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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我不在乎。但如果火车要七点二十分才到站,喔,那您在七点半以前就别想回家。我说的是,为什么把这班火车叫做‘六点五十分班车’呢?”
“完全如此。”我说。这时,我看见劳伦斯。列丁从路的另一头向我们走来,为了摆脱他的这番唠叨,我借故说,我有话要给列丁讲,就走开了。
第十九章
“很高兴见到您,”劳伦斯说,“请到我家来。”
我们走进生锈的大门,走过小路,他从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锁里。
“您现在锁门了。”我说。
“是的,”他苦笑着说,“有点像亡羊补牢,对吗?是有点像这么回事。您知道,牧师,”他撑着门,让我走进去。“对这件事,有些情况我不喜欢。这太有点——我怎么说好呢——
涉及隐私了。有人知道了我的那枝手枪。那就意味着,那个凶手,不管他是谁,一定确实在这所房子里呆过,也许还和我同盅共饮呢。”
“不一定,”我反对道,“圣玛丽米德全村的人也许知道你的牙刷到底放在什么地方,你用哪一种牙粉。”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呢?”
“不知道,”我说,“但他们就是这样。如果你换了你的剃须膏,这也会成为他们的话题。”
“他们一定是新闻短缺了。”
“他们是这样。这儿从未发生过令人激动的事。”
“哦,现在发生了,但又太过火了。”
我同意他的看法。
“究竟是谁告诉他们这些事的?剃须膏之类的事。”
“也许是阿切尔老太太吧。”
“那个干瘪的老太婆吗?就我所知,她其实是个笨蛋。”
“那只是穷人的伪装,”我解释说,“他们躲避在蠢笨的假象后面。您也许会注意到,这老太大还是蛮有头脑的呢。
顺便提一句,她现在似乎非常肯定,星期四中午手枪在原处。是什么使得她突然变得这么肯定呢?”
“我一点也不知道。”
“您认为她是对的吗?”
“这我也一点不知道。我并不是每天都带着我的财产目录到处走。”
我环视了一下小小的客厅。每只架子和每张桌子上都堆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劳伦斯生活在艺术家特有的杂乱无序的环境当中,这种环境简直会使我发疯。
“有时候找这些东西很费事,”他说,一面看着我的目光。“另一方面,每样东西又很方便——没有被挪到一边。”
“当然,没有什么东西被挪到一边,”我同意他的说法。
“也许,如果手枪早被挪到一边会更好些。”
“您知道,我很希望验尸官说点这样的话。验尸官都是蠢蛋。我原以为会受到非难,或不管他们所称的什么。”“顺便问一下,”我问道,“枪是装上子弹的吗?”
劳伦斯摇摇头。
“我不至于那样粗心。枪是空的,但枪的旁边有一盒子弹。”
“显然,六个弹仓都装进了子弹,其中一颗子弹已经射出。”
劳伦斯点点头。
“但是由谁的手射出的呢?先生,除非找到真正的凶手,情况不会有什么改变。直到我死的那一天,都会被人怀疑与此案有关。”
“别那样说,我的孩子。”
“但我就得这样说。”
他变得沉默了,独自皱着眉头。最后,他打破沉默说道:
“让我告诉您我昨晚的事进行得怎样吧。您知道,老马普尔小姐是知道一两件事的。”
“我相信,她有点不讨人喜欢,就是由于那个原因。”
他继续重复他的故事。
他听从马普尔小姐的劝告,去了“老屋”。在安妮的帮助下,他在那里与客厅女佣谈了一次话。安妮只是简单地说:
“列丁先生要问你几个问题,罗斯。”
然后,她离开了房间。
劳伦斯感到有点紧张。罗斯是位二十五岁的秀美的姑娘,用清澈的目光凝视着他,这使他感到非常窘迫。
“是——是有关普罗瑟罗上校死亡的事。”
“是的,先生。”
“您知道,我急于获得真相。”
“是的,先生。”
“我感到也许——有人可能——呢——也许有某种偶然的事情——”
这时,劳伦斯感到自己并没有旗开得胜,心中不由暗暗咒骂马普尔小姐和她的鬼点子。
“我想,你是否能帮助我?”
