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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用他优美的笔触深入人的内心,达到出神入化的水平。
他像写小说那样写病历,而且写的是悬疑小说,引人入胜,扣人心弦,一旦阅读就会爱不释手,他的文笔之美,构思之巧,甚至让后人误以为他的巨大影响,更多地来自于文学,而不是哲学和心理学。他为此获得了歌德文学奖。
他打击了人类心灵中最脆弱的部分:潜意识。潜意识,也就是不敢告诉别人或不便告诉别人的意识。在这方面,大众文化产品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西方一些优秀的影片(比如《沉默的羔羊》)都以阴暗心理或心理变态来形容潜意识的释放,这种释放往往左右着一个人的行为,在影片中,恰好使他或她成为性虐狂、变态杀人狂等角色。在弗洛伊德之后的二十一世纪,“变态”、 “暴力倾向”等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常用词语,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弗洛伊德的影响力和洞察力所在。
如今,人们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演绎着财富故事。于是在这一切忙乱中,除了少数人以外,大多数人告别了祖先们的生活方式,陷入现代社会的旋涡中不可自拔──上帝远去了,美德远去了,古典远去了,悠然远去了,只剩下金钱的影子和奔波的身体。然而人类的本能需要是永远也无法割舍的,这种被逼迫的、身不由己的生存状态引发的只能是一个后果:空虚和压抑。
弗洛伊德最伟大的天才设想是,把“人”一分为三。其一就是我们所看到的人,现实生活中的人,他像你我一样生活在某种社会环境中,吃吃喝喝,睡觉工作,见了面和蔼地打招呼……他就那样生活着,这叫“自我”;其二就是我们本来是想如何生活的,任由欲望所驱使的想象中的人,比如时不时地在财色上的想象和冲动,这叫“本我”,最典型的如“性幻想”和“发财梦”;其三是约束“本我”的东西,也就是良知和道德(当然,法律是一种外力作用),这叫“超我”。“本我”正是在“超我”的约束下,才产生了生活中的“自我”。
这太可怕了,原来,每一个生活中的人,是虚假的?
关于萨特的描述,要简短得多:
萨特被誉为“20世纪人类的良心”。
甚至于有人还认为,在萨特之后,几乎出现了哲学的终结。
他厌恶控制,向往自由,对于现实世界的荒谬和“恶心”感,进行了独到而深入人心的论述,他对自我与个性的弘扬,他的强调个人选择、以及“他人就是地狱”的愤怒和“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的呼吁,至今也是丰盛的思想大餐。
更何况,他有极高的写作天分,对小说、戏剧、散文、政论等各种形式也都驾轻就熟。他不仅是体系与思辩的大师,而且善于把他的哲学用文学、戏剧的方式通俗地解释给人听。
对于浮于生活表面的现代人说,读萨特,思存在,既能形成对生活本身高超的判断能力,也是一种愉快的精神享受。这,与贫富无关,与品位有关。
看完后,肖珠摇摇头。她想,难道,这两个人还真有不少共同之处?相对于其他思想家,他们俩没有高深莫测,难以下口,就像中医,虽然药效好,但须熬成浓浓的苦汤,他们把真理揉成糖丸,不仅可口,而且形态各异,煞有趣味,糖人糖马糖驴?
肖珠合上《必读书目》,在书架上瞅弗洛伊德和萨特的书。一会儿,她就抽下来十几本,她把几本薄的放在一边,准备随时翻看,对于那种挺厚的,她自有办法,只看前言和后记,这是她在学校里形成的阅读习惯,大体上,算是最懒最快最能蒙人的一种读书方法。
何维已经穿戴好,一身蓝色的短衣裤,像一个运动员。他探身问肖珠:“准备好了吗?”
