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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站在左边的那个老人一脸凶狠,完全不像个修行之人,打断道:“你这无知小儿知道些什么!他哄你的话你也信?一面之词和白纸黑字哪个更有说服力?你若再继续拦阻下去,就是破坏我们法术界的规矩,休怪我们三老翻脸不认人。”
蓝衣少年气急交加,转向马荣帧骂道:“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何德何能,对付区区一个黄河水妖都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就这种水平的修行也想接任密禅门?你打不过我,便买通三老,伪造遗书,想强行夺位,老天若有眼,一定劈了你这败类渣滓!”
马荣帧被骂得面红耳赤,羞恼不已,转向长白三老道:“三老,您们也都看到了,此人仗着一点名气便狂妄自大,试图扰乱密禅门的秩序,还请三老主持公道,还我太平。”
那个凶狠的老人不等其他两位表态,便抢着道:“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郭明义,你自小入法术界,可知道违抗师命,谋夺掌门是什么罪行?犯下此罪,如同杀生,又该遭受什么刑罚?”
蓝衣少年眉头紧皱,满眼不屈的神色,只是紧紧咬着下嘴唇不做声,但坚定的身影却暴露了他绝不轻易退却的决心。
周围簇拥的其他弟子却按捺不住了,跟在马荣帧后面的好几个弟子都率先举起手来,争先恐后的喊道:“该杀!该杀!”
“杀!杀!杀!”受到感染,所有的人都举起手来,麻木的,想看热闹的,兴奋的,谄媚的,都拼命的举起手来,大喊着同一个字,声音震响如雷,在这正殿上方阵阵回荡。
在冲天的杀气和叵测的杀心中,佛陀一如既往的拈花微笑,脸上透着悲天悯人宽恕怜爱的慈悲。
长白三老和马荣帧站在正中,冰冷的目光一齐盯着对面,没有须臾的离开。
喊到热血沸腾处,二三十名密禅门的弟子竟“唰唰”形成一个包围圈围住了蓝衣少年,手中露出了自己的法器,杀气腾腾的逼了上去。
马荣帧见形势完全倒向了自己一边,大喜过望,也不顾三老还在身边,跨出一步疾言厉色的道:“郭明义,你到底服不服?如果不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谁敢动手?!”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白衣少年带着也是四五十人呼啦啦的冲了进来,瞬间冲破了包围圈,将蓝衣少年紧紧的保护在中间,跟马荣帧等人形成对峙之势。
正殿内的其他人对于这白衣少年似乎很是忌惮,见他进来,不少人都退缩到一边,就连最积极的想讨好马荣帧的几个带头的,都赶紧低下了头,垂手站到一边,哪里还敢再轻举妄动。
马荣帧一见白衣少年就愣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甚为惧怕的看了白衣少年一眼,转头讨好的向三老道:“您看这个……”
那个凶狠的老人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开口道:“莫掌门,你这样是何含义?莫非你想和这逆徒一起谋夺篡位?”
“含义很简单。”尽管举动完全没有善意,但白衣少年的脸上始终挂着堪称漂亮的笑容:“师父临终前对我下了死命令,让我看好郭明义,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我得提着头去下面见他。违抗师命该当什么刑罚?”
说着,他环顾四周,被他目光扫视到的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白衣少年故作失望:“咋个你们都不喊杀字了呢?这太不配合了吧?”
那个凶狠的老人有点受不了白衣少年嬉笑怒骂的态度,跳出来气势汹汹的道:“莫陵,你是不是打算跟整个法术界为敌?为了郭明义一个人你值得吗?”
白衣少年收敛了笑容,从身后缓缓掏出一个银色的法杖,凌空指向长白三老和马荣帧,一字一句的道:“值得。”
“莫陵!”蓝衣少年从人圈中抢出,一把将白衣少年扯住:“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不要把你和你的门派都牵扯进来。”
白衣少年歪头想了想,对后面的人群道:“那这样,你们都退了,我留在这里。”
全场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走。
“掌门命令你们敢不听?”白衣少年恼怒的挑了挑眉。
还是没有一个人走。
“好吧。”白衣少年无奈的耸耸肩,用目光扫了一圈密禅门的人,不无讽刺的道:“都是法术界的门派,怎么会相差那么远呢?”
