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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商定了联络信号,并决定在空气不足的情况下采用紧急呼吸法(编注:buddy breathing,因氧气不足而紧急上浮时,由伙伴交予调节器吸取空气。)他们再次演习了颠簸号的充、放气过程,分配了各自负责控制的设备。总之,俩人仔细地研究了每个步骤并取得相互之间的默契。
“我说,你怎么不穿增压干式潜水服?”在皮特穿上那件潜水服时,桑德克问他。
“水温确实是低了一些,不过还能承受得住,因此我们可以不用担心会发生体温过低的现象。比起用增压干式潜水服,穿着湿式潜水服,行动会更自如一些。万一颠簸号被激流冲翻,我们就必须在水中挣扎着把它翻过来,到了那个时候,能自由行动就非常重要了。”
皮特没有按照常规把氧气筒背在背上,而是把它们挂到后腰部的带子上,这样可以使他在遇到狭窄的水道时比较容易通过。他身上还挂着空气调节器,连接着双重阀门上的气管、压力计和一个备用小型气瓶,里面充满了减压时需要的纯氧。最后,他又往身上加了重力带和浮力补助器。
“你们没带混合气体(编注:氧、氮混合比例不同于常态,以因应深海潜水之用)?”桑德克问。
“我们呼吸一般空气。”皮特一边检查空气调节器,一边回答。
“会不会有氮昏迷的危险?”
“只要我们游出石灰岩洞的底部和支流较低的部分,开始向上进入主流,我们就会尽可能地避免深潜。”
“千万要当心,不要超出界限,”桑德克警告他,“不要下潜到30米以下。漂流时务必要留意水下的暗礁。”
这些是上将说出口的话,而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你们需要紧急救援的话,也只有上天能帮助你们了。”换句话说,那时别人根本无法救援,而他们也无法逃脱。
皮特和乔迪诺站在潭边,最后互相检查了一遍潜水装备,并试了试快速解扣带,以确保能在紧急情况下顺利打开。他们戴的不是潜水头盔,而是建筑工人的硬头盗,头盔前侧并绑有矿工使用的灯。在潭边做好准备之后,他们就滑人了水中。
桑德克和邓肯拾起一个高压密封的长铝筒,费力地把筒的一头放入水中。这个1米宽、四米长的铝简是在中间以挂接方式组合起来的,这样在狭窄的空间里运动会更方便些。为了使它能在水中保持中等浮力,所以为它加上了铅块,因此它在陆地上显得格外笨重,但潜水者在水下却可以轻松地移动它。
乔迪诺咬上空气调节器的咬嘴,调整好面罩,抓住了铝筒前端的把手。他最后又挥了一下手,就和铝筒一起慢慢沉下了水面。皮特在水中向上看着,和邓肯握了握手。
“无论如何,”邓肯告诫他,“注意别让激流把你们冲过藏宝洞。从那里到河流汇入的海湾,足足有120公里的距离呢。”
“别担心,除非万不得已,我们一秒钟也不会在河里多待的。”
“上帝与你们同在。”邓肯说。
“来自天上的伙伴肯定会受到热情欢迎的。”皮特诚心诚意地说。接着,他握紧了桑德克的手。“替我冰上一瓶龙舌兰酒,上将。”
“我更希望能用另一种办法进入山中。”
皮特摇了摇头。“潜水加漂流是惟一可行的作法。”
“把洛伦和鲁迪带回来。”桑德克说,尽量抑制感情的冲动。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的。”皮特保证道。
接着,他就潜入了水中。
第五十一章
胡安·迪亚哥上尉从他的指挥帐篷里出神地盯着锥形的山峰。他想,卡皮罗特山和周围荒凉的沙漠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丑陋,和他的家乡杜兰戈州的美景相比,这里真是太荒凉了。无线电操作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转过头去。
“出了什么事,中士?”
