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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我先生一定会邀请你的,后天晚上有空吗?』
第二天晚上,松下研三一人独自拜访色班酒馆,开门的是绢枝自己,她带路到二楼酒吧,那里除了穿中国式衣服的女人和白衣侍者外,没有一个客人。
『这地方是?』
『是我经营的店,为了躲避警察,所以没挂招牌,刚好今天休息,警铃是不会响的,我从门内部上了锁,也不会有人来,你请坐啊!要不要喝酒?』
绢枝凝视着研三,研三左顾右盼,似乎害怕绢枝有所企图。
『先生不在吗?』
『他有急事,一大早就搭快车到名古屋去了,他叫我向你问好。』
『哦!那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还是,下回再来好了。』
『笨蛋!你要回去,回去好了!』
绢枝生气地转过脸,美丽的脸颊上有着两三条泪痕。
研三心想,这个女人可能随时脱下衣服,继而大声吵闹,于是他非常慌张,不知如何是好?
『你到底怎么了?』
『笨蛋!笨蛋!笨蛋!』
绢枝投入研三的怀抱,大声地哭泣。
『你要女人说出那个吗……要我受到耻辱吗……』
『隔壁的房间是……』
研一二头脑乱纷纷的,他喘着气,心正在燃烧。
『那是用来打麻将、玩纸牌和轮盘赌用的,现在没人在啊!对了,那儿比较安静。』
绢枝立刻站起来开门,这间房间大概有八张榻榻米大,中间有一张小桌子,靠墙壁的是豪华的沙发。
一入房间,绢枝把手移到背后关门。
『请你放心,谁都不会来的。』
女人比男人有更多的社会经验,研三认为自己有如即将被蛇吞下的青蛙。
『虽然你是医生,但是还没碰触过有纹身的女人的肌肤吧!』
人面兽心似的绢枝露出谜样的微笑,尽其所能的挑逗眼前这个男人。
『我好像冷血动物一样,全身冰冷,最适合在夏天触摸,可以的话你摸摸看……』
绢枝一丝不挂地躺在沙发上,裸体极为多彩,细长的眼睛涌出几行眼泪,但她没意思去擦拭。
『你生气了吗?』
绢枝小声地回答:
『不……女人是最悲哀的,竟然做这种不成体统的事,我只是不想输给男人,可是我毕竟是个女人。』
『我今天晚上也很快乐,我第一次了解纹身的神秘艺术,有名的纹身师果然不同凡响,能细心地利用人体微妙的运动对背上刺纹的影响来纹身。』
『当然罗!不然如何忍耐每天发烧三十几度呢!是我自己喜欢没错,当白色的肌肤纹上墨时,我既想哭又想笑,多奇妙的感觉啊!一旦做了以后,就变得大胆无比,已经无法消失了,挣扎也没有用,如果半途而废是丢脸的事,我可不愿意……我想这种心情就好像第一次认识男人一样。』
『嗯!可能喔!』
『你能了解吗?我想这次你能真正了解吧!若是不拥抱对方就无法真正了解纹身的美丽。我知道让你很为难,和我这样有两个名字的女人……』
『你不要这么自卑,凡事没有绝对的,只看自己怎么想,你的纹身又是如此美丽,有的人因为讨厌而轻视它,社会中的确存有这种偏见,如果你介意它,就会孤立自己,并默默忍受痛苦。其实我是很能接受纹身的,相信只要有勇气就可以打破偏见。』
『谢谢,会这样讲的只有你……不轻视我们这种女人也只有你一个。』
『你后侮吗?我是指纹身。』
『我不后侮,只是不喜欢这种图案,实在不应该任人决定,倘若能纹羽衣或是乙姬公主、静御前①的名字,该有多好,现在想来真是遗憾。』
『你说不吉利……是不是因为它会施法术?』
『不,你知道三禁忌的事吧!所谓三禁忌就是蛇吞青蛙,青蛙吞蛞蝓,蛞蝓溶化蛇。』
『好像猜拳一样,可是为什麽……』
『大蛇丸是使用大蛇妖术的人所有,有个故事是这样的,大蛇丸与使用大蟾蜍的自雷也,骑在大蛞蝓上的纲手公主,三人在户隐山中斗法。我父亲看到这幅画后,就在哥哥的背上纹自雷也,妹妹背上纹纲手公主,我则纹上大蛇丸。』
『结果呢?』
『哥哥和妹妹都死于战争,我虽然活到现在,但自觉不久于人世。唉!自雷也和纲手公主都敌不过战争,只有大蛇丸平安长寿。』
『我想这是迷信。』
『你如果站在纹身者的立场就不会认为是迷信了,虽然我不想活这么久;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人生苦短又有何妨!人的一生不是哭,就是笑,有不见天日的时候,也有重见光明的时候。』
