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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懋第等人见吴三桂走进客厅,忙都离座见礼,吴三桂还礼后,四人又都落了座,仆人们送上茶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吴三桂拱手道:“三位大人远程来京,我不曾远迎,还望恕罪。”
“不敢!将军负国仇家恨,痛击闯贼,消息传来,举朝欢庆,我等特奉皇上之旨,来犒赏将军及部众。”
吴三桂面露苦色,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双手一摊,说道:
“时势至此,我何敢受赐?惟有闭门束甲听天由命而已。”
这三位使臣鼓弄能言善辩之舌劝他收下,吴三桂却执意不收。
左懋第拱手说道:
“我们当今皇上对将军您十分的器重,举朝文武都希望将军能助我们和议成功,还望将军能从中调和,进言于摄政王。”
吴三桂摇摇头说道:
“清朝法令甚严,且摄政王性最多疑,依我今日处境,不宜多言。”
吴三桂不管这三人怎么劝说,只是端坐在那里,洗耳恭听,却不动声色,不再表态。
左懋第见吴三桂执意如此,便拉陈、冯二人告辞离开。不久,摄政王多尔衮传下令来,让左懋第等三位使臣到鸿胪寺安歇,三人入得殿来,见一满人盘坐在案后,忙上前行礼。刚凌傍什也不站起相迎,大咧咧地把手一指,道:“坐那里吧。”
三人看时,见地上只一领席,左懋第冷冷地道:“我大明之人,不惯坐地,速取椅来。”
刚凌榜什一摆手,有人忙给搬来了三把椅子,左懋第等人才整整衣冠,坐了下来。
刚凌榜什撇撇嘴,道:
“那闯贼入京的时候,你们江南不发一兵,今日见我们得了北京,怎么就又私立皇帝了?”
左懋第正言道:
“先帝变出意外,我们各路人马无从援救,京城攻破之时,当今的弘光帝正好到了南京,这是天意,也是众望所归。而且当今圣上非是别人,正是先帝的嫡侄,理应继位。这怎么会是私立呢?”
刚凌榜什又道:
“那你们的崇祯帝死时,你们这些人在哪里?你们这误国之臣,今日却在此饶舌。”
左懋第道:
“先帝殡天时,我正在淮上催粮,陈洪范、马绍愉两位大人均都在林下,我们都没来得及赶到京城。”
“那你们今日来此,究为何故呢?”
马绍愉答道:
“你们杀败了闯贼,我们圣上派我等来,想犒赏贵国,并且还想祭奠先帝的亡灵。”
刚凌榜什狂做地一笑,说道:
“我们清朝自有钱粮,不劳你们来犒赠,而且崇祯帝我们也已代你们安葬了,你们就不必再祭了。”
左懋第见他蛮横无礼,知道跟他讲不清楚,便道:
“贵国的摄政王爷究竟肯不肯接阅国书?”
刚凌榜什不耐烦地道:
“要是带来金帛,那就尽管留下,若是有国书,你也只管交来。”
左懋第暗想,如果不交出金帛来,恐怕他也不会给代递国书,于是他说道:
“这些金帛国书交给你只怕不合适,我们希望你能代交给摄政王。”
“你们休得罗嗦,不管有什么,你们只管交来便是。”
左懋第便把金帛等物交给了他。
马绍愉忽然想起身边还有准备送给吴三桂的那一万两银子,既然吴三桂不要,那不妨把这些银子也交出去算了,所以他向刚凌榜什说道:“这里还有白银一万两,是准备作私礼送人的,今日就一并交上吧。”
刚凌榜什一听,大喜过望,一一收了,随即便带了这些东西转身离去了。
左懋第在殿中坐了许久,也不见刚凌榜什出来,他们正疑惑间,忽然一个家将模样的人来到殿中,对这三位使臣说道:
“刚凌相公今日再没空出来了,各位请自便吧。”
左懋第虽心中愤怒,然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呢?他们只得无可奈何地退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自此一连两日,没有任何消息,这三位南明使臣想要去探问究竟,但又不便轻易出门,因此三人呆在鸿胪寺中,焦躁不安,举足无措。
这一日,忽听得摄政王多尔衮要召见他们,左懋第等人忙随着来人到了宫内。
南明使臣们见多尔衮端坐在龙榻上,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又无可奈何。
三人向多尔衮行了礼,多尔衮给他们都赐了坐位,左懋第等人刚刚坐下,多尔衮便哼了一声,道:
“你们这些人倒会捡便宜!当初北京有难之时,没听说你们发过一兵一卒,今日闯贼逃了,你们却来与我们争国,真是无赖之极。”
左懋第见他提的还是这件事,便道:
“当今皇上乃是按序而立的,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我们这些臣民便奉戴他在南京继了位,这又怎么能说是与您争国呢?”
