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甚至从年轻时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您那时就认识他。”
“哦,是的:当我们住在威斯特摩兰时,我在不远处实习。那是很久以前了。将近二十年了。”
我叹息一声。二十年前,格丽泽尔达才五岁。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
“克莱蒙特,您到这儿来就是要说这些吗?”
我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海多克正用敏锐的目光注视着我。
“还有别的什么事吧,不对吗?”他说。
我点点头。
当我进来时,我还没有决定说还是不说,但现在我决定要说。我喜欢海多克就像我喜欢别的任何一个人一样。他每一处都讨人喜欢。我感到,我要告诉他的事可能对他有用。
我将与哈特内尔小姐和韦瑟比小姐谈话的事告诉了他。
我讲过后,他沉默了很久。
“完全如此,克莱蒙特,”他终于说,“我一直在尽力保护莱斯特朗兹太大,使她免受任何麻烦。事实上,她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但那不是惟一的原因。那份医疗证明,并非像你们认为的那样是假证明。”
他停了一会儿,然后庄重地说:
“这事只能您和我知道,克莱蒙特。莱斯特朗兹太大要死了。”
“什么?”
“她是个濒死的女人。我估计她最多能活一个月。我使她不受烦扰和盘问,您不觉得奇怪吧?”
他继续说:
“当她那天晚上拐进这条路时,她来的是这里一一是这所房子。”
“您以前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我不想招惹闲言碎语。六点至七点不是我看病人的时间,这人人皆知。但您得相信我的话,她是在这里。”
“可是,我来找您时,她不在。我是说,在我们发现尸体的那个时候。”
“对,”他似乎不安起来。“她离开了——得去赴约。”
“到哪儿去赴约?在她自己家里吗?”
“我不知道,克莱蒙特,以我的名誉保证,我不知道。”
我相信他,但是——
“万一一个无辜的人被绞死呢?”我说。
“不会,”他说,“没有人会因普罗瑟罗上校的谋杀案被绞死。您可以相信我的话。”
但是,我恰恰不能相信。然而,他的口气却非常肯定。
“没有人会被绞死。”他重复道。
“这个人,阿切尔——”
他做了一个不耐烦的姿势。
“他不够聪明,没有把指纹从手枪上擦掉。”
“也许没有。”我含糊地说。
后来,我记起了什么事,从口袋中拿出在灌木丛里找到的褐色晶体,递给他,问他是什么东西。
“嗯,”他犹豫着说,“像是苦味酸。您在哪儿找到的?”
“这是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秘密。”我说。
他微微一笑。
“苦味酸是什么?”
“哦,是一种易爆品。”
“是的,我知道这一点,但它还有其它的用途,是吗?”
他点点头。
“它在医学上是用来治疗烧伤的。很灵的药。”
我伸出手,他不情愿地将苦味酸交还给我。
“也许这不能带来什么结果,”我说,“但我是在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找到的。”
“您不愿告诉我是什么地方吗?”
