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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百折不挠地寻找失踪遇难船只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这样吗!”皮特兴奋地说。
“你为什么对这条船感兴趣呢?”珀尔马特谨慎地问。
“船上有一个玉石匣子,里面是一条绳结,它将指明一大批印加宝藏所在的地点。”
珀尔马特用几秒钟的时间考虑了一下皮特的简短回答,然后说:“好吧,我想这个理由和其它理由一样充分。”
海勒姆·耶格尔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在一条僻巷里报了一阵装满破烂的购物车似的。他身着一套牛仔装,长长的金发扎成一条松松的马尾,孩子气的脸庞半隐在蓬乱的胡琵中。然而,耶格尔惟一推购物车的经验是在一家超级市场食品部的走道里。陌生人想必会猜想他是住在马里兰州一个时髦的住宅区中,有一位可爱的画家妻子,和两个就读于私立学校聪明漂亮的小女儿,开着—辆豪华的BMW轿车。
任何不认识他的人都无法想像,他是美国国家水下海洋局通讯与资讯网路管理处的处长。桑德克上将把他从硅谷的一家电脑公司里挖过来之后,便授命他建立一间大型资讯馆。馆里收集了所有已知的有关海洋的书籍、文章以及科学或历史方面、事实或理论方面的论文。圣·朱利安·珀尔马特的档案是有关船只的,而耶格尔的则是关于海洋科学和正在发展中的海底科学。
电脑资讯总库占据了海洋局大楼的整个第十层,而在这个楼层的一侧则有一间他的小办公室,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个人终端显示荧幕前。电话铃响了,他拿起听筒,眼睛却没有离开正在显示海流对澳大利亚周围地区气候影响情况的监测荧幕。
“智慧中心,你好。”他漫不经心地说。
“即使我踩到你的鞋子上,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一位老朋友的声音传了过来,“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特别工程处处长先生。今天办公室里人们所谈论的话题是,你正在阳光充足的南美洲度过一个妙趣横生的假期。”
“你听错了,老兄。”
“你是从深水号打来的电话吗?”
“是的,我和艾尔到丛林中作过短途的旅行之后又回到船上了。”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1578年3月的某一天,一场海啸袭击了秘鲁的利马和巴拿马城之间的海岸地区。请你查查弥的资料库,看看是否能找到任何有关的资料?”
耶格尔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顺便让我查清上帝创造世界那天的温度情况呢?”
“只需要海啸袭击这一地区的大致情况就可以,谢谢你。”
“所有有关这一事件的记录,都可能在我从塞维尔的西班牙档案馆弄来的古代天气与海洋资料中找到。另外还可能在当地的传说中找到线索。印加人喜欢把社会和宗教事件记在纺织品和陶器上。”
“这条线索不怎么样,”皮特疑惑地说,“印加帝国被西班牙征服者灭亡的时间比这场海啸早了大约四十年。不管印加入留下多少追忆那时情况的记录材料,也已经都散佚殆尽了。”
“冲入陆地的海啸是由海底运动所引起的。也许我能收集到有关那个时代地质活动的己知资料。”
“请全力以赴。”
“你急需这些资料吗?”
“如果你手头上没有桑德克上将所吩咐的重要事情的话,请把其他的工作先暂时搁置一下,先做这个。”
“好吧,”耶格尔说,这个具挑战性的工作激起了他的渴望,“我会尽力而为的。”
“谢了,海勒姆,我又欠你一次人情。”
“你大概欠我一百次了吧。”
“不要向桑德克提起这件事。”皮特说。
“我觉得这听起来又像是你的一项神秘计划。告诉我,这次是有关哪方面的,可以吗?”
