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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蜂屋先生要我十二点过后到他那里。”
仙石直记和我都瞪大眼晴,他突然将身体向前倾,着急地问:
“阿藤,你和蜂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
阿藤以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说道:
“刚开始是蜂房先生强迫我,因为他和小姐之间……一直不太顺利,所以他才想……”
“哦?”
仙石直记一脸恶毒地嘲弄道:
“我知道了,一开始是他勉强你,等你食髓知味后,反过来是你自己想要了对不对?女人都是一样,叫春的猫!”
阿藤听到霎时气愤极了,用一双白眼瞪着仙石直记,然后颞颥道:
“那是没办法的事,对我而言,蜂屋先生跟我很相配呀!”
当天晚上,我正打算开门潜入他的房间时,没想到却被你们看到了。”
我开始对阿藤的话产生高度的兴趣。
“阿藤!”
我也探身靠近她问:
“你当时不是从蜂屋的房间出来吗?”
“这就是我要请你们原谅的地方。那时候,我才刚打开蜂屋先生的房门就听到你们的脚步声,只好转过身来假装是刚从房里面出来。”
“可是,你不是说蜂屋睡着了,所以你将水放在他的枕边?”
“那是谎言!我才刚打开门,连看里面的时间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蜂屋先生有没有在房间里面呢!”
“可是第二天早上,蜂屋房内的枕头边的确放着水壶和杯子呀!”
“那是我在第二天一大早,为了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偷偷拿进去放的。
半夜十二点,我想要潜入蜂屋先生的房间时,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在房内,是我欺骗了你们……后来警察调查时,我也说蜂屋先生在十二点的时候还活着,其实这些都是谎言。”
我望了仙石直记一眼。
“阿藤!”
我将身体往前挪了一下,又问她:
“为什么你现在又想来告诉我们这一件事呢?”
“因为那个人要我亲自来向你们说明一切。”
“那个人是谁?”
“他叫做金田一耕助。那个人很可怕,不仅拆穿了我的谎言,还叫我来对你们说出实话。”
仙石直记和我会意地对望了一眼。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胃一直在急速收缩。
阿藤突然抬起头来,泛着盈盈泪光望着我们说: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
在小金并那里发现的无头男尸确实是蜂屋先生,不会错的!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蜂屋先生的确是我真心喜欢的人,就算没有了头,我也认得出他来。
蜂屋先生每回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全裸的:
阿藤本来想保留后面的话,但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所以,我对蜂屋先生的身体了若指掌,他身上的每一个特征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此我十分肯定,那具尸体是蜂屋先生的没错!”
“可是……”
仙石直记几乎是用喊的叫出声来,他的额头上也不断冒着冷汗。
“可是头……头不是守卫的吗?”
“没错!所以被杀的是两个人,蜂屋先生和守卫先生都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头和身体竟然分别是两个人的……)
蜂屋小市只有身体被发现,守卫则是只有头被发现。
原来我们把属于不同人的头和身体组成一个人,那么蜂屋小市的头和守卫的身体又在哪里呢?
从一开始发生这桩惨绝人震的杀人事件,到现在阿藤这一番自白,更增添无法言喻的悲惨色彩。
仙石直记和我都好一阵子说不出来话来,我挣扎了好久,才从梦魔中脱困而出。
“阿藤,蜂屋的驼背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常常用手和脸颊去抚摸那块肉瘤,我很喜爱那块肉瘤,所以蜂屋先生很高兴。他对我说,他和许多女性发生过关系,却只有我一个人对那块肉瘤……”
阿藤含情脉脉的说着。
我在一旁听着,不禁觉得有些伤感。
可怕的错误
阿藤的自白使得案情急转直下。
昨晚发生惨剧之前,我们在龙王瀑布所看到的驼背男子,如果就像金田一耕助所说,是由八千代所伪装的话,那么昨晚的杀人事件和蜂层小市是否有关仍是个疑问,这是阿藤尚未自白以前我所能想到的疑点。
当时,我认为蜂屋小市应该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才对。
如果蜂屋小市跟这件事有关系的话,他应该会避免让人看到他驼背的身型才对。
不论八千代或是任何人,故意用篮子来伪装驼背的体型,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然后好嫁祸给蜂屋小市。
因此,如果从这个角度反推回去,那么昨晚发生的杀人事件应该和蜂屋小市无关。
根据阿藤的自白来看,小金井的古神家中所发现的无头男尸是蜂屋小市,因此蜂屋小市从那天起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他又怎么可能和昨晚的事件扯上关系呢?
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的杀人事件会是八千代独自一人计划、执行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八千代那双纤细柔嫩的小手,怎么可能会做出砍下人头的残暴举动呢?
如果撇开感情层面不谈,纯粹就事论事的话……
假设八千代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冷血杀手、杀人魔女,那么就得重新检讨一件事:她是否可以独力完成这出血腥杀人剧?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事。
八千代如何知道足长村的海胜院里有一个年龄、身高、体态都和她相像的女性?
如果她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获知的,又如何能她利地在大雷雨的时刻,叫那女人来到龙王瀑布这么偏僻荒凉的场所?
所以,一定有其他共犯!
这个共犯,必须具备下列条件:
第一点:就是这个共犯必须知道邻村——足长村的海胜院里,藏着一位和八千代年纪相仿的女性,同时,这名共犯也知道八千代和那位“阿静”的体型非常相似。
所以,这名共犯必须熟知八千代及“阿静”的肉体。
第二点:这名共犯必须对‘阿静”这个女人有很大的影响力。要不然阿静也不会在大雷雨中遵照那个人的命令,在那个时候来到龙王瀑布。
这么一来,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人有可能是……
想到这里,我的背脊不禁升起阵阵寒意。
(这实在太恐怖了,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因为我很清楚完全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但是我无法将他的名字来,我真的无法说出来……
这实在太可怕了!
当晚我恐惧得无法入眠,幸好之后没有发生任何事。
直到东方渐白,我原本激动不安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下来,迷迷糊糊的睡去。
结果这么一睡,到将近中午时分我才起床。
“怎么了?睡懒觉啊!看来你昨夜没有睡好。”
我在洗脸台前遇到仙行直记,他看起来也是刚起床,正在刷牙。
仙石直记昨晚大概也没睡好,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十分恐怖,使我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害我变得神经兮兮的。仙石,你睡得好吗?”
“睡得好不好看脸色就知道了,我们两个都一样。现在,我实在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仙石直记说完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屋代,今天早上好像又来了一位新客人。”
“是什么样的新客人?”
“矶川警官,是警界有名的警探。困为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实在太严重了,乡下警察无法处理,所以他特地从县警局到这里来了解案情,我今天大概又要接受一整天的盘问了,真烦人!”
仙石直记的嘴里满是牙膏,但讲话仍是那么刻薄。不过,他今天讲话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精神,讲到后来甚至还有些抖音。
“没错,这的确是件大案子,光靠地方警力是不够的,像那个金田一先生不也是特地赶来帮忙查案吗?”
“金田一先生?哦,你是说那个口吃侦探啊……他只不过是人家的垫脚箱,怎么会是那位老狐狸警官的对手?”
仙石直记一脸轻蔑地嘲笑着。
梳洗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