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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了。我当时心想,要这东西不是文物,就是卖废铜烂铁也能值几个钱,反正不吃亏,就把着东西扛回来了。“
建国瞪大眼睛听大哥讲述,忧心忡忡的道:“倒卖文物,这可是犯法的呀,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四喜不以为然道:“怕啥。我一没偷二没抢,这东西只当我拣的。何况现在这么乱,谁还有工夫管你的闲事。你呀,就是胆小。你看咱俩,干活累得死去活来,得到什么了?常常连肚子都吃不饱,这个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爸妈怎么死的你忘了?”
建国生气道:“可是再穷,咱也不能干违法的事儿啊。哥,我就只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就听弟的一句话,把这东西扔了,我们有手有脚,不需要走这歪门邪道。”
四喜不想再和弟弟争论下去,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哎,桂枝怎么样了,听说他爹被”点火队”抓走了,有没有音信?”
说到桂枝,建国心里抽了一下。桂枝是村长的女儿,从小和他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那自是没法说,但村长一心让女儿嫁到县城里,对建国这个穷小子是从未正眼瞧过,更甭提把女儿嫁给他了。桂枝是个相当有主见的人,为这事不知和爹吵了多少次架,后来有一天,桂枝找到建国,说要和建国私奔,建国左思右想没答应,他何尝不想和桂枝厮守一生,但跑出去又能去哪儿?现在到处都这么乱,自己又没钱。他不愿让桂枝跟着自己吃苦,于是铁下心拒绝了桂枝。为此,桂枝一连半个月不理睬他,痛苦得建国象被人架在火上烤。前几天,听说村长被打成右派,被人押到县城接受批斗,生死不明,这更让建国着急,不知桂枝急成什么样子了,于是每天到她家转悠,但那大门始终紧闭着。好不容易他鼓起勇气拍开了那曾经让自己望而生畏的大门,见到的却是满脸憔悴,眼睛哭的肿得象桃子的桂枝。
桂枝痛苦地歪着头,两眼无神的看着建国说,建国哥,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要嫁了。“什么?”建国吃惊得只觉天旋地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桂枝又说,县里有个造反派头头,刚死了老婆,他说‘‘‘‘‘‘‘只要我嫁给他,他能救出我爹‘‘‘‘‘‘。
桂枝哀怨无助的眼神象一根针深深刺进建国的心里,他木楞楞的站在那儿,甚至没力气阻止桂枝关上门的动作。“砰”那重重的关门声象一柄大锤敲打着他痛苦的心,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一个七尺男儿居然眼睁睁的看见心爱的女人嫁给他人。这种苦楚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就象门外的寒风无孔不入。
四喜看着面露痛苦的弟弟,知道自己揭开了弟弟的伤疤,他拍拍弟弟的肩膀,无可奈何的说:“兄弟,有些事情你要看开点,别伤了自己身子,天不早了,早点睡吧。”
建国看着哥关切的目光,心里一阵感动,在他记忆里,哥从未欺负过自己,有吃的一块吃,有玩的一起玩。自然灾害那年,有一次弟弟饿急了,哥跑到山上挖野菜,结果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后第一句话就问弟弟吃了东西没有。这些建国都记着,如今哥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想象失去哥的日子。他拉着大哥的胳膊道:“哥,答应我,别干那些违法的事,啊?”
四喜迎着建国的目光,点了点头。
…第一卷 第二章
第二章
第二天一大早,建国就到工地上去了,冬天没什么农活,村里决定修一条水沟,把水从山上引下来,这样就不怕来年的干旱了。虽然村里的青壮年不是出去闹革命,就是溜出去做生意,但建国还是兢兢业业的为自己生存的这片土地而辛苦劳作着,也许只有拼命的劳动,才能让他暂时忘记眼前的痛苦。
建国刚一出门,四喜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也参加了修水沟,但昨天进城向记工分的人请了两天假,到今天才到期,不休息白不休息,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四喜在村里四处转悠,村里能动的人都上工地挣工分去了,剩下不能动的当然待在家里。整个山村空寂而落寞。
四喜刚到村口,就听见一阵吆喝“有破烂的卖,收破烂了喂‘‘‘‘‘‘‘‘‘‘‘”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年纪大概有三十多岁,个子矮小、瘦弱,背稍微有点驼曲,脸就象是罩了一层干豆皮,横七竖八的纹路铺得满脸。这男人挑着扁担,两头系着篾条筐子一步一颠的走进村里。
四喜心一动,走到他跟前。这男人笑吟吟的问他:“小伙子,有破烂卖吗?”
