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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子温和地说:“你是准备结婚了。”
角田真弓像其他少女一样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准备今年秋天举办婚礼,我和他已经商量好了。其实这次回东京也是为了和父母讲明这件事的。所以,如果我真的听警察安排的话就麻烦了。在剑崎网站上写的那些东西,因为在网上,谁也不认识我,所以我很放心……”
条崎心里在想,这个女孩回答法子的问题但没有想过和她这样见面?还是对自己死里逃生的经历难以保持沉默?虽然她的证言不多,但她是不是希望自己能够解决目前这种混乱的状态?是为了那些无法逃离困境的女孩子,她希望事情能有个结果?希望真凶——如果真有此人的话——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所以,我想见了武上之后就说这些话,然后就赶快逃走的。可是……”
法子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摸了摸角田的背,其实她的情绪仍然不好。
“在千岁机场我还没有发现,”角田低着头接着往下说,“飞机起飞后,当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的信号灯灭了之后,我听到了一个人的说话声——非常热闹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因为这是在电视上经常出现的新闻主持人的声音。”
法子睁大眼看了看条崎。条崎说。
“是个女主持人吗?”
“是的。”角田真弓点了点头,她的眼睛湿润了,“她好像是在札幌录制什么节目了,和她一起的,还有……还有另外一个人和她在一起。”
法子脱口而出:“是纲川浩一,他们一起出来的,可能是去录制节目的。”
“这么说,你和他们坐的是同一班飞机?”
“是的。”角田抱着胳膊继续说,“我……个子不是很高吗?坐在狭窄的座位上很不舒服,要是再占用半个座位又太奢侈了,所以每次坐飞机的时候我都订加宽座位。纲川他们就坐在我前面两排的座位上。”
为什么,角田好像有准备似的?她和纲川坐在一起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前在电视上听过他说话。”角田真弓的脖子仍很僵硬,“因为我知道他提出了高井和明不是罪犯的新主张,所以我对他有特别的兴趣,当然也读了他的书,看了他的照片,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发现。”
角田真弓用手摸着额头,抬起头看着法子和条崎。
“在飞机上,纲川还是滔滔不绝地说着,看上去心情不错。在他的谈话内容中出现了浩美这个名字。”
这一次轮到法子一动不动了。条崎觉得角田可能是想说些什么。
“他在谈话中说到了浩美的名字,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他是说,太严重了,浩美君。”
就像一个孩子闭着眼睛从一只被拴住的大狗前跑过去一样,角田真弓握着拳头鼓起了勇气。
“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想起来了,非常清楚地想起来了。当我死里逃生时,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就是用这个声音叫栗桥浩美的,就是他,就是这个声音,决不会错的。我听他亲口一说就知道了。那个时候,和栗桥浩美一起袭击我的就是这个纲川浩一。”
纲川浩一正在接受这位著名主持人的采访。采访地点不是直播间,而是北海道非常有名的滑雪避暑旅馆,房间都是原木做成的,烧着大大的壁炉,从窗户往外看是满眼的雪景。女主持人穿着一件鲜艳的花毛衣,大大的耳环不时地闪着光芒。纲川浩一则上穿一件十分简洁的青灰色的毛衣,配上一条牛仔裤,交叉着两条腿,非常悠闲地靠在椅子上。
壁炉里的火苗摇晃着,在相对而坐的两个人的脸上留下了奇妙的影子。桌子上放着一只没有把手的鸡尾酒酒杯。有时候两个人放低了声音,好像是在窃窃私语。非常亲热和过分的悠闲,周围的环境很安静。一个半小时的采访节目,时间足够用了。
“胡说八道。”前烟滋子冲着电视说了一句。
滋子是在赤井市“绿色公路”附近的一家商业旅馆的一个房间里看的电视,事先她也没有看报纸上的电视节目预报,简单吃了点饭,从外面回来之后,打开电视后偶然看到的。那里离栗桥浩美和高井和明临死前所在的地方不到两公里,看着纲川浩一一副忧郁的表情,在接受电视采访的情形,滋子觉得很滑稽。最近,纲川浩一不放过任何机会出现在电视和杂志上,所以,说他有特别意思决不是偶然的。
这期节目和以前纲川录制的新闻节目的宗旨完全不同,它是以他的人物形象为焦点而制作的。所以,那位女主持人所提问题完全偏离了这起案件,像什么纲川少年时代的回忆啦,人生的目标啦,甚至是他喜欢的女孩的类型。纲川的回答始终都非常坦诚,不时还会不好意思地笑一笑。为了洗刷小时候的不白之冤而出现的这位默默无闻的好青年在很短的时间里已经完全成为一位明星了。
滋子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打开之后就坐在了地板上。就像是要和滋子保持一致似地,电视上的纲川浩一也拿起了酒杯,那是透明的绿色的、非常漂亮的鸡尾酒。这是什么?女主持人问。这是兼烈。他回答。我一直都很喜欢喝这种酒,你看我像不像冷酷文学中的私家侦探?