『不,人生并不是这样……』
『不要安慰我,如果我现在死掉的话,早川先生不知会多高兴!要是没立杀人罪,恐怕他会立刻杀死我。』
绢枝翻了一个身,开始大哭起来,左边肩膀上昂首的大蛇丸似乎在缓缓移动着。
的确,绢枝和大蛇流着相同的血液,研三几乎无法分辨蛇和女人。自古流传下来的蛇性淫荡,就是这个样子吗?但是他不知道要如何逃避这种恐怖的魅力,而且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嘴唇压在大蛇丸的唇上,并在女王面前发誓永不变心。
一小时后,研三与绢枝分手,他十分心安地走向有乐町火车站,无视周遭的一切,脑中尽是粉红色的肌肤和急促的呼吸声,那是一幅生动的彩色图画。
突然有人在后轻拍他的肩膀,间头一看,是穿着白衣并露苦笑的早川博士。
『啊!老师。』
『什么老师?你怎么搞的?像是被狐狸附身一般……要小心一点,最近东京时常出现狐狸之类的东西。』
似乎数小时前和绢枝的情事被他看透似的,研三觉得很尴尬。
『你去过上次的大会吗?』
『是……太拥挤了。所以没向你打招呼,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那种事……来,陪我暍咖啡,你不忙吧!』
博士带研三到附近的咖啡厅去,博士一面喝咖啡,一面高谈阔论,话题全是纹身——像是非吐出胸中郁闷不快不可。
『虽然把那个女人劝到会场,却无法拍到照片。』
博士叹了一口气。
『你说那个女人是谁?』
『唉呀!你都没认真听我说话,就是大蛇丸纹身的野村绢枝嘛!』
『哦,是她吗?我以为老师有照片,她并不是最近才纹身的,已经有六七年了。』
『不,那个女人纹身的那段时间,我因为军队的公事出差到中国东北,回来的时候,雕安一家已经不知搬到那里去了。这次是隔了好几年才见面的,虽然有些交情,可是她不愿意拍照。』
『是不是吓到她了?您是不是又热切地向她要皮,这样她会起反感的。』
『哼!』
博士冷冷地笑着。
『应该不会才对,从精神分析学的立场来看,纹身是一种慢性自杀,自己在潜意识里会有罪恶感,只好以肉体所受的痛苦来代替自责的念头。自古以来,殉道者、犯罪者和单身的人这种意识特别明显强烈,所以把纹身人皮留给后世,这种要求是可以满足内心欲望的。』
『是这样吗?理论也许没错,若是她因为涉及迷信而害怕,又有什么用呢?绢枝曾说过,纹上自雷也、纲手公主的哥哥和妹妹都死了,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纲手公主?』
博士的脸色出现了难以形容的恐怖表情。
『谁有纲手公主的纹身?』
『就是绢枝双胞胎妹妹珠枝啊!老师不知道吗?』
博士摇摇头。
『那会有这种事……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为什么?』
『她们两个是双胞胎,我见过好几次,时常会认错人,所以我劝绢枝纹不一样的图案,这样只看手腕就可以了,其实我只不过是说笑而已,但珠枝真的纹纲手公主吗……雕安大概疯了吧!』
『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你不知道吗?纹身有纹身的禁忌,譬如纹不动明王会发疯,若纹蛇卷身的话,则腋下看不到的地方要切开,否则蛇会紧缠身体,晚上就会睡不着觉,三年之内会死亡,这种事虽然迷信,却也流传下来,这就是三禁忌中的一个。』
『三禁忌?』
『蛇、青蛙、蛞蝓,大蟾蜍是自雷也所有,蛇是大蛇丸所有,纲手公主则是骑乘在蛞蝓上,一个人的身体若是纹上蛇、青蛙和蛞蝓,三者就会互相争斗,人就会死亡,因有这种禁忌,即使拜托纹身师做也无法如愿。』
『但是三人分开……』
『松下先生,你想一想,如果纹在完全陌生的人身上还有话说,三者竟纹在有血统的兄妹身上,而且是自己的孩子……雕安,作为有名的纹身师……』
博士的话很乱,又不时地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