“我正在丛林中寻找一艘失踪的西班牙大帆船。”
“那还用说吗?其它呢?”耶格尔用例行的忍让口气问道。他早就懂得绝对不要乱猜皮特的事。
“我希望你能为我确定一下搜寻的范围。”
“事实上,凭借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和能辨别是非真假的思维,我已经大大缩小了你们的寻找范围。”
“你知道我们不清楚的情况吗?”耶格尔暗自笑了笑。“安地斯山西麓和秘鲁海岸之间的低洼地区,年平均温度是摄氏18度或华氏65度,而年降雨量则几乎盛不满一个玻璃杯,这使这个地区成为世界上最寒冷和最干燥的低纬沙漠区之一。那里没有可供一条船失踪的丛林。”
“那么,你认为最有可能的地点是在哪儿呢?”皮特问。
“厄瓜多尔。从那儿到巴拿马的沿岸地带属于热带气候区。”
“你的推理真是太准确无误了。你真是太好了,海勒姆。我才不在乎你前妻说你的那些坏话呢。”
“小事一桩。24小时之后,我会再告诉你详细情况的。”
“届时我会和你联系。”
耶格尔一放下电话,就立刻开始整理自己的各种想法。他一直觉得,寻找遇难船只残骸的这种新奇工作极富有刺激性。在他如电脑般的大脑中,他计划要调查的地区已经井然有序地列了出来。在他为海洋局工作的这些年间,他发现德克·皮特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地游戏人生。与皮特携手工作,向他提供讯息的这件事本身,早已成为一种妙趣横生、如同身临其境的漫长冒险经历,而耶格尔也为自己在这种合作由从未失误而感到非常自豪。
第十三章
正当皮特在制定寻找一条滞留陆地的西班牙大帆船的计划时,阿道夫斯·拉梅尔——位著名的南美古文物收藏家一一迈步走出电梯,进到他位于芝加哥湖滨路上,一座20层大楼顶层的那间豪华公寓中。他的个头不高、瘦骨嶙峋、留着光头,却蓄有一大撮海象似的胡髭。拉梅尔年龄在75岁左右,看上去不像是六家大型废汽车场的拥有者,却像是福尔摩斯系列小说中的一个反派人物。
如同许多非常富有、贪得无厌地大量收藏那些从黑市上购来的珍贵文物的同行一样,拉梅尔没有结婚,过着独居的生活。他从不允许任何人去观赏他所收藏的前哥伦布时期的文物。只有他的会计师和律师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但他们却不清楚他的文物清单究竟有多长。
出生于德国的拉梅尔,在20世纪50年代时,经由墨西哥边境走私了一批纳粹的礼仪用品,其中包括有送礼用的短剑和授给德国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伟大英雄的骑士十字勋章,以及许多由阿道夫·希特勒和他那些丧心病狂的老朋友们签过字的历史性文献。他把这些文物高价卖给一位纳粹文物的收藏家之后,就用这笔利润投资建立了一个废汽车场。然后又在这个基础上,创办了一家大型旧金属收购公司。40多年来,废车场和收购公司为他净赚了将近2。5亿美元。
1974年,他去秘鲁作了一次商务旅行,此后便对南美古代艺术发生了兴趣,开始从合法或违法的文物经销商手中购买这类文物。对他来说,文物的来源是无关紧要的。在整个中、南美洲的文物探寻者与贩卖者的兄弟会中,贪污受贿事件犹如丛林降雨那样普遍。拉梅尔根本不管他所获得的文物是合法发掘出来之后再通过后门卖出的,还是从博物馆中偷来的。他要它们就是想使自己满足、高兴,就是要使自己拥有它们。
他走过门廊的意大利大理石墙壁,来到一面大镜子前。厚厚的镀金镜框、上面雕满了缠绕在一根长葡萄藤上的小天使。拉梅尔拧了拧一个小天使的脑袋,弹开扣住镜子的门扣,于是镜子便缓缓移动,露出一条隐蔽的通道。镜子后面有一条向下的楼梯,通向八个宽敞的房间。这些房间里摆满书架和桌子,它们上面至少放着30个玻璃柜,里面装着不下两千件前哥伦布时期的古代文物。他怀着崇敬的心情在收藏室里边走边尽情欣赏他这些精美的收藏品,仿佛自己正沿着走道向圣坛走去;每天晚上上床休息之前,他都要来此巡视一番,就像一位父亲前来看看自己熟睡的孩子一样。
拉梅尔那朝圣般的脚步最后在收藏室中间的一个大玻璃柜前停住了。这个玻璃柜中所摆放的是他所有收藏品中最珍贵的宝贝。在卤素灯的映照下,四肢摊开的蒂亚波罗金甲光芒四射,面罩眼窝里的绿宝石闪闪发光。拉梅尔每次见到这件金光闪闪的艺术珍品时,总是激动万分。
拉梅尔很清楚,这件金甲是76年前有人从西班牙塞维尔的国家考古博物馆中偷出来的。然而,当一帮自称与黑手党有联系,但实际上是一个专门盗窃珍贵艺术品的秘密地下窃盗集团的成员找上门来时,他就毫不犹豫地支付了120万美元的现金,至于他们是从哪儿得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