这句话终于把马荣帧也给激怒了,跳出来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莫掌门你竟然公开羞辱我们密禅门,为了我门的荣誉,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好好教训一下你。”
“太好了,我这边也是生可忍熟可忍不生不熟坚决不能忍,你这条命我要定了。”白衣少年唯恐天下不乱的冲了上来,也不等马荣帧反应过来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扯到了正殿前面的空地上,冷冷的道:“你是要单挑还是群殴?”
密禅门的弟子一个个胆战心惊的互相对望了一眼,不要说主动站出来,反而都偷偷往后面退了几步。
这个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白衣少年的双眼,他立即嘲笑道:“看来只能单挑了,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马荣帧纯粹是逞口舌之快,好树立新掌门的一点面子,论实力他和白衣少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一看要来真的,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对长白三老求救道:“三老,我师父尸骨未寒,实在不宜在门中争斗啊。”
长白三老对望一眼,均大感头疼,白衣少年不按常理出牌,若是真让他们打起来吧,马荣帧肯定不是对手,只怕不死也要残废,不让他们打吧,武斗也是法术界解决门派纠纷的一个规矩,破坏规矩这个罪名他们也担不起。
更重要的,白衣少年现下已是道家第一门派的掌门,处理得不好,会引起道家情绪反弹,认为长白偏帮佛教强压道教,那时就不再是一个接任掌门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郭明义一直站在大门的旁边,未曾挪动分毫,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里面的场景,人物的神态,之间的对话,在他的心里尘封多年,从来没有触碰过,今天蓦然重现,才发觉所有琐碎到根本不值一提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鲜活如昨天。
原来,真的有些烙印一旦刻下就会长久铭记,有些伤疤过去许久扒开仍会流血。
心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就连心脏都感觉一阵痉挛,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堵塞着,蠢蠢欲动,郭明义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外面清冷的空气里夹杂着野花的芳香,是治疗窒息最好的药。
郭明义已经整整昏迷了一整天了,朱若云和潘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将他送到医院,只好自己偷偷买了几袋营养液,朱若云学过几天护士,戳了几次终于把针头戳到静脉里面去了。
“这样下去不行,都已经一天了。”一向冷静的朱若云烦躁的走来走去道:
“魔物一定是找到了他的心理弱点,利用他的内心黑暗,布下了一个执念幻境……”
“执念什么?”潘旻猛地听见一个新词,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朱若云顿了一下,解释道:“执念幻境,是这些魔物最特殊也是最厉害的本领,它能够窥知你记忆的最深处,抓取那些你最不愿回顾的惨痛,然后在你面前一一重现。”
“记忆重现?”潘旻吃惊道:“这不跟瞬间现场的原理一样?”
朱若云点头道:“有点相同,但瞬间现场只重复死前的记忆,而执念幻境重现的是你心中放不下的那段回忆。这些你不愿意看到的画面用最逼真的形式在眼前一幕幕的浮现,就如同不断的在你伤口上撒盐,一遍又一遍,巨大的精神伤痛随时会将你最后的神智压垮,然后永远困在那段记忆中,直至肉体消亡。”
潘旻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喜欢多话的他难得的没有接口,只是默默偏转了头。
这个神态被朱若云看了个一清二楚,她想了想,斟酌着词句道:“潘旻,现在是你师兄生死存亡的时候,我希望知道一些内情,这样我才能想法帮他。郭明义他……是不是曾经经历过什么大的波折?我总觉得他的为人行事不太像法术界中人的作风。”
潘旻垂下了头,眼眶处依稀有泪光闪烁:“师父没死之前,师兄快乐且单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他是师父最钟爱的弟子,两个人经常不在山里,而是走南闯北,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替人除魔驱鬼,救了不少人的命,声名震天。法术界当时流传一首歌谣,叫‘红莲业火,谁可除魔?菩提作树,唯有双骄’。那时的他,将普救众生作为最重要的职责,宁愿付出生命也要维护世间的公义。可是师父死了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甚至听不清。
朱若云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