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要阿马鲁的人没对这艘旧渡轮做过彻底的检查,他们就不会发现那支可靠的四五口径柯尔特自动手枪。皮特把它藏在冰箱的蔬菜柜里。
他抓住伸出来的甲板,手一撑,爬了上去。他总共只用了五秒钟的时间就饱过了甲板,猛力地把拖车门从下面撞开,跳了进去。他动作迅捷地拉开冰箱的门,拉出蔬菜柜。柯尔特自动手枪还在他原先放置的地方。他把这个可靠的武器抓在手里,一瞬间,宽慰感就像瀑布一样地荡漾在他的心头。
但他的轻松感转瞬即逝,因为手里的自动手枪显然很轻,太轻了。他拉下保险栓,卸下弹匣。弹匣和枪膛都是空的。他一下子失望了,连忙奔到炉边拉开放菜刀的抽屉。菜刀和银餐具也都不见了。拖车里惟一的武器好像就是已经没用了的柯尔特自动手枪。
猫抓老鼠的游戏。
他们一定全都等在外面。现在皮特知道了,阿马鲁是在消磨时间,想先拿他这个猎物玩弄一番,然后再把他分尸后扔到海里去。皮特控制住自己,用了几分钟的时间考虑对策。他摸黑坐在拖车内的床上,冷静地想着不一步该怎么办。
如果有杀手藏在甲板上的话,刚才他往拖车跑的时候,他们就应该能够很轻易地开枪打中他,或是用刀和棍棒把他打倒。就此而言,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现在闻进来干掉他。皮特不情愿地承认,阿马富是个狡猾的家伙。这个南美人猜到了皮特还活着,一有机会就会寻找任何能拿到手的武器。他搜查了拖车,发现这把枪很厉害,于是拿走了子弹,却把枪留了下来。这简直是虐待狂的行为。不过,这还只是折磨他。摧残他的第一步,最后还会有致命的一击。阿马鲁在杀死皮特之前肯定要让他吃尽苦头的。
皮特决定先做最重要的事情。想谋杀他的魔鬼就藏在黑暗中。他们以为他会像个婴儿那样无力抵抗,而且他正处于一艘逐渐下沉的船上,无处可逃。他正希望他们这样想。
要是阿马鲁不着急,他也不着急。
皮特悠闲地脱掉湿衣服和湿透了的鞋子,擦干了身体。然后,他穿上一条深灰色的裤子、一件黑色纯棉圆领衫和;双便鞋。接下来他不慌不忙地做了一份花生奶油三明治吃了,又喝了两杯气泡酒。他觉得体力恢复了,拉开床下的一个小抽屉,检查了一下一个皮枪套里的东西。备用弹盒不见了,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但有把小手电筒还在。此外,在抽屉的一个角落里,他还发现了一个小塑胶瓶,上面的标签表示里面装的是维生素A、维生素C和胡萝卜素。他摇摇瓶子,里面发出格格的声音,他立刻就像个快乐的露营人一样笑了。
他旋开瓶盖,把八颗四五口径的子弹倒在手里。他想,事情有希望了。狡猾的阿马鲁离万元一失还差一点。皮特装了7颗子弹在弹匣里,还有一颗则装进了枪膛。现在,他可以反击了,而可爱的老阿尔罕布拉号一旦龙骨陷进浅水泥沙中,就不会再下沉,伸出的下层甲板仍然能露在水面上。
皮特的定律再一次应验了。他想:“每个恶棍的计划至少都会有一个缺陷。”
皮特瞥了一眼手表。从他进入拖车到现在已快过去20分钟了。他在一个衣物抽屉里翻找着,找出一个深蓝色的滑雪用面罩,把它套在头上。后来他又从扔在椅子上的裤子的口袋里找到了他的瑞士军刀。
他拉起地板上的一个小环,打开了一个暗门。下面是他为了增大储存空间而在拖车底部安装的一个储存箱。他把储存箱搬出放在一边,然后从地板上空出来的狭窄开口处钻了下去。他躺在拖车下面的甲板上,往黑暗中看去,同时注意地倾听着。没有一点动静。那些他看不见的猎手都是极有耐心的人。
此时皮特非常从容、冷静,就像一个目标明确、做事有条理的人,对自己这次行动的后果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从拖车底下一路翻滚出去,像一个幽灵似地跃入附近一个打开的舱门,顺着升降梯冲入主机舱里。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尽量保持动作轻捷,不弄出声响。
阿马鲁不会让他有丝毫松懈的。
没有人看管用来制热以产生蒸汽推动活动横梁引擎的锅炉,炉体已经冷了,哪怕是把赤棵的手掌直接贴在钉着铆钉的厚炉壁上,皮肤也绝不会被烫伤。皮特右手平举着手枪,左臂尽量伸长,把手电筒往左前方照过去。只有不加戒备的人才会把光束照在自己身体的正前方。要是角落里有人准备向用光束晃了他眼睛的人射击的话,他会准确地把武器瞄准预料中的那个躯体的位置,也就是光束的正后方。