我就像孩子一样,不愿告诉他。
他有他的秘密。那么,我也有我的秘密。
他没有更加充分地信任我,这使我感到有点生气。
第二十六章
那天晚上,我登上讲坛时。处于一种奇怪的心境中。
教堂里异常地拥挤。我不能相信,是豪伊斯在布道的消息吸引了这么多的人。豪伊斯的布道乏味刻板。如果传出消息说,我要布道,也不会吸引他们。因为我的布道又乏味,又充满学究气。我想,这不能归国于对宗教的献身。
据我判断,每个人来这儿的目的,是要看看还有其他什么人也在这儿,有可能的话,布道后在教堂的门廊里窃窃私语一番。
海多克也在教堂,这是不同寻常的,还有劳伦斯·列丁。使我惊奇的是,在劳伦斯身旁,我看见了豪伊斯的苍白紧张的脸孔。安妮·普罗瑟罗也在那儿,但她通常是参加星期日的晚祷告的。不过,我根本没想到她今天会来。我还看见了莱蒂斯,更是惊讶不已。星期天的教堂祷告是强制性的(普罗瑟罗上校对此坚信不疑),但我以前从未看见莱蒂斯参加晚祷告。
格拉迪斯·克拉姆也在那儿,在一群面容枯槁的老处女的衬托下,显得青春焕发,光彩照人。稍后,一个膜陇的身影从教堂一角溜进来,我想那是莱斯特朗兹太太。
不用说,普赖斯·里德利太大、哈特内尔小姐、韦瑟比小姐、还有马普尔小姐,也都全体到达。所有的村民都到了,几乎没人缺席。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有了这么多的教民。
人群真是古怪的东西。那天晚上有某种具有磁力的气氛,而第一个感到这种气氛的人就是我自己。
作为惯例,我事先准备好了布道。我对布道讲稿的每一处都非常认真仔细,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讲稿的欠缺。
今晚,我得进行即席布道。我俯瞰着那一张张仰视的脸孔,突然有一种发狂般的念头进入我的脑际。我不再是上帝的牧羊人,而变成了演员。我的面前有一群观众,我想要感染煽动这群观众,并且,我感到了我可以感染煽动他们的权力。我对我那天晚上所做的事,并不感到骄傲。对于注意感情的教会复兴派精神,我并非一个完全的信仰者。但那天晚上,我扮演了一个使人狂喜的、口吐狂言的福音派传教士的角色。
我慢慢念出我的布道稿。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呼唤正直清白的人,而是为了让罪人悔罪。”
我重复了两遍。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洪亮而清晰,不像平时伦纳德·克莱蒙特的声音。
我看见,坐在前排靠背长凳上的格丽泽尔达吃惊地抬起头来,丹尼斯也这样。
我屏息凝神了一会儿,然后,让我自己狂乱激奋地讲开了。
教堂里的教民们处于一种情感被抑制的状态,正好去感染煽动。我这样做了,我规劝罪人悔罪。我让自己陷人一种感情的狂热之中,一次又一次地伸出一只谴责的手,重复着这句话:
“我正在对你说……”
每一次,从教堂的不同角落,都传来阵阵叹息和喘气严,大众感情是种奇怪而可伯的东西。
结束时,我采用了一些美丽而辛辣的词语——也许是整个《圣经》中最辛辣的词语:
“今晚你的灵魂将离开你的躯体。”
一瞬间,人们被一种奇怪的恐惧攫住。我回到牧师寓所时,又恢复了原来的没精打采、踌躇不定的样子。我发现格丽泽尔达脸色苍白。她伸手挽着我的手臂。
“伦,”她说,“您今晚相当可怕。我——我不喜欢这样。
我以前从未听见您这样布道过。”
“我想,您再不会听到了。”我说,疲惫地坐进沙发里。我很疲倦。
“是什么使得您那样做的?”
“一阵突然的疯狂的感情。”
“哦,不会是由于某种特别的原因吧?”
“您是什么意思——某种特别的原因?”
“我说不上——就是那样。您太出人意料了,伦。我从未感到我真正了解您。”
我们坐下来,吃着冰冷的晚餐,因为玛丽外出了。
“客厅里有您的一封信,”格丽泽尔达说,“丹尼斯,去拿一下,好吗?”
一直默默无语的丹尼斯听从了。
我接过信,发出一声惊讶。在左上角写着:亲启。急件。
“这一定是马普尔小姐送来的。没有其他人离开。”
我的判断相当正确。
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
我突然想到了一两件事,我非常想与您聊聊这些事。我感到我们都得尽力帮助澄清这个非常神秘的惨案。如果可能,我将在九点半过去,敲您的书房的门。也许,亲爱的格丽泽尔达可以过来,给我的侄儿作伴,使他开心。当然,如果丹尼斯先生喜欢来也可以。如果我没有接到回信,我会等他们,并在我说的时间过去。
您十分真诚的
简·马普尔
我将信递给格丽泽尔达。
“哦,我们会去!”她高兴地说,“一两杯家酿甜味酒,正是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