由于无线电操作员背对着他,迪亚哥没有看见他脸上的惶恐表情。“我呼叫安全哨,请他们作每小时的状况报告,但第四和第六哨没有回音。”
迪亚哥叹了口气。他可不希望出什么意外。坎波斯上校让他在山的周围布下一个安全区,他只不过是在执行命令。上校没讲明布哨的原因,而他也不好问。迪亚哥虽然感到好奇,但也只能望着直升机在天上飞来飞去,搞不清楚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与第五哨的弗兰西斯科下士取得联系,让他派人去查一下第四哨和第六哨。”迪亚哥在野战桌旁坐了下来,他理所当然地把失去联络当作是通讯设备发生的故障记到了自己的日记上,根本没想到真的会有什么麻烦。
“第五哨的弗兰西斯科也呼叫不到。”操作员对他说。
迪亚哥终于转过了身。“设备的工作状况一切正常吗?”
“是的,长官。收发机的发送和接收都很正常。”
“呼叫第一哨。”
操作员调整好耳机,发出了信号。几分钟之后,他转过身,耸了耸肩。“对不起,上尉,第一哨也没有回音。”
“让我来跟他们联系。”迪亚哥恼怒地说。他抓起一个对讲机,走出了帐篷,向指挥车走去。突然,他停住脚步,目瞪口呆地望着指挥车。
军用指挥车的左前部高高地翘着,轮子和备用胎全都不见了。“究竟出了什么事?”他自言自语地嘟哝着。他不知道到底是有人想跟他开玩笑,还是坎波斯上校给他的考验?
他转身欲回到帐篷里去,但刚跨出两步,就有3个人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地,挡住了他的去路,并用枪对准他的胸膛。迪亚哥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问号是:这些牛仔打扮的印第安人为什么要暗中破坏他的设备?
“这里是军事区,”他脱口而出,“你们不得闯入。”
“照我们说的去做,阿兵哥,”比利·雅摩说,“你手下的人不会受到伤害。”
迪亚哥忽然觉悟到他的安全哨已出了事,但他仍感迷惑不解。这几个印第安人怎么会一枪不发,就制服了40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呢。他认定雅摩是带头的,于是就对他说:
“把枪放下,不然我的人一到,就会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对不起,阿兵哥,”雅摩说,“你的整支队伍都已被缴了械,而且被我的人看管着。”能有威胁这个身着笔挺军服、脚蹬铮亮战靴军官的机会,雅摩感到很开心。
“这不可能!”迪亚哥傲慢地回嘴道,“你们这帮由沙漠鼠所组成的乌合之众绝不可能胜过正规部队。”
雅摩蛮不在乎地耸耸肩,对身边的一个人说:“去把帐篷里的无线电收拾一下,让它无法再发报。”
“你疯了,你们不能破坏政府的财产。”
“你们已经入侵了我们的土地,”雅摩压低声音说,“你无权在这里发号施令。”
“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迪亚哥一边命令着,一边伸手掏枪。
雅摩上前一步,把手中的老式温彻斯特步枪的枪口重重地顶在迪亚哥上尉的肚子上,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毫无表情。“马上停止抵抗,否则我一扣扳机,你的身体足以盖住枪声,山顶上的人根本听不到枪响。”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使迪亚哥感到了疼痛,终于认清这些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们熟悉沙漠,能像鬼魅一般在这块土地上出没。他接到的命令是拦截那些四处游荡的猎人和勘探人员,不许他们进人,但命令中没有提到怎么对付暗中伏击他们的当地印第安人。他慢吞吞地把自动手枪递给了雅摩的一个手下。
“请把对讲机也给我。”
迪亚哥很不情愿地交出了对讲机。“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问道,“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你们这帮阿兵哥是在为那些砧污了我们圣山的人效力,你们才是在犯法,犯了我们的法。现在闭上你的嘴,跟我们来。”
他们一声不吭地押着迪亚哥上尉和他的无线电操作员走了约半公里的路,来到一块突出的山岩下——峰顶上的人看不见这块地方。迪亚哥发现,他的所有士兵都紧张不安地挤坐在这里,由几个持枪的印第安人负责看守他们。
见到自己的指挥官,士兵们都纷纷起身立正站好,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一些。两名中尉和一名中士走上前来敬礼。
“没有人逃掉吗?”迪亚哥问。
一名中尉摇摇头。“没有,长官。我们还来不及抵抗,他们就扑了上来。”
迪亚哥环视了一下看守士兵的印第安人。包括雅摩在内,一共只有16个人。“你们就这几个人?”他几乎不敢相信地问道。
雅摩点了点头。“这些人就足够了。”
“你们想对我们怎样?”
“不怎么样,阿兵哥。我和我的乡亲们一直都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