主机舱里好像没有人,但紧接着他便紧张起来了。有一种轻微的咕噜声,像是有人从塞着东西的嘴里发出的声音。皮特举起手电筒,朝上面支撑着活动横梁的A形支架上照去。上面有人,一共4个。
是戈多·帕迪拉及他的助手——就是那个皮特不知道名字的人——和那两个驾驶部海员——耶稣和果陀。四个人都被倒吊着,嘴里塞着纱布,眼中充满恳求的神色。皮特打开瑞士军刀的最大刀片,迅速割断绳子把他们放下来,为他们解开绑手的绳子,让他们自己拉出塞嘴的纱布。
“太感谢了,朋友,”帕迪拉喘息着说,“圣母保佑,你来得正是时候。他们正准备像宰羊一样地割断我们的喉咙。”
“你最后看见他们是什么时候?”皮特轻声问。
“不到10分钟之前。他们随时都可能回来。”
“你们必须离开渡轮。”
“我记不得上次是什么时候把救生艇放下水的了。”帕迪拉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吊艇架和马达很可能都已生锈了,救生艇大概也已经烂掉了。”
“你不会游泳吗?”皮特绝望地问。
帕迪拉摇摇头。“不太会。耶稣根本不会游泳。海员不喜欢下水。”他的脸在手电筒光束下突然变得喜气洋洋,“有艘六人小木筏绑在厨房附近的栏杆上。”
“你最好指望它还能浮起来。”皮特把军刀递给帕迪拉,“拿这个去取下筏子。”
“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等我10分钟。我在船上迅速按一遍,找找别的人。要是到那时我还没找到他们,你和你的船员就乘筏子走,我来引开这帮匪徒。”
帕迪拉拥抱了一下皮特。“祝你好运。”
该行动了。
去上层甲板之前,皮特跳到由船腹排水管快速涌进来的水里,关上了船底阀门。他决定不从升降梯或楼梯爬回到上面去。他不自在地感觉到,阿马鲁正跟踪着自己的每一步行动。他爬上引擎,上到汽缸顶,从一架踏板绳梯上爬到A形支架的顶部,然后跨到顶层甲板的两个大烟囱后面。
皮特一点也不怕阿马鲁。在秘鲁,是皮特首先赢了他——阿马鲁把安全绳扔到祭潭里后,就以为皮特死了。这个南美杀手并非不犯错误。他还会再失误的,因为他脑子里充满了仇恨和报复意识。
皮特查看了两个驾驶舱之后,开始往下搜索。在宽阔的乘客座舱和船员舱里他都没看见洛伦或者鲁迪。
皮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会遇上谁,也不知道何时会遇上。他用手和膝盖爬着查看了船上的大部分地方,像螃蟹似地从一个隐秘处匆匆爬到另一条裂缝里,利用一切能作为掩护的东西藏身。这艘船上仿佛空无一人,活像一片墓地,但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杀手们已经弃船而去。
照常理推断,格伦和鲁迪·格恩是活着从渡轮上被带走了。也许萨拉森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皮特还活着。他的错误在于他把杀死皮特的任务托付给一个胸中燃烧着复仇火焰的杀手。阿马鲁内心的仇恨太强烈了,他不愿意一枪就把皮特干掉。他要让阉割他的人受尽折磨,这样他才会感到心满意足。洛伦和鲁迪·格恩头上都已经悬了一把剑,但在皮特确实被干掉的消息还未传出来之前,剑是不会落下来的。
10分钟过去了。皮特别无选择,只有引开对方好让帕迪拉和他的船员把木筏划进黑暗中去。等到他确信他们走远之后,他自己会试着游上岸去的。
他听到了赤脚走过甲板的轻微声响之后,是落在他手上和膝盖上的光亮在两秒钟内救了他。这就像在足球比赛里,过时的阻截方法拦不住用更先进的方法训练出来的球员一样。他的动作纯属直觉反应。如果他转身躲过手电筒光束并对着夜幕中突然出现的黑影扣动扳机的话,他的双手和脑袋早就被像飞机螺旋桨一样在空中挥动着的大砍刀砍掉了。
从黑暗里冲出来的那个人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向前的惯性运动。他的膝盖碰上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