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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现了村田他们的话里有谎。”
“有什么谎呢?”
“例如服装公司问题,一调查发现了根本不是什么公司,不过是僻巷里的一
个小铺,平冈就在小铺的楼上租间房子住着。他对小铺的主人说:‘这样子做不
了大生意,搞一个公司就能和百货公司等处做大笔生意,你叫我当公司的经理,
保证能把生意做大了。’他又说他是北海道帝国大学的毕业生,老头儿也就相信
了他的话。于是在形式上把小铺改成公司,叫他当了经理,他就把东西拿去卖,
货款也不交回,说是做交际费,实际是供他自己挥霍了。”
“这完全可以构成诈骗罪。当时查清的事就这些吗?”
“还有,例如平冈当时说他和一个有名的电影明星的侄女结过婚,调查的结
果,完全是无稽之谈。”
“还有呢?”
“还是那个平冈,他当时声称要和英工舍社长的女儿结婚,他来我家时,还
装作给英工舍挂电话,和社长的秘书说这说那的。在伊波建设公司那边,他可能
也同样搞这种名堂。其实,他要么是给他的同伙挂电话,要么是连耳机也没拿起
来就挂号码,以骗取我们的信任。至于大理石矿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没有
那么多的时间进行详细的调查。
总之,这样的人当公司的经理,是不能投资的。就是给了他钱,恐怕还是连
一块大理石也运不到东京来。”
“你们当时没想对他们进行控告或揭发吗?”
“实际上,我们并没有遭受经济上的损失;当然,我在精神上受到很大的刺
激。只是因为伊波建设公司的朋友们说,‘这种事情是常有的,你是没有任何责
任的’,我的心才平静下来。我的处境得到了谅解,也就没有必要去追究他们的
法律责任了。”
“在这件事情上,你认为被告有多大责任呢?”
“我认为村田对也应该负三、四成的责任——也就是说四六开或是三七开。”
“有什么根据呢?”
“例如,刚才说的电影明星的侄女的事,象我们这样的外行,受骗也是没办
法的事情,可是他在戏剧界呆了多年,即使戏剧和电影有所不同,那种话是真是
假,我想他不会不搞清楚的。事情还投搞清楚,自己又去作宣传,从常识来讲,
我也是不能相信的。”
“另外还有吗?”
“关于服装公司的秘密,他也应该有这方面的知识。我虽然不是受害者,但
我觉得当时他各处去找老战友,推销各式各样的东西,卖的钱他一定侵吞了一部
分。他卖的货比市价要便宜得多,这从反面来说,可以说他是不考虑本钱多少
的。”
“那么,证人现在对被告的感情如何?”
“当时我就把他叫出来骂了他一顿,记得我曾说他欺骗战友,是人间的败类。
从那以后,直到这次开庭审判,再没有和他见过面。当我看到报纸时,我想,他
果然出事了,到头来还是落得这个下常说他是人间的败类的心情,现在也没有改
变。”
检察官的直接发问,到此结束。遵照审判长的命令,百谷律师开始进行反询
问。
“你们的部队没参加过实战吗?”
“是的,部队有一部分和苏军发生过冲突,可是我们侥幸没有遇到这种情
况。”
“那么,在部队和收容所的生活当中,被告经历过感到特别遗憾的事情吗?”
“根据我的记忆,没有过那种事情。”
“不谈提职晋级的事,被告作为一个士兵的素质很好吗?”
“他的刺杀技术相当高,其他方面都很一般。”
“在部队里边,他有要好的朋友吗?”
“当然,好几年共同生活在一个班里,大家吃一个锅里的饭,自然会产生一
种战友的爱。但不知怎的,他却表现得很孤独。”
“那么说,他没有任何秘密都可以敞开来谈的好友啦?”
“我觉得他是没有的。”
“他这种孤独的性格,到收容所以后也没有改变吗?”