“没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攀登珠穆朗玛峰。”
说着,肖珠从书房钻出来,穿一身浅绿色衣服,晃着两本薄薄的书。
去北山的路,要路过何自清大学门前的那条路。出租车飞驰而过,肖珠看着学校教学楼,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智慧机器正在招唤自己,似乎何自清正在机器里面受难,有千言万语要说。
她想把这种感觉告诉何维,又怕何维伤心。
出租车转了好多弯,终于到了北山脚下。相对于南山,北山要显得险峻一些,仰头望去,除了黄土,还有怪石,山上的绿色也明显比南山要多,但是路却不好走,只有一条可以通汽车的路,用碎石或石板铺成,挑战司机的技术。
询问了一下山下的居民,才知道,山上的小庙是山神庙,原来也曾红火过,但年久失修,早就没人去祭拜了。山神庙建在小山头上,从这条崎岖的山路一直走,翻过一个小山谷,路的尽头就是山神庙,大约有三四里路,也有通汽车的大路。何维和肖珠互相鼓了鼓气,绕开大路,踏上了小路。
一般来讲,古人建庙,也是经过一番地形勘探,拣那景色宜人的地方,依山傍水,风水也好,于是便放心地驻扎下来。个别时候,也有看走眼,选址不当的,于是有些庙址便被荒弃了。《聊斋》里宁采臣路遇的寺庙,还有北山上的这个山神庙,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走了一半路程,可以看见小山头了。远远望去,山头有两大间房子,一小截围墙,其余部分则倒塌了。再往前走,是一条小山谷。夏天的山谷里还有水,需要蹚水而过,水面平缓,也就是一脚深,中间扔了两溜碎石,供人们踩着过。
何维和肖珠并排站好,手拉着手,一人踩着一溜,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肖珠呼吸了一下说:“没想到这地方还有水,空气也好,就是树少了点,晒死人。”
何维说:“这河这么浅,可能只是雨季才有点水。不过这里挺好的,干干净净的,不像南山上,树没有,连草也不如这多,哪怕是这种臭蒿。”
过了山谷,离小庙就不远了。路上的石子明显减少,又是一条土路,一踩一鞋土。路的两旁,是高高大的臭蒿草。
离小庙还有几十米的地方,路却拐上走了,不知道通往哪里。通往小庙的,只是一条勉强称得上小径的路,杂草丛生,再往四处看,何维更加奇怪,山神庙四周,到处都有践踏过的痕迹,要说是小径,则到处都是小径,要说不是小径,只能说四处都是乱踩的脚印。
何维让肖珠跟在自己后头,拿出手机,假装拨号,大嗓门说了一声:“我们在山顶上玩呢,快到了庙里了!”然后他定了定方向,顺着脚印最多的地方,向山神庙走去。
踩着臭蒿草,走到墙根下,何维并没有进庙,左右看了看墙,残存的这截墙,大约有七八米的样子,顺着墙根走了几步,便是墙倒塌之后的烂砖土。何维俯下身看了看,发现砖土上也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围着山神转了一圈,何维大致可以确定,除了面南背北的主殿,从任何地方都可以进入这座庙里,事实上,也的确有人从任何地方进去过这座庙。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内,院子不大,时长日久,地面上,只能隐隐看见青砖,上面是浮土和枯草,奇怪的是,上面也有脚印,而且大大小小,乱七八糟,好像有许多人曾在这里聚会。对面正殿,旁边有个偏殿,偏殿里面还有土炕,大概这庙刚修好时,这里曾住过人。
进入正殿,对面供奉着三尊神像,两人仔细看了半天,发现这山神有些可怕,脸上黄一道蓝一道的,手里面还拿着一把钢叉样的武器,直怔怔地盯着下面。其实“山”在传统文化中,是高贵、敦厚、博大的象征,什么高山流水,什么山一样的脊梁,什么留得青山在……可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所塑造的山神的样子,却一律是凶狠有余,威严不足,有损山神的形象。
何维正看着发愣,感觉肖珠拉拉他的衣襟:“这地方好恶心。”
“怎么了?”何维回头看一眼肖珠,半开玩笑道,“不要乱说话,可别得罪神灵啊。”
“不是啊,”肖珠指一指何维身上,再指一指自己身上,又指一指半空中,墙上,皱着眉头说:“你看看,到处都爬满了苍蝇,连我们身上都是。”
何维本能地吓了一跳,再仔细看时,果然够恶心的,到处都飞着苍蝇,墙上也到处都有苍蝇在爬,在打闹,在蠕动。何维刚才只顾看脚印,看周围的环境,看山神像,查一切可能的线索,却忽略了半空中飞着的这些玩意儿。
他吓了一跳,脑海中闪过一部美国电影,在那部恐怖片里,成群成群的食人蝇,可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