“有什么事吗,先生?”
罗斯依然还是一副十足的女佣的神情,彬彬有礼,急于效力,但又非常冷漠。
“该死,”劳伦斯说,“你们难道没有在女佣房间谈过这件事吗?”
这种进攻的方法使罗斯脸色微微发红。她的那种无动于衷的态度有了一点改变。
“先生,在女佣房间吗?”
“或是在看门人的房间,或是在擦鞋工的休息室,或是在你们谈话的什么地方?一定有什么地方。”
罗斯格格笑了两声,劳伦斯感到有点希望。
“听着,罗斯,你是个非常好的姑娘。我相信,你一定理解我现在的感觉。我不想被吊死。我没有谋杀你的主人,但许多人认为是我干的。你难道不能帮我一下吗?”
我可以想象得出,说这句话的时候,劳伦斯一定显得非常可怜。他那漂亮的头向后仰着,他那双爱尔兰人的蓝眼睛露出乞求的目光。罗斯的心肠软下来,屈服了。
“哦,先生:我相信——但愿我们有人能帮助您。我们根本不认为是您干的,先生。我们确实不这样想。”
“我知道,亲爱的姑娘,但这并不能使我不受警察的怀疑。”
“警察!”罗斯摇摇头。“我可以告诉您,先生,我们认为那个警督并不怎么样。斯莱克,他是这样介绍他自己的。警察就是这样。”
“不管怎样,警察是很难对付的。现在,罗斯,你说你要尽力帮助我。我不能不感到,我们还有许多情况不清楚。比如说,那位夫人,她在普罗瑟罗上校死的前一个晚上去看过他。”
“莱斯特朗兹太太吗?”
“是的,莱斯特朗兹太大。我不能不感到她的那次拜访有点奇怪。”
“是的,确实,先生,我们都这样说。”
“是吗?”
“她来到这儿。要找上校。当然,他们谈了许多话——
没有人知道一点她来这儿的目的。西蒙斯太大,她是女管家,先生,她认为她一贯是个坏家伙。但是,听过格拉迪说的话后,哦,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看了。”
“格拉迪说了些什么?”
“哦:没什么,先生:只是——我们在谈论,您知道。”
劳伦斯看着她。他感到,她是欲言又止。
“我很想知道,她与普罗瑟罗上校的谈话是有关什么事情。”
“是的,先生。”
“我想,你是知道的,罗斯。”
“我吗?哦,不,先生2我确实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听着,罗斯。你说你要帮助我。如果你听到什么事情,确实听到什么事情——这些事情可能显得不太重要,但任何事情……我会对你感激不尽的。毕竟,有人可能——可能碰巧——只是碰巧听到什么事情。”
“但我没有,先生,真的,我没有。”
“那么其他人总会听到的。”劳伦斯敏锐地说。
“噢,先生——”
“快告诉我吧,罗斯。”
“我相信,我不知道格拉迪会说些什么。”
“她会要你告诉我的。顺便问一下,格拉迪是谁?”
“她是厨房女佣,先生。您瞧,她只是碰巧出去见一个男朋友,她正好经过窗户——书房的窗户——主人与那位太大在那儿。当然,他说话很大声,主人总是这样。自然,感到有点奇怪——我是说——”
“太自然了,”劳伦斯说,“我是说,一个人简直不会不偷听。”
“但是,当然,除我以外,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俩都觉得这事奇怪。但格拉迪什么也不能说,您知道,因为如果被人知道她出去与——一个——一个朋友见面,普拉特大大——就是厨师——会很不高兴的。但,我相信,她会愿意告诉您任何事的,先生。”
“那么,我能去厨房找她谈谈吗?”
这个建议使罗斯大吃一惊。
“喔,不,先生,绝不能那样!格拉迪是个很神经质的姑娘。”
最后,经过详细讨论了困难之后,问题总算解决了。安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