四喜试探道:“你收什么东西?”
“破铜烂铁,废报纸,废家具,什么都收。”
四喜脸上一阵迟疑。
中年男人一双小眼上下打量着四喜,四处看看没人,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态道:“小伙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方便现在拿出来?”
四喜微一错愕,随即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说着转身往回走,走出十几步,他突然站定,仿佛在思索什么,然后跺跺脚,回转身又回到收破烂的跟前,道:“你跟我来。”
中年男人似乎早料到他会回来,忙不迭的点头跟着四喜来到他家。
四喜将他让进屋里,把门关上。从柴禾堆里拿出那麻袋,将那铜罐拿了出来,冲他道:“你看看,这值多少钱?”
那男人蹲下身子,将铜罐放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看,不时还用鼻子闻闻,随后又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在铜罐上划了一刀,又仔细研究起那划痕,真是比村里人买牲口还检查得仔细,良久,他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神情,立起身子问四喜:“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四喜不耐烦道:“你别管从哪儿弄来的,你只说它值多少吧?”
收破烂的眯起眼睛,笑道:“好,来个爽快的,你要多少?”
“我?我‘‘我不知道,你看着给吧”四喜含糊答应道。
收破烂的眼睛提溜乱转打量着四喜:“小伙子,我看你是第一次干这种买卖吧?我也不蒙你,你这东西值老钱了,如果你是个行家,我是无论如何出不起价钱的。”
四喜不由对这他产生了一种好感,忙道:“你看着给吧,我相信你。”
收破烂的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我把身上的钱全给你,你要是还嫌不够,那我只好不要了。”他说着从棉衣里拿出一个红布小包,递给四喜。
四喜连忙拿过来,打开一看,登时张大了嘴,只见红布包里是一叠崭新的十圆人民币,数了数竟有五十张,‘‘‘‘‘‘五百元,这可是一个庄稼人十年的收入啊,四喜的心扑通扑通地窜到喉咙口而无法归原,手不停的发抖,他可是一辈子都没拿过这么多钱啊。
那男人看他吃惊的样子不觉好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样,卖吗?”
“卖‘‘‘‘卖。”四喜好不容易才吐出话来。
“那好,我可把东西拿走了,钱归你。”他将铜罐包起来,放在篾条筐里,刚担起来,随即又放下。
四喜怕他反悔,下意识的将钱往身上揣。
收破烂的笑道:“放心吧,买卖做成了没有反悔的,本来一出这门口,咱俩就谁也不认识谁了,但我想再问兄弟一句话。”
四喜道:“你如果想问这东西从哪儿来的,我就告诉你,这东西是我拣的。”
他对这明显是敷衍的话,似乎丝毫不以为意,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四喜有些奇怪,觉得这人神秘蹊蹊的。
这天建国放工比较晚,走进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天空挂着几点寒星,在黑色的云隙中,射出微弱的光芒。
桂枝的家就在村口,每次建国放工回来,经过她家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今天也不例外。但今天建国心里特别慌乱,仿佛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建国见工友们都各回各家,路上再没其他人,忙贴近桂枝家的大门,往里望去。桂枝的家亮着灯,里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凄凄切切的哭声。‘‘‘‘‘‘‘‘‘‘‘那是桂枝,她的声音,说话声,笑声,甚至哭泣声建国都非常熟悉。建国满腔的关切和焦急象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他顾了那么多了,看着心爱的人在受苦,他比什么都难受。建国的手掌重重的拍的门上,大声道:“桂枝,你开开门,我想见见你。”
屋里的哭泣声嘎然而止,没有任何回音。
“桂枝,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门打开。”建国抬高声调道。
短暂的沉默后,屋里传来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