“胡说八道。”滋子又骂了一句,“这个装得一本正经的家伙。”
墙上的镜子映出了自己骂人的模样,滋子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但她仍是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心情,她用另一只手抓了抓头发。
在《日本文献》的连载暂时遇到了麻烦。高井由美子引起的风波发生后,滋子把事情经过写成文章进行连载后,滋子就没有继续写文章,她不能再写了。
这是因为纲川浩一和他那本令人讨厌的书——《另一位杀人犯》。
那是1月22日,正好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当看到纲川浩一在电视上介绍那本第二天就要发行的书的时候,滋子呆住了,她甚至都忘记了呼吸,而且像是缺氧一样感到头晕。
这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把书写完了。
纲川浩一带着高井由美子到她家里宣布和她绝交,并说为了洗清高井和明的罪名,纲川会自己写书的。这不过是在他上电视前几天的事情。《另一位杀人犯》这本书虽然不是太厚,但四百字一页的稿纸也用了大约三百五十张,但这决不是三四天就能写成的。而且光有原稿也是成不了书的。校样出来后要进行校对,然后是装订和发售。不管多么急,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么说来,纲川浩一在向滋子做绝交宣言前很长时间就把原稿写完了,到滋子家的时候,很可能书的校样已经出来了。
他可真是个假装正经的人。
去年底,大概也就是12月初的时候吧,高井由美子第一次给滋子打电话,决定在三乡市的汽车站见面。从那个时候起,由美子就一直和纲川在一起。那一天,他说自己是偶然碰到由美子的,再说由美子在那种混乱情绪下也不可能演戏,大概那个时候的情况是真的。
但如果冷静想一下的话,很有可能他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写文章了,完成一半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然后他就开始寻找把书推向社会的机会。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接近由美子的吗?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的书非常有效果地推向社会,因此,他需要由美子的合作——不,打着由美子的旗号是最起效果的办法。于是,他就开始打听她的情况,然后找机会接近她的吗?
不光是这些,还有年初发生在饭田桥旅馆的事情。把有马义男他们那天在旅馆聚会的事情告诉他的确实是滋子,滋子还记得在这之前也和真一说过,一定不会记错的。
可是,如果再认真想一想,真一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事情透露给纲川呢?滋子实在是想不明白。可能是事情透露后的第二天?也许是再以后的某一天吧?滋子见到了由美子,纲川也跟着来了,但在那种时候滋子肯定不会说的,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决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由美子的。大概是后来打电话时说的。那个时候的纲川可能是担心由美子想了解她的情况,经常打电话给滋子。因为打电话的是纲川,所以滋子可能就不小心给说漏嘴了。
想想当时的情景,滋子更加怀疑了。纲川从开始就没有什么动机吗?例如,他曾经说过。
——这起案件的被害人家属特别多,他们会不会搞一次家属聚会呢?
——滋子,你不去找他们收集材料吗?是没有机会吗?
这不是在引诱滋子吗?
如果不