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是临江王?”
孔四贞柳眉倒竖,明眸圆睁,逼近一步问道:
“怎么穿这衣服,早先的辫子哪去了?这倒奇了,先头说是额驸,后头又说是王爷,如今又不是王爷了,莫不是要做皇上了?你升得可真快呀!”
“我……我……嗐!”
孙延龄口吃了半日,终于勉强笑道:
“公主别挖苦我了,是我吃屎,打错了主意,没听你的好言,如今肠子都悔青了,求公主代我想个法儿……”
孔四贞冷冷地看他一眼,也不言声,坐在豆架下石墩上,理着头发,半晌才道:
“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我能有什么法儿?再说,你如今是王爷,满得意的嘛,怎么又说‘吃了屎’,‘打错了主意’,‘悔青了肠子呢’?苦巴巴地跑来跟我说这些个,这不是来寒碜我孔四贞吗!”
“求公主救我一命!”
孙延龄心一横,硬着头皮跪在孔四贞面前,拱着手道:“目下境况十分为难,前有深谷,后有饿狼,求你念我们夫妻情份,前些年的恩爱蜜意,进京在圣上跟前为我转圜,延龄……不忘你的恩情!后半辈子一定好好侍奉公主,惟公主命是从!这辈子报不完,我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来报答!”
说着,想起自己身处的困境,如狂浪孤舟,四顾茫然,举目无亲,已是泪如泉涌:
“实言相告,我如今哭都没地方哭……尚之信十万精兵虎视眈眈,傅宏烈,莽依图近在咫尺,兵士们不愿打……又缺粮缺脑……十停已逃去四停……”
他双手掩面,尽量抑制自己,可泪水还是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孔四贞见他这样,想起前事,不觉灰心,啐道:
“从前怎样劝你来?偏是不听!叫人调唆得发疯,要做反叛王爷!这会子好了,王爷做了,还来缠我?杀青儿那时,怎么就不念夫妻情份了?”
说着,孔四贞便拭泪。
孙延龄听了这话觉得有缝儿,擤了擤鼻涕,打了一躬,又作了一揖,哆哆嗦嗦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儿捧给孔四贞,咽着声儿说道:
“回公主的话,青儿实在不是我杀的。他一连杀了我四个千总,众人恼了,围住他用乱刀砍伤了他……我虽走错了道儿,天地良心,一刻也没敢忘了公主。这便是……见证!”
孔四贞默然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头包的是一只金钗,是成婚三个月后,自己赠给孙延龄的,没想到这冤家至今还好好地保存着……孔四贞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了从前。
那一天,孔四贞和孙延龄的婚事给定下来了。
因为孙延龄进京是皇上下旨召见的,并没什么家眷在京,除了几个随从外,别无他人。于是,皇上特赐一座府第,作为驸马府。
婚期很快定了下来。这期间时间很短。孙延龄既得随时听召,向皇上禀报事务,又得筹划婚礼,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孔四贞的一切,并不用自己费心,完全由太皇太后和皇后给张罗去了。
虽说出身于将门,从小就习武,又当了这么长时间女武官,但女子的娇羞也在所难免,好几次,她都想趁皇上召见孙延龄时去偷看一下,这未来的驸马究竟如何,但都没敢去。
她终日在猜想着这未来的郎君的种种可人之处,雄武的身材,英俊的脸蛋,既温柔又体贴……
那一天,终于到了。孔四贞和孙延龄完成了婚礼。
满人有许多规矩,行婚礼在晚上而不在白天。而孔四贞是做为太皇太后的干女儿来出嫁的,自然也应采用满人的礼俗。
孔四贞是和硕公主,当然规矩也就颇多,排场也就较排场。
那夜,迎亲队伍真是浩浩荡荡的,街上挤满了人看热闹。
一个汉人的女儿竟然独蒙满族的皇上恩赐而升为公主,以满人的公主出嫁之礼待之,谁不感到好奇?谁不想目睹一下这朝第一例的盛况?
