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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看着博达礼失望的表情,不由心里在暗自高兴,却装作思索的样子说道:
“时间算下来,大约十月底——”
正说到这里,只听殿外一阵喧哗,响亮的声音:“我见王爷有要事,尔等哪个敢拦,我就格杀勿论!”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的将军双手推开殿前护卫,大踏步挺身而入,脚下雪亮的马刺踏在大理石板上,发出悦耳的金石之声。
只见此人面如晚霞,剑眉立目,鼻阔口方,身高过丈,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身前背后却有百倍的威风,一看此人便知道是一位身经百战的猛将。
“马宝!”吴三桂把脸一沉说道;“我正与二位大使商议大事,没有我的命令为何擅自闯殿,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王爷息怒,为臣自有主张。”马宝向吴三桂一拱手,说罢倏地一转身,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哲尔肯和博达礼。吴三桂却并不阻拦。
“还不给两位钦差大人见礼?”吴三桂言道。
马宝却不答言,冲二人冷笑道;“你们就是二位钦差了?莫非你们想挟持我们王爷上路不成?”
果然不出二位钦差所料,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博达礼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定是吴三桂事先安排好的戏,只是没有料到这么早就粉墨登场了。他见这个马宝气势逼人,便略微平了平心血答道:“此言差矣,此事并非皇上主动提出的,而是王爷自请撤藩北归养老。皇上念王爷劳苦功高,为大清基业奔波劳累,特此思准,我们二人只不过奉旨帮王爷筹划一下旅途事宜而已,又怎么谈得上逼呢?”博达礼也是有胆有识的老臣,并不惧怕这种场面。
哲尔肯见博达礼说得句句在理,心里也平静了许多,不等马宝回答,便又将一军:“请教马将军,你闯殿这样质问客人,难道平西王府就是这样以礼待客的吗?”
马宝双目阴沉脸色凌厉,没有丝毫迟疑:“我堂堂平西王驾前三军都统怎能与你们斗嘴!既然你们是说王爷是自请撤藩,那行期自然由王爷做主,而你们一进门就催问行期,是什么意思?!”
“放肆!”吴三桂满脸通红,“啪!”地一拍桌子,呯地站了起来,只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马宝吼道:“这是谁教你的规矩?我带兵几十年也未曾见过你这般蛮横的兵痞!来人!”
“喳!”殿内外的护卫呼啦往上一闯。
“把这蛮人给我轰出大殿!”
“哈哈哈……”马宝却未动半步,只是昂面大笑,一旁的哲尔肯、博达礼只觉得浑身直冒凉气。
吴三桂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把他给我架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喳”几十个护卫一拥而上。
再看马宝并不答言,一个箭步飞纵到大殿门口,拔剑在手,大喝一声:“谁敢上前?!我立刻就血染银安殿!”
这一下只把博达礼惊得从座上站了起来,心想:“若今日真弄翻了脸,倒霉的一定是我们!”想罢,他急忙冲吴三桂一拱手:“请王爷息怒,这事也并不能怪将军,我们二人今天言语是有些草率,还望王爷和将军多多担待。至于行期我想王爷大可不必着急,我们二人也是第一次来云南,正好可以游览一番云南景致,在王府多住几日又有何妨?”
吴三桂听了这话,压了压火,回到座位之上,一挥手:“你们都退下。”
马宝也收起佩剑,冲吴三桂一抱拳:“王爷,你要撤藩我自然不能阻拦,但行期、路径却要由我来定,否则出了什么差错,我怎对得起王爷,我已传出将令,云贵两省各路要隘都已封死,没有信牌,连一只老鼠也休想出去!”
说罢他一转身看了看哲尔肯二人冷笑道:“你们两个酸丁钦差,好好在这里候着,等十年八年王爷撤藩事宜办妥了再上路也不为迟!”说完便一抖战袍,大步跨出殿外。
哲尔肯望着马宝的背影,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看来事情比预料的要严重得多,干脆我就挑明了,看看吴三桂怎样动作。想到这里便站起施礼道:
“王爷是最了解我的,你我三十多年的交情,我就不妨直说,但不知王爷如何处置我和博达礼?”
