要有什么为难的发现,事情也能让他和叶子去扛。
周雪儿和韩诤他们哪里想到周原有这样复杂的用心,当下全都各听安排。
韩诤表现最是积极,他知道周雪儿就在旁边看着,于是翻东倒西,毫不惜力,把脏活、累活全都包了,周原倒乐得省事,等韩诤把粗活做干净了,自己再背着手看看,到最后,韩诤的模样比昨天在府衙门前扮乞丐的时候还惨,周原却依然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采,鞋底都比韩诤的脸干净。
因为韩诤的超水平发挥,全部工作提前结束,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周原说要想一些事情,让周雪儿陪着自己,在街上慢慢溜达,让丁三、韩诤和大老黑先找地方休息,还叮嘱韩诤和大老黑,要他们务必要在二更时分再回府衙,万万不可提前。大家虽然莫名其妙,但都相信周原必有这样安排的理由,便都依他。
五个人甫一分手,韩诤先就泄了气,实在是累坏了,一步都走不动了。三人一商量,丁三先回去了,大老黑搀着韩诤,就近找了一家酒馆,先让韩诤洗手、洗脸,又要了些酒菜,慢慢吃喝,喘息一下。
韩诤喘了半天,才把气倒顺了,看着一脸傻笑的大老黑,突然越看越来气,想着自己方才累死累活在周雪儿面前全力表现,这个黑家伙却一直陪着周雪儿,尽享美人芳泽。
大老黑却不知趣,向韩诤一挑大指,道:“韩诤,我真服你,干活儿真有两下子。快说说,有什么发现啊?”
韩诤气道:“当然大有发现了,我可是名侦探叶子的首席助理,当然厉害了,哪像你,只会傻呵呵站着。”
大老黑辩白道:“可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周姑娘啊。”
韩诤一听这话,心里真是又羡又妒,又问道:“那,你的工作具体说都是什么啊?”
大老黑想了想,道:“好像也没干什么,就是陪周姑娘逛逛街、遛遛弯什么的。”
韩诤更气,叽歪道:“哼,真没劲,哪像我,跟着叶侦探,办的都是大案,挣的都是高薪。”
大老黑也不恼,傻笑道:“我就觉着你小子不简单。”
韩诤得意道:“像我这么能干,叶公子一喜欢,哪还等什么三个月的试用期,一个月就给我转正了。我们叶公子还说了,要是案子破得好,还有绩效工资和提成呢。我说大老黑呀,你就羡慕吧你。”
大老黑“嘿嘿”笑道:“羡慕,羡慕。”
韩诤一看大老黑态度友善,觉得也不该拿人家比自己来自高身价,豪爽一笑道:“来,敞开了吃,这顿我请。”
大老黑见韩诤请客,很是高兴,道谢一声,便果真敞开了大吃。
韩诤看他这个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又拍了拍大老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呀,也该想想以后,这么大的人了,陪姑娘逛逛街能挣几个银子,以后注意跟着我,好好学两手,将来也是个谋生的本钱。”
大老黑又一阵傻笑,点头称是。
韩诤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哎,我说,你们那边,待遇怎么样啊?”
大老黑真是实诚,对收入问题也不忌讳,“嘿嘿”道:“十两。”
韩诤“哦”了一声,犹豫一下,缓缓道:“年薪十两?不坏啊!”
大老黑道:“一个月十两。”
韩诤登时上眼皮一翻,缓了缓,又问:“税前税后?”
大老黑道:“什么税?没听说,反正是十两。”
韩诤急道:“不包食宿吧?”
大老黑道:“食宿?反正有的吃、有的住呗。对了,好像听周大哥说现在这地方住的差,所以每天补助我五钱银子。”
韩诤狠狠道:“你说的是转正后的吧?你现在试用期是多少?”
大老黑“嘿嘿”道:“什么试用期?没听说。对了,好像周大哥说年底发双薪的,还有什么带薪休假。”
韩诤青筋暴露道:“我不信!每天陪姑娘逛逛街、遛遛弯就拿十两银子的薪水?还有福利?我不信!”
大老黑摇头道:“不是的。”
韩诤吁气道:“我就说不可能嘛。”
大老黑道:“我是说,不是‘每天’,周大哥说,每七天里陪周姑娘五天就行了,另外两天休息。然后,如果这两天也要陪的话,薪水加倍。”
韩诤气道:“我偏不信,要是真的,你把银子拿出来我看看!”
大老黑道:“没有。”
韩诤松了口气,道:“我说你是骗人吧。”
大老黑道:“都存进钱庄了。”
韩诤不信道:“胡说!都存了?那你平日还一点儿钱不带,一点儿钱不花?骗谁呢!”
大老黑辩解道:“没骗你!昨天周姑娘还给我零花钱的,这些都花不完呢。”
韩诤不由得失声大叫:“啊?!你还真当自己是外企高管啊!”
韩诤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刚刚大叫完,马上又趴在桌上呜咽起来:“我这么辛苦,累死累活的,试用期是三钱,转正了才一两啊!天哪!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大老黑慌了手脚,也不知道韩诤这是怎么了,连忙道:“韩诤兄弟,别哭,别哭,你要是想要银子,我这就拿给你,周大哥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叫什么‘置装费’的,我还没花,在房间里呢,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大老黑这一番好意,在韩诤听来却是彻头彻尾的落井下石。大老黑慌慌张张起身就走,只听见韩诤在身后用凄凉的颤音叫着:“不要——”
大老黑回头一看,人迹全无,不由赞道:“好俊的轻功,可怎么说走就走了。”等一低头,却见韩诤四脚朝天连椅子一起躺在地上,像一只等待解剖的青蛙,瞪着两只悲伤的大眼睛,盯着苍白的天花板,就这么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