婚礼队伍蜿蜒了两里路。
孙延龄骑马前行,后面有仪仗队、宫灯队、旗旗队、华盖队、宫扇队、喜字灯笼队……
再后面是八抬大红轿子,坐着陪嫁宫女,然后才是公主孔四贞那乘措金镶凤的大红喜轿子。她贴身的奶妈崔嬷嬷,带着七宫中有福的嬷嬷,扶着轿子缓缓前进。
孔四贞几次试着从轿帘的缝中,想看看驸马的尊荣,可惜隔得太远,又在晚上,怎么也看不清,只看见孙延龄骑着马在前面,不紧不慢地随着婚礼队在行动着。
当晚,经过了繁复的婚礼程序,孙延龄和孔四贞终于被送进了洞房。
又经过一番恍忧惚惚的折腾,新娘的头盖掀了,合欢酒也喝了,子孙饽饽也吃了……
众人终于退出了洞房。
孔四贞和他的额驸面对面了。
孔四贞羞答答地注视着新郎官:只见他身穿一领红衫,头戴软翅帽,高高个子,俊美的脸蛋……两只火辣辣的眼睛在凝视她。
她娇羞地一红脸,低下了头。
而孙延龄凝神看着:公主穿金戴银,珠围翠绕,盛妆的脸庞圆圆润润,两道柳叶眉斜扫入鬓,垂着的眼睫毛浓密修长,嘴角挂着个浅浅的微笑,一半儿羞涩,一半儿妩媚,真是天生丽质,仪态万方。心里却剧烈地翻滚着,眼中快冒出火来。
这时,门外高声朗诵一声:
“请公主与额驸,行‘合雹’之礼!”
接着,又一个人朗声说道:
“唱‘合和歌’!”
于是,门外檀板声响,“合和歌”有板有眼,起伏有致地唱了起来。
孔四贞的头垂得更低,却用眼角偷偷地瞄了一下孙延龄。
这不经意的一瞄,早已情急难耐的额附竟一下子捕捉到了。
这种暗示给了他充足的勇气和胆量。
他一把抱起了公主,快步走到床边,放到了铺着锦锻被的大床上,随手放下粉红色的罗帐。
孔四贞静静地等待着。
新郎轻轻地拉开了那个活结,把披在孔四贞身上的描金镶凤的红披风脱了下来。
一件一件,头上的装饰给拿掉了。
一层一层,身上的衣服给脱掉了。
孔四贞就剩下了一件紧身的内衣和内裤。
孔四贞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新郎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很快,孔四贞就一丝不挂了。
孔四贞的脸蛋红得发烧,红得要着火,心跳也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等待着,等待着!
等到她再睁开眼时,她惊呆了。
新郎红着脸,光着身子跪在她的身旁,手足无措。
门外,“合和歌”又从头开始了。
孔四贞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孙延龄像得到圣旨似的,迅速压上了公主的玉体。
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她温软的唇,细腻的颈头,柔软的乳房……
心中默念着公主的名字。
两手轻轻地在她身上游动着:乌黑的秀发,雪白的粉颈,滑溜溜的双肩,细嫩的皮肤,柔软的细腰,丰满的臀部……
孔四贞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新郎。
随着一声混浊的声响,孔四贞感到一阵刺痛,抱着新郎的手更紧了。
两个人缠扭在一起!
门外,歌声停止了。
一片静静的夜。
整个驸马府静悄悄的。
只有公主和额驸的寝室中不时传来微微的娇喘声,低低的呻吟声,以及呢呢喃喃的碎语和吃吃的嬉笑声。颠鸾倒凤,三个月很快过去了。
孙延龄对待公主,可谓是百依百顺,侍奉得孔四贞满满意意的。令孔四贞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活!
一天晚上,二人恩恩爱爱地一番巫山云雨之后,孔四贞随手从枕头下掏出一件东西。
孙延龄一看,是一只金光闪闪的金钗。
孔四贞小声对他说道:
“这是我母亲亲手送给我的一件东西,是外祖父家中几代人传下来的,后来给了我母亲。她在交给我时,郑重叮嘱我要好好珍藏着它,现在,我们已是夫妻了,我想把它送给你,希望我们俩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孙延龄满口应承地接过了金钗。
想起这些往事,想到孙延龄从前的恩爱顺从,孔四贞不觉动了情肠,长叹一声道:
“你也不用这样,总是我心肠太软,还要操这份心!只是你犯的是谋反的大罪,即便我去求告太皇太后和皇上,也未必就……”
孙延龄忙道:
“太皇太后最疼爱你,你亲自去求,没有不答应的。你只要肯去,便是朝廷不肯开恩,我也就无甚怨言……”
孔四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