“我能抚定燕京,这是得之于闯贼,并不是取之于你们明朝,那李自成是你们明朝的罪逆,他并得罪于我们大清,我是以大义为重,才代你们雪耻,你们本应感恩图报才是,不想今日你们竟敢私立皇帝,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我要你们弘光帝削号归藩,向我们大清投降,否则的话,你们南明便是我们的敌人,我将减西征之兵,转旗东征,也许我还会收降李自成,命他作前导,将你们夷为平地。”
左懋第见他恐吓自己,不禁腾地站起,朗声说道:
“我们圣上是为感谢你们击败了闯贼,才派我们来犒赠你等,闯贼乃天下公贼,世人皆想诛其而后快,我圣上想与你联兵共灭闯贼,以慰天下民心,不想摄政王却以此威胁我等,实在是不智之举。”
马绍愉也道:
“我们大江南北全是水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北方骑兵不善水战,恐怕王爷也不易得手吧,希望摄政王能慎重考虑一下,我们不如分疆而治,各享和平为好,以我们东南一带,精华未瘁,摄政王莫要小觑了我们。”
多尔衮笑道:
“你们也不用多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不日便会派兵南下了,我倒要看看你弘光帝的皇位还能坐多久?”
说罢,一拂衣袖,便退入了内堂。
殿内的群臣们仍将这三位使臣送到了鸿胪寺,并警告他们不要随便出入,左懋第三人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最后还是亏了洪承畴在多尔衮面前力保,才放了这三位使臣出城。
然而,正当南明使臣起程南返时,他们内部又发生了惊人的背叛。
原来,陈洪范通过这一段的所闻所见,他深刻地体会到,腐朽无能的南明政权不久就会亡于清人之手,所以他心中暗暗打起了小算盘,投降摄政王,好为自己谋条后路。
于是,陈洪范偷偷给多尔衮写了一封信,请求将同行的左懋第、马绍愉拘留,自己南返后除率本部兵马归降外,还将拉拢左良玉、高杰、黄得功、刘泽清等将领一道投降,南方可以不战而安矣。
左懋第、马绍愉哪里料到陈洪范会投降清室,他二人心急如焚,想早点赶回南京,好将这件事禀明弘光帝,让各诸将早做准备,以防清军入侵。
陈洪范等着多尔衮的回信,所以他故意拖延时间,磨磨蹭蹭地不肯快行。
这一日,三人正行至沧州,忽听后面一骑快马追到,拦住了他们,随后又有数十个满兵骑马赶到,围住了三人。
陈洪范见罢,知多尔衮采纳了自己的意见,不由得心中乐开了花。
而左懋第、马绍愉却不明所以,忙问这是何故?
那为首的人,启声说道:
“今我等奉摄政王之旨,特着你们中的两个回去,你们三人不能一同南返。”
说着,不由分说,便将左懋第、马绍愉两人留了下来。
陈洪范不得不做出个样子来,他向左懋第、马绍愉二人挤出两滴泪来,道:
“我们三人奉命而出,我怎能一人独归,我愿同你们二人一同回京面见多尔衮问个究竟。”
左懋第摇头道:
“陈大人不必如此,要是我们三人都留在北京,那么当今皇上就更不知这件事了,陈大人还是应以大局为重,速速南返,告诉陛下这里发生的一切,让马士英与史可法这位大学士早日备战,守住天险,莫让清人乘虚而入,阴谋得逞。”
马绍愉也说道:
“陈大人也不必为我们多虑,你只要把这消息带给朝廷,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你快起身南行吧。”
陈洪范听了,忙擦了擦眼睛,装模作样地向为首之人问道:
“我们三人是奉命而来,你们既然把我们放了,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