“是的,没有改变。”
律师的询问,想达到什么目的,我当时还琢磨不透。
“我们接着谈谈大理石的问距。平冈伸这个人,后来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是商业公司的经理,一定知道做生意是有各式各样的手腕的。”
“那么,关于卖衣服的问题,村田和彦的行为,你不认为只是一种手腕吗?”
“仅就这一点来说,可能是这样。”
“电视的问题又怎样呢?”
“总之,当时比市价便宜是事实,一直到现在我还在看,这个没什么问题。”
“情况是,他问你可不可以买下他家里的电视机,可实际上却从装配厂给你
送来一台。
当然,在这次交易中,他可能得到一些好处,你说这不也是一种手腕吗?”
“在这个问题上,当然是这样。”
“那么,过去你受过骗吗?——当然是说在工作上。”
“有几次眼看就要受骗,还好,侥幸没有陷进去。”
“你的同事、同行或其他朋友,有受过骗的吗?”
“这种事情是听到很多的。”
“那么,你大概也知道欺骗这种犯罪的性质,被害者和加害者之间的差别,
不过是一线之差而已。你没有这样的印象吗?”
“我不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像是说,做生意这种事情,说到底,是以追求利润为第一目的。它好比
是一条锁链,一环套一环,最初的那个人的恶意,往往被误认为是第二人、第三
人的恶意。你知道这样的例子吗?”
这位律师的提问,很是微妙,今野荒树也显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你问的话的意思……我不懂。”
“那么,我们换个话题吧。你们公司碰上过空头期票或支票吗?”
“这种事可太多了。”
“这种事情,一般说来,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出票人有意开的空头;
另一种可能是,出票人预计有一项进款可供使用而开出票据,但收入的票据却是
空头,以致使自己开出的票据也跟着成为空头。”
“你说的就是银行常说的‘背了黑锅’吗?”
“是的。”
“这是常有的事。”
“若把这种情况套用在这次案件上,是不是可以说村田和彦在一定程度上背
了平冈伸的黑锅呢?”
“这个,我可说不上来。”
“那么,让我们假定伊波建设公司方面实际上拿出了三百五十万元或一千万
元,平冈伸携款逃跑了。这时候,从伊波建设公司方面来说,恐怕你也要成为他
们的怀疑对象,不是吗?”
“当然会是那样。到那时候,我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无瑕,将要费很大力气
呢!”
“再往前推一步,村田和彦不是也可以说是被害者吗?也就是说,他完全是
受了平冈伸的骗的。他并不知道对方的用意,把听来的话鹦鹉学舌般地加以传播,
最后连他自己也被看做是伙犯。你说不是吗?”
“这可难说,到那时候,恐怕要看当事人平日的品行如何了。比方说,拿你
刚才说的期票来说,在受连累的情况下,银行会根据当事人平时的信用如何,进
行妥善处理的。”
“那么,刚才你说你认为村田和彦恐怕也有三七开或四六开的罪,是因为你
觉得村田的为人不可信赖吗?”
“是这样。”
“请你举出具体的实例好吗?”
“实例吗……这个……”
“那么,是不是因为他在部队受过好几次处分,你就认为他是—个挑皮捣蛋
的士兵的印象在你头脑中起作用呢?”
“也许是这样……”
“询问完了。”百谷泉一郎爽快地说。又面向审判长说道:“审判长,我曾
表示过,对于对被告的过去进行的人身攻击,我将坚决予以回击。为此,我提出
第三号到第五号物证。”
“是什么物证?”
“笫三号物证是《大阪日日新闻》一九五四午四月五日第三版的缩小照片,
我本想提出实物的,因为没有弄到手才不得已提出照片。第四号物证是第三号物
证中有关本案件部分的为了便于阅读的手抄件。”
“什么内容?”审判长很感兴趣似地身子稍微向前一欠问道。
“是有关平冈伸在大阪用同样手法进行的诈骗事件的报道材料。其他各种报
纸也有报道,我的助手在大阪府立图书馆调查的结果,以这份报纸的报道最为详
荆”“是同年七月二十日大阪地方法院对平冈伸的裁判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