“哪里的话,”吴三桂也起身离座道,“大人误会了,你我多年交情,我的脾气你最了解,我怎能做出那种不仁不义之事呢?”
“王爷说得是。”博达礼离座而立。
“那马宝,原是献贼手下,兵痞出身,懂什么礼仪?自从我撤藩折子上去后,下头人议论猜疑的很多,他就是一个,方才讲的‘安抚’就是指他说的,二位大人不要与这等野人一般见识,暂且留住几日,等本王料理停顿后,我一定随二位起程。这等大事,我岂能儿戏?”
“既然如此,我们二人就先告辞了。”哲尔肯一心想早点儿离开这虎狼之地。
“怎么?”吴三桂惊讶地问道,“难道二位不肯赏光住在寒邸么?”
博达礼一抱拳:“非也,王爷不知,驿馆我们早已安排好了。朱中丞也曾留我们在抚衙,我们请免了。还望王爷担待。”
吴三桂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留二位大人了,只是还未给二位大人洗尘压惊,本工真是过意不去。传谕:设宴为二位钦差大人洗尘!”
顿时,刚刚那杀气腾腾的场面却又戏剧般地转变为一团和气,酒宴之上三人杯酒相见,热络寒暄,可心里谁都清楚得很,这便是黑暗前的黎明,这一出戏的精彩表演,无疑使吴三桂处于极为有利的地位——一方面他禁锢了二位钦差,封锁了所有关隘;另一方面责任却与他无关,那完全是骄兵悍将胡闹的结果嘛!
广西兵变
就在康熙仍对吴三桂怀有一丝希望,派特使前往云南招安时,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此刻吴三桂已遣密使暗中行动了,一场恶梦就在眼前。
这位平西王派出的密使非是旁人,正是他身边的得力谋士——汪士荣,江湖人称“神鬼未测小张良”。他自幼通读古书,颇有文才。而且喜读兵书,精于谋略,更喜欢密谋策划,暗中下手。因此,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来,没有人不点头的,不仅如此,他还精通武艺,曾受过高人的指点名人的传授,高来高去陆地飞腾,水旱两陆的功夫是样样精通,在江湖中乃剑客的身份,只因他平日极善于掩饰自己,因此绝大多数人对他的了解也是略知一二而已,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平日吴三桂对汪士荣真可说是奉若神灵,言听计从,凡大小事一定要与他商量才肯决定。此次吴三桂派汪士荣亲自出马,责任重大也就不言而喻了。
汪士荣此次行动为了保密起见,未带一人,孤身骑着他那匹日行干里的宝马赶奔广西。当他已进广西地界时,哲尔肯的车队还在大山中日夜兼程呢!
这日晚间,浓重的乌云把本来就不亮的月牙儿罩了个严严实实,天空中一颗星也没有,走在山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汪士荣的快马却奔驰如飞,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的夜空,传出很远。
汪士荣刚刚转过一道山环,眼看前面是一条双叉道,一条是奔桂林的官道,另一条则是一条羊肠小路深入一片密林之中,凭汪士荣几十年练就的一双夜眼,晚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心想:“走小路比官道要安全得多。”为了早日到达桂林,汪士荣一催胯下宝马,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正要前进,忽然一条黑影在他前边不远的地方一闪,顷刻却又消失了。
走夜路,汪士荣颇有经验,他意识到,这条一闪即逝的黑影绝非好兆,于是他便警觉起来,也放慢了速度,单手握缰绳,而另一只手则握住背后的青云剑柄,准备应付突然之变。
然而就在他这一闪念之际,只觉脑后恶风不善,他心中叫道:“不好。”但此人伸手如电,汪士荣再想躲闪已经太晚,只听“啪!”的一声,汪士荣应声从马上摔下,一头栽倒在地,但是他凭借功底深厚,又练就天花宝盖阔气功,因此这一下并未把他如何。
汪士荣心想:“我不妨将计就计,看此人到底何许人也!”于是他便假装昏倒,可暗地之中却已握剑在手。
这时有一人走到近旁,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汪士荣,不觉得一阵冷笑:“姓汪的,算你倒霉,我本与你无怨无仇,只是朱国治要我暗中取你的性命,也莫怪我心黑手狠!”于是握起手中的浑铁大棍就要结束汪士荣的性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